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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485)+番外

安太太话没说完,就咯咯笑出了声。

“他九姨也在?”王富年一个眨眼,他九姨不就是刚才郭胜所言的那位王妃么。

“说是刚刚走。本来他们也该走了,说是那位哥儿淘气,踩着观音殿里的落地大香炉往上爬,把香炉蹬翻了,他九姨罚他亲自扫香灰,还要把观音殿里擦的干干净净,和从前一样。这才晚了。”安太太一边说一边笑,那孩子真是可爱极了。

“他这话,是贬损他小姨出气的吧。”王富年失笑,见安太太斜过来,急忙补话道:“说你看着十七八岁是夸张了,你看起来,二十二三岁年纪,十七八岁可没你这份气度。”

安太太白了眼王富年一眼,“我又不怕老。说说正事,那位郭先生来,有事儿吗?”

“问我愿不愿到度支使属下领份差使。”王富年皱起了眉头,“这句还好,还有一句,说这是他们王妃的意思。”

“他们王妃不就是言哥儿他九姨?”安太太从阮慎言论起。

王富年点头。

“三司使不是都在赵计相手里?你不是说,赵计相把控三司使,把控的极牢靠?你不是把太子给得罪了?这是想干什么?”安太太下意识的挺直了上身。

“度支使是赵计相自己领着的。中枢里的事,咱们几乎都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我也不知道,不过,”王富年顿住,沉默片刻,“我觉得,赵计相,只怕出事了,象是在瓜分三司使。”

安太太轻轻抽了口凉气,“那,咱们,这个,是福还是祸?”

“这会儿哪里说得清?秦王爷这会儿没在京城,那位王妃,小时候我看她就不简单,王爷不在京城,主事儿的就是王妃?”王富年象是和安太太说话,又象是自言自语,“那朝中呢?王爷不在,谁来主事说话儿?金世子在修陵,就算没修陵,他领的是秦王府的长史,朝中议事,轮不上他,还能有谁?严相?金相?”

“金相不可能吧?”安太太紧跟着王富年的思路。

“我这趟进京城,这会儿就差吏部一个堪合,是正三品,能议正三品往上官员调动的,除了几位相爷,也就是六部尚书,枢密和计相,大约还有几位大学士……能说话的人很多,唉,”王富年叹了口气,“咱们一直外任,刚刚到京城,简直是两眼全瞎。”

“都是从全瞎过来的,以后就好了。”安太太给王富年捏了两个肩,以示安慰和支持。“你答应了?”

“嗯,搏一搏运道。”

“咱们做生意,哪一回不是搏运道?不过生意搏输了,输的是钱,你这个,要是搏输了,是不是咱们一家人的命就没了?”

没等王富年答话,安太太叹了口气,“生意做不好,也是人命关天的事。我真是上了年纪了,竟然也这么胡想乱想瞻前顾后了,吃饭还能噎死人呢,早年大厨房有个婆子,喂小孙子吃汤团,不就噎死了?不说这个,你先吃点东西,路上顺不顺当?”

“顺顺当当,中间有一段,我走陆路,往泰安拐了趟,碰到了几件有意思的事……”安太太岔开话,王富年也不再提,开始兴致勃勃的和安太太说他这一路上的见闻趣事。

第528章 求援

严夫人在城外陪霍老太太随喜了几天,回来隔天,又被唐尚书夫人随氏请去城外庄子里住了四五天,回来住了没两天,又被嫂子钱夫人请了去往紫霞庵还愿,又住了四五天。

府里的事务都是大奶奶赵氏打理。

李文彬在赵大奶奶面前陪尽不是,又到赵家,在赵老太爷和老夫人面前足足跪了两盅茶的功夫,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回来再答应无数条件,发了七八个毒誓,再打了无数保证之后,赵大奶奶勉强抬手放下了他私纳杨姨娘这件事,赵姨娘总算从东跨院里搬出来,战战兢兢进了后宅,每天晨昏定省,半丝儿不敢错。

至于陈姨太太,赵大奶奶明确表示,那可不是她该管的,夫人还活着呢!

李学璋忙了七八天,见了无数人,听了不知道多少禀报,闲话,不闲的话,总算弄清楚京城的大致情况,一回头,才发现,这个府里,也大不相同,一堆一堆的烦心堆在眼前。

李学珏和二太太郭氏不敢明着闹了,不过他家林哥儿被人阉成了太监,竟然没人替他们狠狠出一口气这件事,已经远远胜过林哥儿被阉这件事,成了这两夫妻心头最大恨。

李学珏再看大哥李学璋,就是看杀父仇人一样的眼神,有事没事,变着法儿的闹,二太太郭氏更是不分白天黑夜,两只眼睛死盯着沟那边,哪怕一丝儿风吹过来,都要大闹一场,说长房欺负他们了。

陈氏和儿子还在东跨院,陈氏急的满头包,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不停的让人捎话给李学璋,七哥儿病了,她病了,七哥儿的奶娘病了,七哥儿又病了,吐的一夜没睡……

李学璋一连找了严夫人七八趟,严夫人在外面时,必定是没法回府的,就是捎话都不便当,至于在府里那一两天、两三天,要不就是李学璋忙着见人和被见,见了严夫人,李学璋一边串儿的事情交待下来,严夫人出不出门,都是转手交待给赵大奶奶,至于陈氏和她的儿子,李学璋不好开口吩咐安置的事儿,严夫人好象已经忘记了一样。

一连大半个月,李学璋觉得不对了,一个人想了大半夜,一早起来,让人递话给徐焕,他想上门给霍老夫人请安。

徐焕很快回了话,霍老夫人正好在家。

李学璋坐了辆青绸围子大车,悄悄到了徐府,徐焕迎在二门,接了他进去。

李学璋一见徐焕,先陪不是,他正守着父母重孝,三年孝期里,都是不宜出门拜客走动的。徐焕客气又亲热的表示,以两家的亲近关系,他完全不必介意这些俗礼。

李学璋跟着徐焕进到正厅,给霍老夫人见了礼,霍老夫人一迭连声的吩咐拿这个点心那个汤水,摆了大半桌子汤水点心。

霍老夫人的热情周到,让李学璋心里放宽放松了不少,聊了一会儿闲话,李学璋切入了正题,“……老夫人,我这趟来,是有事儿来求老夫人援手帮忙的。”

“有什么事儿,你只管说,只要我们祖孙两个帮得上忙,都是一家人,你只管说。”霍老夫人爽利痛快。

“是严氏。”李学璋口齿有几分含糊,却还能听清晰明白的说了从他回来,严夫人几乎不在府里,以及,明显的对府务,特别是陈氏和七哥儿,完全不闻不问的态度。“……老夫人,我总觉得,是我多心了,严氏的贤惠明理大度,我是深知的,生气使性子这样的事,断不是她会做的,可是……”

李学璋干笑加苦笑,“实在想不明白,想来老夫人能指点一二。”

“这事儿……”霍老夫人拧着眉头拖着长音,瞄了眼微微欠身认真听讲的徐焕,叹了口气,“还真是,说到这个,我早就想问问你了,你这个小儿子,行七是吧?七哥儿,今年多大了?”

“算是三岁了,他是腊月里生的,生月小,其实才一周多一点。”李学璋有几隐隐约约,说不上来为什么的尴尬。

“你们府上老太爷老夫人,是去年腊月里没的,那个时候,你家七哥儿也有一周岁了,这也生下来一年多了,我怎么好象没听谁说过你们府上添了位哥儿,不过我年纪大了,倒三不着两的时候可多了,你听说过是吧?”

霍老夫人看向徐焕问道,徐焕老老实实答道:“我也没听说过,不是太婆倒三不着两,是他们府上没跟咱们说,姐姐,还有山哥儿他们,都不知道,他们都是七哥儿跟他娘回到府里那天才知道的。”

“你看看,你说的这事儿吧,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了,严氏这事儿,从一年多前就有了。”霍老夫人说着,连叹了几口气。

李学璋一个怔神,随即领悟,顿时浮出一脸尴尬,“这个,老夫人,这事儿不是严氏没跟大家说,是我……我想着,一个小妾生了个孩子,不是大事……当时公务上正繁忙,年里年外……这件事是我疏忽了,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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