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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584)+番外

李夏想了想,“好象……有过一回还是两回,就是柏家女儿返回娘家,接掌兵将,支撑起了柏家的门户,一点儿也不比柏家男儿差。”

郭胜眉梢微挑,很有几分赞叹,“这柏家,真是让人心仪。”

“几大世家,各有妙处,阮家也有很多有意思的规矩,陆家也有,陆将军是外室子,可说起来,却是嫡支嫡幼子,他们家论嫡庶,另有规矩。陆家还有个规矩……”

李夏的话戛然而止,随即笑道:“越说越远了。这一阵子盯紧陈江手里的案子,还有刑部那边。”

郭胜答应了,垂手退出。

……………………

隔天日上三杆,阮十七往刑部转了一趟,从周尚书那里领下了彻查大狱走失犯人这桩差使,回到自己那间小屋,一连串儿吩咐下去,小吏们忙的脚后跟踢到后脑勺,阮十七却拎着他那根嵌宝马鞭,带上北海南海等十来个小厮,上马直奔陈府。

陈府几个门房看到一群马狂风一般卷过来,一个怔神,等看清楚是阮十七等人时,那群马已经冲到台阶前,门房们嗷嗷叫着,再要关门,已经来不及了。

冲在最前的南海一只脚踩上马背上,从马背上直接纵身跃上台阶,一脚踹开大门,将几个正圆瞪着眼睛推着沉重大门的门房撞的摔成一团。

南海的小厮探身抓住南海那匹马,跳下拴好两匹马时,阮十七已经将鞭子甩的啪啪响,大步流星冲进了大门,小厮急忙跑几步,跟在围在阮十七身边那群虎虎生风的小厮后面。

昨天下午阮十七冲到李家二房,一顿鞭子将郭二太太抽的生死不知的信儿,早就传的陈府上下无人不知。

陈家的规矩比李家二房强太多了,一众下人仆妇即使有心看热闹,也是一个敢跟上前的也没有,只乱跑着往各处报信。

昨天听说郭二太太被打的生死不知,胡夫人就一晚上晕过去了好几回,陈眙守着阿娘,惊恐的做了一夜噩梦。

陈家老夫人马氏也不知道骂谁,总之痛骂了一顿,又安排指挥了一顿,一大早就到了胡夫人院子里,一是看看胡夫人怎么样了,二是她得过来看着,她倒要看看,姓阮的敢把她这个老婆子怎么样!

陈省的爹陈安庆在礼部领了份闲差,今天自然是告了假,陈省当然也没敢出门,守在家里,准备顶门立户。

听说阮十七来了,就守在离胡夫人院子不远处暖阁里的陈安庆和陈省,急忙连走带跑,冲到胡夫人院门口守着。

阮十七走在最前,手里的鞭子不停的甩出一声接一声的破空尖啸声,南海和北海一左一右跟在阮十七两边,一只手握着腰刀,一幅准备随时出刀砍出去的架势,两人后面是诸小厮,一群人走的飞快,那股子气势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带着浓烈的杀气。

紧挨在儿子陈省身边的陈安庆腿有点儿抖,“阿省,这位十七……爷,不会真……”

“他敢。”陈省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满肚皮惊气,不过还是比他爹强了不少。

“你去,看看二奶奶好点没有,能不能来一趟。”陈省吩咐一个婆子。

昨天下午李家二房那些事,他们都打听清楚了,这个阮谨俞没当场抽死郭二太太,是因为沈三奶奶赶到了,求的情,阮谨俞真要来了,真要挡不住,就请罗氏出面挡一挡,是昨天他和太婆、阿爹议定的法子。

阮十七离院门七八步,猛的停住,眯眼看着明显一脸惊慌挡在院门口的陈省和陈安庆,鞭子轻轻往旁边划了两划,“让开。”

“你想干什么?这是天子脚下!这是王法之地!不要以为这是你们家里,能由着你为所妄为!”陈省被阮十七这幅完全没把他,没把陈家放在眼里的狂妄气的胸口生疼。

“拖开。”阮十七侧了侧头,开字刚落音,南海和北海一起扑前,没等陈省和陈安庆反应过来,已经被南海和北海揪着前襟,提起来放到了院门台阶下。

“快去!快把二奶奶请来,快去!”陈省反应快,被北海一把揪起时,就急急的叫道。

阮十七眉梢抖了抖,又立刻平复回去,愉快的甩了两下鞭子,斜一眼陈省,再斜一眼陈安庆,昂昂然、慢吞吞往院门踱过去,一幅就是没把你们放眼里,就是欺负你们了怎么样吧的姿态。

“这样无法无天,没有王法了?来人,去报官!咱们家进强盗了,快去报官!”马老夫人拄着拐杖,扶着个丫头,气的连喘带骂,从院子里冲出来,堵在院门口。

阮十七站在台阶下,微微仰头,眯眼看着满脸怒容的马老夫人,仿佛在思忖怎么办。

“二奶奶来了!”几个婆子连走带跑尖声禀报。

罗二奶奶的院子离这儿不远,又是从昨晚上起就准备好了的,要说请,过来的极快。

阮十七往外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一直退到刚才站在地方,看着几个粗壮婆子抬着病的不算太重,可也肯定不算轻的罗二奶奶,健步如飞过来,顺着马老夫人的示意,将罗二奶奶连春凳放到了院门台阶前。

阮十七轻轻吹了声口哨,侧头看着看着他的罗二奶奶,看着罗二奶奶眼里似有似无的泪光,满是怜惜不忍的叹了口气,“婆台山上,你大伯娘把你推出去挡刀,这会儿,你那夫君再次把你推出来,挡刀。”

罗二奶奶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眼泪却如滚珠般落下来。

陈省脸都白了,一步过去,半跪在罗二奶奶榻前,“阿婉,你别听他胡说八道,那天的事,是大伯娘一时糊涂……”

“大伯娘一时糊涂,那你呢?”阮十七及时无比的接了一句。

陈省这回脸青了,“阿婉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请你过来……”

“那是因为你是罗尚书最疼爱的掌珠,拿捏着你,再借上罗尚书的势,好把我这把刀挡回去”

“你!”陈省怒目阮十七,“我跟内子说话,烦你闭嘴。”

阮十七一脸笑,鞭子扬了扬,示意陈省接着说。

“那天的事,是大伯娘不对,可这是咱们的家事,断没有让外人欺到门上的理儿……”

“那你们陈家,准备怎么处置你大伯娘这个不对?”阮十七再次准确接话。

陈省怒的恨不能一眼瞪死阮十七,

罗二奶奶咬着嘴唇,直直的看着陈省,陈省回过头,下意识的避开罗二奶奶的目光,抬头看了眼太婆马老夫人,垂下头,有几分艰难含糊,话音也落下去,“阿婉,大伯娘给你陪过不是了,她毕竟是长辈……”

“怎么含糊起来了?心虚了是不是?”阮十七嘿嘿干笑,“这可都是你们陈家媳妇啊,一个哪怕已经下过一回狠手,打定主意要害死隔房侄儿媳妇,也不过陪个不是。

一个,就是用来随时挡刀的是吧?先是替你阿爹陈二老爷谋了个六部的肥缺,再是替你大伯陈大老爷掩下了赈灾不当这个能抄家的大错,再是你大哥,三年两个卓异,罗尚书搭进了多少人情脸面?

还有你,满京城都知道的罗尚书的乖女婿,春风得意,处处都是座上宾,就这样,婉姐儿还得随时被你们陈家推出去挡刀,陈省,这个心,你是怎么狠下来了?就是使唤牛马,也没有这么使唤的啊。”

“都是姻亲,十七爷竟然说这种话,这份心地之阴暗,真让人不齿!”马老夫人接话怒斥。

“哟噢。”阮十七斜着马老夫人,“你们陈家做都做了,我还说不得了?老夫人,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脸呢?”

“那天晚上,要不是沈家姐姐,我就死了。”罗二奶奶胳膊支起半坐,盯着陈省,哽咽中透着浓浓的恐惧愤怒。

“他正可惜你没死呢。”阮十七这话接的可比陈省快多了。

“你闭嘴!”陈省猛转头一声怒呵,气的额头青筋都暴出来了。

“婉姐儿,你这个夫君有个既没家世又穷的连嫁妆都没有的青梅竹马,这会儿正养在渭南老家,这事你知道吗?你要是那天死了,你这位亲亲夫君,就能顶着尚书家女婿的名头,娶了青梅,再带着青梅到你们罗家,把他心爱的青梅塞给你爹,代替你当个乖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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