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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30)+番外

古六少爷跺着脚,哈哈大笑。

李文岚纠结无比的看看扑在陆仪怀里的妹妹,再看看一脸严肃的金拙言,又仰头看了眼半张着嘴看秦王看傻了的哥哥,再看回头埋在陆仪怀里的妹妹,千分纠结万分不舍的从荷包里捏出那块糖,递到李夏面前,带着哭腔,“给你,别哭了,我没说……呜呜呜,我还没吃……”

“你府上到这份上了?”秦王张着胳膊迎了个空,古六不笑已经够尴尬了,古六再一狂笑,秦王恼羞成怒,“就算从前穷到这份上了,可现在呢?罗帅司拨的公使钱不少吧……”

陆仪和金拙言一起狂咳。

李夏看着比刚才更加尴尬的秦王,简直想狂笑,原来他是这样的二货,太皇太后那样睿智的人,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

“来人!”金拙言掰开李文岚紧握成拳头伸过来的小手,一脸嫌弃的捻起那块糖,“拿给厨房,照样做……两大筐!一人给他们一筐。”

笑声刚刚落下去的古六,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两大筐!

秦王冷着脸坐回水阁边,拎着根杆子,背对着众人钓鱼。

金拙言踱到他旁边,也拿了根杆子钓鱼。

陆仪示意小厮把带来的礼物拿过来,给李夏的,是一个一尺多高,精致非常的漂亮人偶,给李文岚的,是一盒子大大小小的九连环。古六凑过来拿起九连环教李文岚怎么玩。

李文山心大的没法说,想着这事他跟弟弟妹妹都没错,谁生气谁高兴,他就不管了,先看了会儿古六教解九连环,又凑过去看了一会儿钓鱼,再挪过去,和陆仪看着荷花说闲话。

李夏趴在桌子上,对着满满一匣子或金或玉、大大小小的九连环发呆。

太皇太后最喜欢解九连环,她能得太皇太后青眼,也是因为这九连环。

那时候她刚进宫两个来月,没名没份,小心翼翼的尴尬在那里,有一回她跟几个下等宫人在园子里解九连环,太后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看她解,太皇太后常说:九连环好解,难就难在耐心仔细,世间事也是这样,没什么难的,只看耐心。

李夏想着太皇太后,想着从前,想的心酸,伸手拿过只最小的九连环,解下头一环,再解下第二个环,再套上去……这九连环,她解了几十年,熟的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咦!”古六看直了眼,“你妹妹比你聪明多了!”

“嗯嗯嗯!”李文岚一脸荣光,“我妹妹最最最聪明了!”

陆仪微微欠身看着李夏解九连环,“令妹在家常玩这个?”

“嗯。”李文山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九连环家里有,可他根本没见阿夏玩过,可这话不能说。

“你能再套上吗!”眼看着李夏很快就解开了那只白玉九连环,古六有几分不服气的说道,他解个九连环,小半天算快的。

李夏抬头看了眼古六,趴在桌子上,连手带九连环伸到他面前,开始往上套。

“这有什么?手快而已!”秦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踱过来,看着李夏翻飞的小胖手,一脸嫌弃的说了句。

李夏埋头只管套环,当没听见。

“就是手快,可阿夏才几岁?我们府上解这个最快的,解了快二十年了,也就阿夏这样。要不你试试,给你一个时辰,你能解下来算你厉害。”古六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这有什么难的?”秦王嘴上说的强硬,却没敢伸手,万一解不出来……还是回去先试试再说。

李夏重新套好九连环,递给古六,古六拎着晃了晃,一脸兴奋,“你真聪明,你还喜欢玩什么?华容道?孔明锁?围棋?”

“还围棋,你也不看看她多大!”秦王立刻挑毛病。

李夏不停的摇着头,她就会解九连环,因为太皇太后只喜欢这个。

第40章 人偶

“你试试这个。”古六这一阵子对九连环兴趣正浓,拿了匣子里最大的一只九连环递给李夏。

李夏挪了挪坐好,接过开始解。

金拙言也踱了过来,和秦王并肩站着,看了一会儿,伸手拿了只九连环,笨拙的解下再套,套上再解下,解出头一个环,举到秦王面前,“难倒不难,这么快真不容易,你试试?”

“这有什么不容易?”秦王堵了金拙言一句,立刻转话题,“你让人做的糖呢?这都多长时候了?怎么不让人去催催?越来越不经心了!”

秦王转脸看向陆仪,“还有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是横山县,不是杭州城,难道要我摸黑回去?你这差使怎么当的?这种事现在都得我自己操心了?”

陆仪欠身认错。

古六看李夏解九连环看的太专心,听到了秦王的话,却没听进去。

金拙言扫了眼不知道怎么掉到了桌子底下的华丽人偶,再看看头抵头解九连环的古六、李夏和李文山三个,再瞄一眼秦王,若有所悟。

九连环是古六的主意,人偶,可是王爷亲手挑的……

小厮飞奔去催,片刻功夫,几个茶酒博士还真抬了两只大筐过来。

李文岚高兴的脸都红了,伸手去拉李夏,“阿夏阿夏!你看你看!”

秦王斜着盯着糖筐流水口的李文岚和李夏,闷哼一声,抬脚就走,“天儿不早了!”

走出几步,猛一个转身,折扇指着李文山,“后天到书院,最晚卯初,不能晚了,要上晨课的!”

不等李文山答话,秦山呼呼带风的走了。

陆仪走在最后,看着掉在桌子下没人理会的人偶,左右看了看,弯腰捡起来,背到身后,急步跟了出去。

…………

回到县衙,李文山先往前衙跟李县令说了后天卯初就要到书院上晨课的事,李县令忙将手里的公事交待给两位师爷,带着李文山匆匆进了后衙。

后天卯初就要上课,那明天就得走。

万松书院的学生都住在书院内,住处不用找,可行李总要打点,还有跟去的人,李文山到现在也没有小厮什么的,得再从家里挑人,还有给先生的礼物……

说起来,他应该亲自送儿子过去,拜会师长,嘱托一番,可他守土有责,不经许可不得擅离……

都是大事!

李县令带着李文山进了上房,刚跟徐太太说了一半,猛然顿住,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冬姐儿,你去一趟,请嬷嬷过来,就让她听听。”

李县令交待了冬姐儿,又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心虚,跟徐太太解释了句,“嬷嬷毕竟经得多见得多。”

钟嬷嬷跟着李冬进来,李县令急忙站起来,躬身将她往上首让。

“老爷,上下有别,虽然没外人,可也不能不讲究。”钟嬷嬷规规矩矩给李县令和徐太太,甚至李文山见了礼,一脸正色和李县令道。

李县令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嬷嬷教训的是,是我……嬷嬷知道我这一片心……”

“我都知道,老爷,太太,请上座。”钟嬷嬷带着得体的笑,欠身应了,示意站着的李县令和徐太太坐下。

李县令浑身不自在的坐下,欠身对着钟嬷嬷,徐太太瞄着李县令那样子,没敢坐实,半靠半坐在炕沿上。

“嬷嬷,请您来,是商量山哥儿后天到万松书院读书的事,行李衣服,这是小事,有两件大事,得听听嬷嬷的意思,一是挑谁侍候山哥儿过去,这人得稳重知礼,分得了轻重,第二,是我是不是得跟去一趟?不去吧,于师礼上有失,去吧,我又不能擅离本土,这会儿再打发人往杭城请罗帅司示下,只怕来不及……”

钟嬷嬷专注的听李县令说完,扫了眼徐太太,欠身笑道;“老爷,挑人这事,咱们家哪有什么人能挑?就这几个人,都是我看着长大的,照我看,梧桐最合适,只是要委屈老爷了。”

“不委屈不委屈……我也觉得梧桐好,我也是这么想。”李县令片刻犹豫之后,立刻答应。梧桐性子过于跳脱,又爱酒爱逛……好在他知道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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