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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688)+番外

白大虎可没怎么留手,这一顿揍,实实在在,阮十七从头到脸到身上,无处不青紫,无处不疼痛难当。

“早就听说你凭着小聪明,成事的时候没有,净坏事儿!果然。”陆仪抬手在阮十七肩上点了下。

阮十七疼的唉哟连声,“我哪知道……南安城没听说有什么淫贼,要是有,我看到你,我指定……可你扮的一点儿也不象啊,浑身杀气,你往那儿一跪,象只铁荆棘,哪有半点儿美人样儿?这能怪我……”

“我看你还是欠揍。”陆仪眼睛微微眯起。

“我错了,小爷我错了,可你那美人儿,小爷你还是个雏儿吧?你根本不知道……”

“再揍!”陆仪错牙道。

“不能再揍了,我错了。”阮十七听到再揍两个字,一声尖叫的同时,一个前扑,紧紧抱住陆仪的腿,“有话好好说,不能再打了。”

陆仪瞪着紧紧抱着他两条腿,顺便蹭了他一衣服血的阮十七,简直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大虎咯一声笑出了声,二壮干脆捂住了脸。

宵练赶紧再去拿衣服。

“把他捆起来,给阮家送过去。”陆仪用力踢了好几脚,才把阮十七从他腿上甩开。

“等等!我有几句话,就几句。小爷,你刚才扮……那个啥,肯定不是好玩,你是设套吧?这上头我熟,说不定我能帮上忙,这是南安城,这南安城里里外外,没我不熟的,一个好汉也得三个帮,你说说,我肯定能帮上忙。”阮十七想陪笑,可是一笑脸疼。

陆仪换了衣服,斜睨着他,片刻,示意承影,“给他洗洗,上点药。”

片刻功夫,阮十七一张脸上,连嘴唇都涂了一层药膏,一走一瘸的进来,冲坐在上首,抿着茶打量着他的陆仪拱了拱手,“浑身疼,弯不下腰,小爷见谅。”

“能坐就坐,不能坐站着也行。”陆仪往旁边一把努了努嘴。

“坐着吧。”阮十七挪过去坐了,呼着气唉哟了两声,“年前小爷回了建昌城,这事我知道,怎么到南安城来了?也没……小爷你先说。”

“你跟他说说。”陆仪示意宵练。

“是。这案子最早是从随安县觉察出来的。正月十七那天,小爷到随安县,正巧遇到桩退亲案。

随安县城外五里的姚家集上,一户姓赵的和姓孙的人家,都递状子,赵家递状子说孙家姑娘失贞不检点,求判断亲,退回聘礼,孙家则说坏了他家姑娘贞洁的是赵家儿子,求判赵家娶进他家姑娘牌位,把他家姑娘葬进赵家祖坟地。”

阮十七眉毛微扬,陆仪斜着他,嘴角扯了扯,传说中的聪明,一点儿也没传过,可混帐也真是混帐。

“两家告状时都是哭成一团,跟来的邻居,说两家几十年的交情了,真跟兄弟一样,赵家儿子和孙家姑娘青梅竹马长大,多好的一对如何如何,小爷就起了疑心,细问了两家之后,亲自到孙家查看。

孙家姑娘头天去赶城隍庙会,是和住在一条街上的堂嫂,以及另两位邻居家小姐妹一起去的,赵家儿子也去了,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中间说过话,赵家儿子还给孙家姑娘她们买过一回冰碗,一回蒸糕。

城隍庙离姚家集不远,孙家姑娘和堂嫂她们看完了戏,天黑透了才回去的,赵家儿子和几个邻居亲戚一路跟着,平平安安到家。

孙家娘子说,孙家姑娘回到家,洗洗就歇下了,说是夜里睡的很沉,可第二天早上,日上三杆也没见她家姑娘出来,她隔着门叫了半天也没应声,推开门就看到她家姑娘赤着下半截身子,吊死在房梁上了。”

阮十七高挑着眉毛,看向陆仪,陆仪看了他一眼,低头喝茶。

宵练接着道:“小爷去查看的时候,孙家已经把孙家姑娘床上的被褥什么的,早就火化了,人也封进了棺里,后来,悄悄开了棺,孙家姑娘非处子,不过下身没有血。

小爷让人悄悄查访,在孙家姑娘之前,还有两起,都是庙会之后,吊死在屋里,下身精赤,非处子,夜里没有动静,有一家姐姐就在隔壁,也没听到动静,死的几个姑娘,都十分清秀。

小爷让人盯着下一处庙会,不过晚了。”

“到现在死了几个了?”阮十七轻轻抽了口气。

“查到的,五个。”陆仪接话道,“我从随安县,沿着庙会,一直追到这北帝庙,让你坏了事!”

“小爷您那……这是个狡猾的,一旦惊动,只怕就再也找不到了。”阮十七眉梢飞起,兴致十足。

第688章 番外二十六 那位陆将军之二十六

“你说说。”陆仪还是斜着阮十七,不过语调客气多了。

“这五家,只有一家告了官,还是因为葬在谁家坟地这种破事儿。”阮十七下巴抬起,想翘起二郎腿,刚刚翘起个脚尖,就疼的吸了口气,又老老实实落回去。

“那位兄弟,你下手太狠了,咝,说正事。之所以都没告官,只怕是都以为是早有奸情,这奸夫,孙家以为是和他家姑娘定了亲的赵家小子,那别家,必定以为是族中,或是亲戚中哪个不成才子弟,总之,觉得不是他们家姑娘做了没脸的事,就是族中出了没脸的事,姑娘自己吊死了,反正人已经死了,不宜再多生枝节,影响了家里族里的脸面,这事自然就葫芦提了。”

“嗯。”陆仪垂着眼皮嗯了一声,“五家中,除了告状的孙家,之前的两起,咬死说他们家姑娘是病死的,我让人半夜挖出来看过,又埋回去了,没再多事,之后的两起,有一起姑娘的母亲说她闺女被人害了,要报官,家里人不肯,说这事传出去,几个妹妹就没法议亲了,另一起,父母兄弟,一口咬定是病死的,我让人当场开了棺,抽了爹娘和几个兄弟一顿鞭子,也就抽了几鞭子,没敢做别的,怕惊动了凶手。”

“该打!”阮十七啐了一口,“五起全是赶在庙会后?”

“嗯。”陆仪看着阮十七,“最后一家,我赶去的及时,屋里还没怎么动,屋里和床上都很整齐,被褥枕头什么的,都好好儿的,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没有血渍,人是死后吊上去的,五个都是。”

“怎么死的?”阮十七上身前探。

“应该是用被子捂死的,没出血,凶手应该是个身强力壮的,能压着捂死,一点动静没有,得有几分力气。”陆仪眉头微蹙,这是他从家里出来,碰到的头一个案子,就这样缠手。

阮十七捏着下巴,刚一碰就又是一声痛苦的咝咝声,“你这下手也太狠了,明知道我姓……说正事。家都是集上的?”

“嗯,四个集上,一个镇上。”陆仪正眼看阮十七了,阮家这位小十七,传说中极聪明一句,挺实在。

“没查到什么陌生人是吧?”阮十七接着问道。

陆仪嗯了一声,“跟着庙会走,应该是个以赶庙会为生计的人,比如杂耍,货郎,算命打卦的,对于这五家集镇来说,就算陌生人,前两家不提了,事情过去一个来月,后三个,都说没看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要做什么的,才能让人不当他陌生人,或是看不到一样?”

“这可难说。”阮十七挠着头,他这头脸,就头皮不疼。“货郎杂耍这些,包括算命,都不大可能,这样的人出现在镇子上,动静太大,动静不大他也做不了生意,跟着庙会走的,除了正经做生意的,还有偷儿这些,得从这些人中间找。”

“你有什么办法没有?”陆仪看着阮十七,不客气的问道。

“办法,暂时没有,你扮美人这事……我说的是正事!你刚扮上是吧?”阮十七一句扮美人出来,见陆仪要翻脸,急忙摆手解释,他说的真是正事。

陆仪盯着他,勉强点了下头,他刚刚装扮好,出来,跪到殿前,他就凑上来了!

“那你得谢谢我,说的是正事,你听我说完!我跟你说,这种算是走江湖的,走江湖的人,眼睛好使的很,就你扮的那……什么,我一眼都能看出来,能瞒得过那些老江湖?你这个饵,钓不上来鱼,说不定还得把鱼惊跑了,你看你这样,一看就不是平常人,那凶手看到你,指定立刻就跑了,这事你不谢我也就算了,还把我打一顿,陆家小爷,你这威风,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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