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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553)+番外

“今天我要让郭胜调一调你那些人,要是不能如臂使指……”李夏将手塞在秦王手里,看着金拙言,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金拙言脸色很不好看,闷了片刻,点了下头,“我交待过了,我能怎么使唤,郭胜就能怎么使唤。”

“那就行。”李夏看向陆仪,“咱们还得耐着性子等一等,明天最好早点启程,路上赶一赶,越早赶到婆台山越好。

现在就派人过去,把婆台寺后面和旁边几间院子都清出来,我们就住在那里。

你再让人把你们家那座别庄收拾出来,就说你要去住。”

最后一句话,李夏看向金拙言吩咐。

金拙言脸色比刚才好些了,点了下头。

他能想到她要做的是什么事,看来她早有布局,也很有把握,那就好。

“阮夫人在山上,陆府别庄离婆台寺很近。”李夏看向陆仪道。

“有十七呢。”陆仪眼皮微垂,脸上带着丝笑意,“王妃放心,十七很能干。”

李夏看着他,没有答话,片刻,冲着他深曲膝几乎到底。

隔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秦王和李夏就启程径直往婆台山去。

一路上走的很快,午时前后,长长的队伍就到了婆台山脚下,婆台寺方丈带着众僧人已经迎在了山脚下的外山门外。

秦王和李夏是代天子而来,这是必须的礼仪。

跟随而来的御前护卫排了两层,从山脚下一个挨一个站到半山腰寺门口,御前侍卫里面,是陆仪带领的秦王府亲卫,从山脚站到寺门口,随着秦王和李夏的拾级而上,亲卫们一个挨一个跟进队伍,一半沿着婆台寺围墙往外,或远或近的一个接一个站住,将婆台寺团团围在视线之内,另一半驻守进了寺内各处。

婆台山上的别庄,从山脚往山上,越来越稀疏,也越来越难得尊贵。

比半山上的婆台寺更高处的别庄,多数隐在山林翠树间,清幽中透着神秘。

绥安王府那座俯视着婆台寺的别庄,几乎完全掩蔽于山岩绿树之后,只偶尔从绿树中挑出一角飞檐。

对着婆台寺的一角飞檐下,一座沉默的楼台里,江延世负手站在落地窗的阴影里,看着婆台寺外钉在各个要害之处的秦王府护卫,看着正围着婆台寺院墙外巡视的陆仪。

从他这里看出去,婆台寺里面只是一片亮丽的琉璃瓦,和勾心斗角的飞檐。

不过他并不在意寺内如何,寺外那些护卫,他也并不怎么在意,他只眯眼看着陆仪,都说他是万人敌,不知道一个陆将军,要消耗多少人手。

……………………

巳正前后,阮十七骑着马,悠悠哉哉到了刑部大门口,一只脚还踩在下马石上,两个小吏就从大门口箭一般冲着他射过来。

“十七爷!您可算来了!不得了了!出大事了!”两个小吏冲着阮十七,喊声带着哭腔,看这样子,就知道事情小不了。

“怎么了?”阮十七寒毛竖起来了,这几天他正等着出大事,当然也怕着出大事,关于这件必定极大的大事,他知道的太少。

“两个死囚,吴三和吴大,跑了!”小吏腿都是抖的,大牢是他们管着的,穷凶极恶的死囚跑了,他们的命说不定得搭进去。

“什么时候跑的?天塌下来有爷这个高个顶着呢,你怕个屁!快说!”阮十七一巴掌拍在小吏头上,倒把小吏打安心了。

“是,今天早上,送断头饭的时候,吴三和吴大不见了,牢房里的是当值的狱卒,都昏迷不醒,这会儿还没醒呢,周尚书让找您,让您一到衙门,到他那儿等着他。”

“王爷回来没有?秦王爷!”阮十七这突兀一问,把小吏问傻了,“啊?那不知道。”

他哪知道这个,自己家这会儿性命尤关,哪还有功夫管什么王爷回来没有!

“去问!”阮十七一个转身,指着一个小厮吼道。

小厮跑出去又回来的极快,“爷,说是王爷又领了旨意,到婆台寺代天子超度天下……”小厮的话没说完,就被阮十七圆瞪着双眼打断,“什么?什么时候?王爷人呢?到哪儿了?”

“到哪儿了不知道,说是昨天晚上颁的旨意……”

“老子……操……老子……”阮十七眼睛都红了,不用问了,肯定已经到婆台山了,吴三已经越狱了,这局已经发动了。

可是怎么会在婆台山,怎么能在婆台山!

他这满腔的悲愤,他连操谁的娘都找不到,那一群,都他娘的混帐不是人!

阮十七一把扯下缰绳,上马就往城外跑。

跟着他的长随小厮久经考验,再急不乱,跳上马赶紧跟上,几个小吏傻眼了,看着阮十七狂窜出去老远,才反应过来,“十七爷您不能走!十七爷!您这是,这不能走啊,要了命了啊!”

阮十七一边专心控着马,在人群中狂奔,一边吼着小厮长随,“去几个人,去打听人捉到没有,多去几个。”

几乎一半的小厮长随从队伍中脱出来,往四下去打听。

阮十七转进南门大街时,一个小厮追上来,喘着气禀报,京府衙门的衙役在第二条甜水巷发现了吴三和吴大,吴三和吴大杀了四个衙役,三四个闲人,伤了十几人,跑了。

阮十七一张脸铁青,能杀这么多人,肯定不只吴三和吴大,吴三和吴大,只是个借口罢了。

“再去打听,东山呢,去一趟客栈,把能叫的人都叫上,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天黑前赶到别庄见我,记着悄悄儿的,不许惊动任何人,带好东西,爷要跟人打架了。”阮十七稍稍勒住马,招手叫过心腹小厮东山,放低声音吩咐道。

东山答应一声,神情微异,客栈的人,他家爷可还从来没动用过。出大事了。

……………………

李夏挑了婆台寺后院那三处小小的四合院中间一座,洗漱换了衣服出来,郭胜已经等在影壁后。

看到端砚招手,郭胜脚步很快的进了上房。

上房西厢,湖颖正带着几个婆子摆饭,正屋中间,多出了一条长案,李夏正和秦王并肩站在长案前,低头看着什么。

“王爷,王妃。”郭胜进屋见礼,扫了眼西厢摆饭的湖颖等人,犹豫了下就禀报道:“刚刚城里出了点儿事儿,有十来个犯人,定了明天午时砍头,今天早上送断头饭进去的时候,发现有两个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人,牢里关的是两个昏迷不醒的狱卒。越狱的两个人是兄弟,吴三和吴大。”

李夏呼了口气,看向秦王。

“来了?”秦王看着李夏,这一句七分肯定,三分疑问。

“嗯。现在京城怎么样?”李夏看着郭胜问道。

“刑部立刻就报上去了,有御史当场弹劾是十七爷玩忽职守所致,说十七爷天天在婆台山别庄厮混,周尚书说十七爷的差使一向办的极其稳妥,能从死囚牢里越狱,必定有内应,说应该先查明了再追究责任。几位相爷都荐了陈江追查越狱一案,皇上允了。”

郭胜话说的虽快却稳而清晰。

“眼下城里正在大肆搜捕吴三和吴大,京府衙门和衙役全部出动了,巳正前后,说是在第二条甜水巷发现了踪迹,四个衙役,还有三四个闲人被杀,第二条甜水巷里一家酒楼,两家娼户失火被烧,城门司和御前军已经封住了河道和南水门,城里现在很乱。”

“阮谨俞呢?”李夏冷声问道。

“他是今天早上到衙门到的晚,听说了越狱的事,立刻就上马往别庄回来了。陆家别庄里现在大门紧闭,安安静静。”郭胜垂下了眼皮。

“让阿凤过去看看?”秦王看着李夏,声音极低,郭胜还是听到了,急忙看向李夏。

李夏垂着眼皮,“从现在起,陆仪不能离开你半步。”

“十七爷马速快,算着,快该到了。”郭胜看着秦王。

“你赶紧去吃饭,吃了饭立刻过来。”李夏微微昂着头,冷声吩咐郭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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