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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59)+番外

古六只顾揪着帕子擦笑出来的眼泪,“五郎,刚才,你和你妹妹……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唉哟……”

金拙言扫了眼银庄门外,陆仪冲他微微颌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金拙言大步进了银庄,陆仪退后两步,转身出了银庄,承影急忙上前,陆仪却没说话,左右看了看,心里就一片明了。

没有车,没有从人,李五又空着手,他急着要走,一定是要去买一件礼物。

陆仪叫过承影,低低吩咐了几句。

李夏不敢出头,李文山没那个急智,兄妹两个只能跟着秦王,进了祥记银庄后院。

“你们铺子里,派寿桃没有?”秦王一边往里走,一边随口问了句。

“知府衙门发了话,杭州城内各家铺子,准备派寿桃的,就折银缴到知府衙门,由衙门统一派送,说是省得各家自己派送,城内到处排队,过于混乱,生出事儿来。”

贺掌柜顿了顿,声音落低,“说是,王爷和太后在杭州城,不可惊扰。”

秦王手里的折扇顿了顿,才若无其事的接着摇起来。

李夏下意识的看了眼秦王。贺掌柜这话的意思……怕惊扰了太后和他,那就是不能热闹了?

知府衙门……杭州知府是罗仲生,罗仲生……这话放出来,必定是太后的意思,不然,借给罗仲生几个胆,他也不敢放出这样的话……

太后和江皇后的对立,从现在就开始了么,或者,从现在之前很久,就开始了?太后和江皇后、和江家,能有什么仇呢?

秦王肯定是死在江家手里,所以金拙言杀了江家满门,却毫发无损……

江家,为什么要杀了秦王?

这些事,她从来没敢触手去查过,太后活着时,严禁任何人触及这件事,太后死后,这件事又成了金拙言身上最不可触及的那片逆鳞,在一头跌回来之前,她还不敢触及金拙言的这片逆鳞。

秦王的死,以及为什么死,她一无所知。

现在看来,从现在,或者说在这之前,这份不和,甚至是对立,已经很明显了。所以,太后才让知府衙门放了这样的话,以表达她对大肆庆贺江皇后生辰这件事的不满,或者,还有对立太子这件事的不满……

“让人去领只寿桃回来,看看知府衙门这寿桃,是不是比你们银楼做的出彩。”秦王吩咐朱掌柜,贺掌柜急忙叫了个伙计,吩咐他去想办法领几只寿桃回来。

一行人在正厅坐下,上了茶,贺掌柜带着几个伙计,捧了十几匣子各色珠子上来,摆在大厅一边的长案上。

秦王踱过去,挨个匣子看了一遍,挑了碧玉珠,珊瑚珠等四五样珠子,吩咐串成大小不等的珠串,给太后礼佛用。

秦王刚刚挑好珠子,伙计提着个雪白细布包,一路紧跑进来,贺掌柜接过,将雪白细布包放到秦王旁边的几上,打开,布包里包着四五个小婴孩拳头大小的寿桃。

“这寿桃这么小。”李文山伸头看着,脱口说了句。

第78章 雨过天青灰

太原府的寿桃,一个差不多半斤。

“说是照着宫里和明州江家派寿桃的规矩做的。”陆仪听起来象是接李文山的话,眼睛却看着秦王。

秦王用折扇推了推寿桃,脸上倒看不出什么表情。

金拙言欠身拿了一只,转着看了一圈,掰开,寿桃里包了粒红枣。

古六从金拙言手里拿过一半寿桃,掰了一小块,闻了闻,又捻了捻,放到鼻子下再细闻了闻,嘴角一路往下撇,“就是白面小馒头。”

“白面枣心小馒头。”金拙言抠出那只枣,举起来看了看,连那半块寿桃一起,扔到了细布上。

秦王翘起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折扇,似笑非笑的带着几分冷意,看着金拙言和古六挑剔那只寿桃。

李文山一脸茫然,派寿桃还有什么规矩?这寿桃不是白面小馒头,还能是什么?对了,应该是白面大馒头,半斤一个的。

李夏紧挨在五哥身边,咬着块红豆糕,垂着眼皮,专心的听着秦王等人的话。

这寿桃,大约也就是在江皇后这里,有另外的规矩。

除江皇后外,宫里派寿桃,都是半斤一个,做寿桃的面里,一定要揉进足够多的油酥。没有枣心。

这派寿桃规矩的由来,她听太后说过。说是从太祖母亲李太后手里兴起来的,说是李太后说,来领寿桃的,都是穷苦人,寿桃半斤一个,再揉进油酥,那些穷苦人领上一个两个,就能让一家人好好打一顿牙祭了。

宫里是这样的规矩,古家,金家,李家,郑家,周家……好些人家,都是这样的规矩,只在江皇后……好象就是从太子立了太子之后,逢着江皇后过生辰,这寿桃就是眼前这样的了。

不过,江皇后过生辰派寿桃,也没能派几回……

“太原府的寿桃也是半斤一个吧?”陆仪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李文山问了句,李文山急忙点头。

“京城也是,多数人家,派寿桃都是半斤一个,面里还要揉进油酥,太原府的寿桃,有油酥吗?”陆仪笑着解释了一句,又问了一句。

李文山点头,“就数德隆老号派的寿桃最香甜。”

“那是我们家的。”古六急忙接了一句。

“听说最早,这寿桃半斤一个,多多揉油酥,就是从古家兴起的……”

“对对对!”陆仪话没说完,就被一脸得意的古六打断,“从前朝就是这样的规矩了,宫里也照样半斤一个派寿桃,还是从我们家学过去的呢。”

秦王斜着昂头得意的古六,嘴角往下扯了扯,又扯了扯,用手里的折扇将那包寿桃往边上捅了捅,站起来,“走吧,看看湖光山色,去去闷气。”

“你们先去,我得带阿夏去买几支笔。”李文山赶紧接话道。

秦王顿住,侧头斜了眼急的脸都有点白了的李文山,“你跟你妹妹,怎么过来的?骑马?”

李文山赶紧点头,“对,一匹马过来的。买好笔,我就去庆丰楼找你们,一会儿,就一会儿!”

“马呢?刚才进来,没看到铺子门口有马,你那个梧桐呢?来了没有?”秦王转个身,对着李文山。

“马放到先生的住处了,梧桐没来,他不得空……”李文山有几分莫名其妙,问这个干嘛?

“那你等会儿怎么去庆丰楼?庆丰楼在西湖边上,离这可不近,怎么?准备背着你妹妹走过去?或是,跑过去?”秦王低头看着一块红豆糕从进来咬到现在的李夏。

“这个……”李文山挠头,他没想到这个,庆丰楼那样的地方,他一趟也没去过。“一会儿雇辆车过去。”

他们在太原府,就经常雇车用。

“雇辆车?”古六一声惊叫,“那得多脏!”

没等他再多叫一个字,就被陆仪伸手拎到了一边。

“那就雇辆干净的,也就是多花几个大钱,我们在太原府时,都是雇车。那大车又要马又得人,谁家闲着没事养辆大车!”李文山瞪着古六,一句话怼了回去。

秦王别过头,笑的肩膀耸动,金拙言一边嘴角往上拧,牙痛无比的看着古六。

陆仪拼命忍住笑,猛推了一把梗着脖子就要驳回去的古六,看着李文山,想说话,却憋笑憋的说不出来。

李夏将余下的半块红豆糕一下子塞进嘴里,她那个祖父,说这样的五哥心地不正,妒人富贵,上不得台面……

“你……”倒是秦王先说出话,“别雇车,庆丰楼过去……远,咳咳,”秦王也不知道是呛着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用力咳了好几声,严肃着一张脸,“真挺远的,雇辆车得不少钱,贵得很,我看这样,我们……你去买东西,我们在外头等你,匀一匹马给你,咱们一起过去,能省就省,一个钱也是钱,你说是不是?”

古六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对!我们在外头等你,带你和阿夏过去,能省就省嘛!一个钱也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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