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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494)+番外

“老七是个聪明孩子,最好能放在你身边教养,陈氏小家小户,有些小家子气。再说,让老七和聪哥儿他们一块儿长大,彼此这情份就深,往后就是嫡亲的一家人了。”李学璋有几分犹豫,不过还是说了出来,这是有关家族的大事。

严夫人看着李学璋片刻,一句话没说,错开了目光。

李学璋有几分尴尬的站了片刻,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下去,再呆了片刻,转身出门走了。

……………………

秦王府前院,李夏坐在离书房院子不远的暖阁里,饶有兴致的看着份弹劾折子。

郭胜跟着婆子进来,垂手站在暖阁门口,等李夏看完一份折子,抬头看到他,忙躬身见礼,进了暖阁。

“冯福海的小儿子冯杰,已经进了京畿地界。”郭胜瞄了眼四周,低低禀报,“要不要我让人去接应一下?”

“不用,你在明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不去比去更好。”李夏声音闲淡,“霍连城之精明,不比你差,不用担心。”

“盱眙军的行程上,柏景宁那边有什么说法没有?”李夏又拿起一份折子。

“正要跟王妃禀报,昨天见到了柏乔,一起吃了顿饭,听柏乔的意思,柏景宁不打算催促盱眙军,一来盱眙军早一天晚一天到京城,无关紧要,二来,盱眙军是连根带枝生挪过来的,拖家带口,牢骚满腹,行动必定缓慢,慢慢走,慢慢平息牢骚怒火,只有好处,催促的急了,容易生变。”

李夏嗯了一声,捏着折子,怔怔的看着暖阁外的春色,不知道在想什么,郭胜悄悄瞄了她一眼,又瞄了一眼,想说话,又没敢开口,只垂手站着,等李夏回过神来。

李夏收回目光,垂眼看着手里的折子,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算了,不一定非得这样,盱眙军盯紧就好了,人都掺进去了?”

“是,差不多妥当了。”

“王爷到哪儿了?”

李夏一句吩咐出来,仿佛一下子轻松下来,语调也轻快了。

“已经过了留阳码头,最多十天,就能到京城了。”听到李夏语调轻松,郭胜也跟着轻松起来。

“冯杰到京城后,你去悄悄听一遍,务必要有理有据,让人信服。”李夏嘱咐了一句。

“是,王妃放心。”郭胜忙垂手应了。

李夏刚要挥手屏退他,手挥到一半停住,垂下指着桌子上堆着的一摞折子,“这些都是弹折,多数是弹劾赵长海的,还有谢余城,这几份,”李夏伸手拿有几份,“你拿回去仔细看看,别光看这一份折子,把他们这几年的折子都找出来看看,这些折子连成串看,这人心,就全露出来了,很有意思。”

郭胜有些不明就里,不过这不妨碍他干脆答应,拿了折子,垂手退下,准备回去花上几个通宵,好好看看王妃指给他看的这些折子和人。

………………

隔了一天,霍连城精挑细选的十来个心腹,带着冯杰,在长沙王府后角门,请见金世子。

金拙言在皇陵监督修陵,不在府里,唐家珊命人叫进,只听了一句,就急忙叫了个心腹婆子,带进了十来个人和冯杰,径直带往金相和闵夫人那间正院。

傍晚,金相回来的比平时略早,回到府里,片刻又出来,急急的往宫里请见,到宫里也很快,不过两三刻钟,就出宫回府了。

第二天早朝,金相的车子后面,多跟了一辆车,径直进了宣德门,等在宫门外。

早朝上,皇上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看着百官朝拜起身,就语带笑意,看着金相道:“人带来了?”

“是,在宫门外候着。”金相忙躬身答话。

“嗯,把人带进来吧,他既然要当着朕和百官的面说,就让他当面说,朕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皇上吩咐道。

内侍一声接一声将话传递出去。

宫门外,冯杰从车上下来,一路护送过来的中年统领上前一步,仔细理了理冯杰的衣服,低低交待道:“别怕,再怎么也比邵大棒子强,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你们冯家,还有你,都到这份上了,早就没退路了,拼了命往前冲,说不定就冲出条生路了。”

“我知道。”冯杰垂着头拉了拉衣襟,往前两步,顿住,转身回来,站在到中年统领面前,仰头看着他道:“有两句话,我怕我死了,来不及说。一是,我知道你们不是为了我们冯家,第二,谢谢你。”

说完,冯杰转身要走,却又顿住,拧头看着中年统领道:“我要是死了,你能把我埋了吗?别火化,我害怕。”

中年统领心里猛的一酸,连连点头,“好,你放心,不会死,至少你不会死,放宽心,去吧。”

冯杰跟着内侍,至少看起来十分镇静的进了宫门,穿过长长的御道,上了台阶,进了大殿,在众人复杂无比的目光中,一直往前。

内侍停住,冯杰也停下,跪在地上,有些生疏的磕拜磕头。

“起来说话吧。”皇上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冯杰磕拜完毕,声调还算平和,“你想说什么,说吧,朕听着呢。”

“是。”冯杰不敢抬头,“家父冯讳福海……”冯杰顿了顿,没人教过他,他不知道跟皇上应该怎么说话,不过这会儿他已经顾不上这个了,“已经死了。是被江家的刺客杀死的,他们杀家父,是为了灭口。”

皇上一个怔神,站立在皇上侧下的太子,愕然看着冯杰,心里涌起股不祥之感。

第537章 得到机会

“我年纪小,阿爹的公事,还有大哥的,我不知道,可这几年,常常见阿爹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大哥也是。

家里出事后,阿爹和大哥被人家告了状以后,阿爹和我说,让我记住,阿爹说,把大姐嫁进江家,他以为是给冯家结了门靠山,阿爹说这是因为他自己想占便宜,是自己混帐,这是阿爹的话。”

不知道哪一句触动了冯杰,冯杰声音猛的哽住,片刻,又接着道:“阿爹说,治平十七年,他接到江娘娘密旨,让他和邵大棒子一起,里应外合劫杀柏帅一家那时候起……”

殿内响起一阵抽气声,不过都是被礼仪训练有素的,惊愕成这样,也没人敢发出声音,御前失仪。

太子也没发出声音,他不是担心御前失仪,他是愕然过度,目瞪口呆。

“阿爹说,那时候,他就知道,冯家只怕逃不掉满门惨死的厄运,……”

“劫杀柏家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皇上厉声打断了冯杰的话。

“是,阿爹说,不是,这是大哥说的,大哥说,柏家和苏家结了亲,大哥说江娘娘非常生气,阿爹说柏帅是国之栋梁,大哥说柏家在军中威望极高,柏家和苏家结了亲,柏帅肯定要帮着苏家,江娘娘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他爹说他到密旨,不是,是口谕,说他和大哥,一边几夜睡不着觉,阿爹说江娘娘性子暴烈,娘娘吩咐的差使,要是办走了样,哪怕只有一点点,娘娘都是要杀人的,这份口谕,阿爹要是敢不遵从,冯家立刻就得灭门,可要是听娘娘的吩咐,他爹说柏帅不能死。

后来,大哥说,他和阿爹还是咬牙拖延了几天,邵大棒子劫杀柏帅一家时,阿爹没动,一直等到柏帅一家从邵大棒子手里逃出来,跟杭州,阿爹说是关将军,到关将军派了些人护住了柏帅一家,知道肯定劫杀不了柏帅了,阿爹才和大哥一起,带着人追了几天,阿爹说江阴军远不如杭州军。”

“此事属实?”皇上脸都青了,抬手止住冯杰,看向柏景宁,声音里都是怒气。

“是,臣赴任福建途中,确实被海匪劫杀过,不过,臣当时以为,海匪劫杀臣一家,是怕臣统领沿海诸军后,清剿海匪,断了他们的财路生路,才先下手为强。”

柏景宁站出一步,不慌不忙答道。

“你接着说,还有什么事!”皇上冷冷扫了太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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