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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401)+番外

秦王眼前一花,心神恍惚了下,“不早……今天是早了些,皇上说是身子有些倦怠,早朝散了之后,太医诊了脉,说是劳累着了,今天就没议事。”秦王简直有几分啰嗦了。

李夏一边听着,一边侧过身,让进秦王,“咱们就坐这儿说话吧,这儿景色好,风儿也好,从这里还能看到鹦鹉,你看,又飞起来了。”

李夏指着旁边的郁郁葱葱的鹦鹉园,那几只大金钢鹦鹉在翠叶繁花中间,不时飞舞,一派太平景象。

秦王刚刚坐下,一个小内侍一溜小碎步往亭子过来,靠近可喜,低低说了几句,可喜忙上了两级台阶禀报:郭先生请见。

“请他过来,是我叫他过来的。”不等秦王说话,李夏忙和秦王道。

秦王示意可喜,片刻,郭胜大步过来,进了亭子,冲秦王和李夏各揖了一礼。

“有点儿小事,你跟王爷说吧。”李夏头一句是和秦王说话,后一句则看向郭胜吩咐。

“是。”郭胜应了一声,看着秦王,神态自若,带着丝丝恭敬笑意,“今天一大早,胡磐石手底下一个叫董老三的,十万火急到了我那里,说了件事……”

郭胜先将利安跪到胡磐石那间院子大门口的前情说了,接着又说了利安怎么帮过胡三,胡三怎么指点,这利安又是怎么跪到了胡磐石那间院子大门口,半夜里,冯福海的亲卫要杀利安嫁祸胡磐石,结果被董老三这只蠢货捉了进去这事说了,一脸苦笑道:“……这人一捉,这件事就算沾上胡磐石了,磐石杀人放火在行,碰到这样的事儿,两眼一抹黑,干急没法子之下,就去寻了王富年……”

秦王专注的听郭胜说完,眉头微拧,看了眼李夏,先问道:“那个胡三,胡磐石查清楚了?真就是为了报恩?”

“这个磐石也想到了,董老三来的急,至少这会儿,没有什么异样,董老三说,磐石让人盯着呢。”郭胜答的十分谨慎,王爷的精明敏锐,他是极其佩服的。

“王富年是怎么回事?”秦王接着问道。

“年前年外,磐石到京城送节礼的时候,跟我提过一回王富年,说是十月里他往杭州城去的时候,王富年请人邀了他,一起吃了顿饭,说是谢磐石这几年对他媳妇安氏生意上头的照应。磐石和王富年有几分交往这事,磐石没多过话,要问具体细务,只怕得让磐石来一趟。”

“这是主动搭上来的。”秦王看着李夏道。

“这个人可用。”李夏直截了当,“他前后跟过的两任帅司,罗仲生和唐帅司,都对他印象极佳,说他立身稳又懂变通,人情练达,极精财物,用到户部再合适不过。”

秦王看起来有几分意外,“你早就看上他了?”

“以前在杭州时就认识那几个人,我都看着呢,不过也没怎么太放心上,要不然也不能让王富年在杭州同知任上,竟然一做十几年,真是可惜了。”李夏承认的干脆而狡猾,接着反问道:“利家这事,怎么办?”

“你的意思呢?”秦王反问了一句。

“王富年大约会秉公处置,就事先只论张成刺杀利安这一件事,然后一张折子,把这案子递到几位相爷手里,接下来,王爷说呢?”

“朝会上只怕又要吵起来了。”秦王眉梢箅抬,脸上的表情说不清什么意味,“咱们知道的早,这就占了先机,这事得和拙言商量商量。你的意思呢?”秦王再问了句。

李夏摇头,“这中间牵连太广,我说不好,你和金拙言商量吧,金拙言在书房呢?那我先走了,你们商量大事。”

李夏边说边站起来,秦王跟着站起来,“虽说是急事,也不急在这一时,你的茶还没喝。”

郭胜已经退到亭子口,拱手笑道:”我先过去,先跟世子爷说一说这事,和世子爷一起等着王爷。”郭胜说完,长揖到底,垂头弯腰退了几步,转个身,赶紧走了。

李夏看着郭胜走远了,回头斜着秦王,笑起来,“那茶早就凉了,不喝了,我去找太外婆喝今年的新茶,你这里的贡茶,可不如太外婆家的茶好。”

“那我送你。”秦王跟在李夏后面,“既然太外婆家的茶好,你下次带点儿过来,我也尝尝。”

“好啊,不用下次,一会儿我就让人给你送一饼过来,你慢慢喝。“李夏抿着笑答道。

秦王呃了一声,”还是你带过来吧,喝茶是件讲究事,下人把茶饼送过来,只怕也说不清怎么沏怎么喝,我又不急,还是等你带过来吧。“

”好吧,那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最近忙的很呢。“李夏瞄了眼秦王,笑眯眯道。

第451章 突兀而来

秦王送走李夏,刚进书房院子,郭胜就从迎上来,将一份脏破,一份干净整洁的两叠纸递上去,“这是董老三带过来的,那个张成的供状,这是王富年的履历,刚刚抄出来的。”

“这个供状,姑娘看过了?”秦王接过,先看供状。

“没看,大约,”郭胜一脸恶心状,“姑娘嫌太埋汰了。”

秦王正翻看供状的手一顿,斜看了郭胜一眼,“那你呢?看了没有?”

“翻了翻,王爷不知道,董老三从杭州到京城,只用了八夜七天,他本来就不是个干净人儿,这东西,因为胡磐石下过死令,不许离身,就是死了,也得先吞了这东西再死,一直在董老三怀里,刚拿出来的时候……”

郭胜一脸恶心的不能再恶心状,“我这么不爱干净的人,也差点吐了,这会儿已经吹干净了。”

秦王光听郭胜说话了,看着供状竟没看进去,听郭胜一句他那么不爱干净的人,失笑出声,“阿凤说你杀人从来不让血溅身上,难道不是因为爱干净?”

“当然不是,是怕被人知道,身上沾了血,那就是罪证。”

秦王嗯了一声,眼睛微眯又舒开,“这话大有道理,冯福海这事,你怎么看?”

“王爷先看这供状,磐石审人的手段,倒是长进了,这个张成,大约但凡知道的,全说出来了。”

郭胜示意秦王,秦王放慢脚步,低头看起了供状。

进了垂花门,看完供状,秦王脸色有些阴沉了,利家这一条已死,一条差点死的人命,可这纸上张成交待的江阴军的猖狂不法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这才是张成知道的,张成不知道的呢?还有多少?多猖狂?

金拙言和陆仪迎出来,秦王正要说话,金拙言和陆仪身后,古玉衍古六少爷跟了出来,秦王一个怔神,古六已经长揖下去,金拙言笑道:“这厮在宣德门外堵到我,非得跟我一起过来,说不得了了,出大事了,非得见您不可,狗皮膏药一样,实在甩不脱。”

“出什么大事了?文会上被人抢了风头了?”秦王片刻就神态自若,拿着供状和王富年履历的手背到身后,郭胜一脸笑容冲古玉衍几个长揖直身,顺手从秦王手里接过了那两叠东西,放到了袖袋里。

“文会上哪还有我的风头?连苏烨那厮,也常常被李六那小子压在手下,月底他成亲,你们去不去?肯定都得去,一想想真是,这一转眼,当年那个动不动就哭的小屁孩,中了探花,还要成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我最近特别想念咱们在杭州城的时候,那时候多快活,我觉得那是我活到现在,最快活的时候。”

古玉衍一边跟在秦王身边往上房进,一边絮絮叨叨。

郭胜听的眉梢似抬非抬,多打量了古玉衍几眼,这位古家六少爷,看似憨厚过了全无心计,其实精明着呢,这一大段忆旧,要干什么?真遇到难题了?

“我也常常想起在杭州的时候,那时候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时候。”秦王有几分感慨,他没觉得一晃,这几年,他觉得漫长极了。

“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别扯这么多废话,说正事。你是个闲人,王爷跟我,还有陆将军可不是,连郭先生都忙极了,有话快说。”金拙言折扇捅在古玉衍肩上,又用力敲了两下,直敲的古玉衍唉哟了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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