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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690)+番外

“你让一让,好歹让我看一眼。”阮十七又转了两趟,硬着头皮推了推陆仪。

陆仪爽快的往旁边挪了挪,让了一半地方给阮十七。

阮十七点着几台大戏,给陆仪介绍,“离山门最近的那台,是香客们攒的钱,年年唱的戏都一样,是唱给北帝一个人……不对,一个神听的,都是什么北帝荡魔记,真武报恩记,你看看,台子前人最少是吧,那戏唱的,我也觉得没意思,不过人家本来就不是唱给人听的。”

陆仪斜着阮十七,他对他的自来熟,以及这份自说自话,而且还能说的十分气人的本事,十分佩服。

“第二台,是你小姑我九婶还愿的大戏,别问我,我不知道她许了什么愿,女人家许愿这事,十分可怕,是从你们建昌城请的戏班子,据说什么南边第一,反正这么看着,戏台子搭的不错,你小姑有钱,啧,看看台前,挤了那么多人。”

“这山门前,谁想搭台子唱戏都行?”陆仪打断了阮十七的啧啧。

“那怎么可能,要是那样,从山门到北城门,全搭戏台子也不够。除非有什么大事,否则就这四台。每年谁要搭台子唱戏还愿,得先要到庙里去说,早点儿好,不过最后还是看钱,还有,门第儿吧。

庙里定个差不多,还要报到南安府衙,府衙那边,可就不怎么看钱了,总之,这不是有钱就行的事儿。

后面两台大戏,一台是赵府尹替母亲祈福的。

赵府尹这一任,到今年,这是第五年了,前四年里三个中上一个卓异,很不容易,这一任满,照理,该升一升了,可要是他娘一病没了……”

阮十七嘿嘿干笑,“所以啊,你看,这大戏唱的,好大一个孝字啊,啧啧。”

阮十七又是几声啧啧,抬了抬下巴,“离山门最远那台,沙家出的钱。知道我最讨厌谁吗?”

陆仪斜着阮十七,没接他的话。

阮十七不用他接话,话根本没停,接着道:“就是他家那位什么沙公子,唉,也不能算讨厌吧,南安城有这么个人,令人泄气,就跟我要是在建昌城,建昌城有个你一样……”

阮十七话没说完就顿住,侧着头,很认真的想了想,“不能这么比,你这个人虽说心狠手辣,蛇蝎心……错了,顺嘴的错,我是说,美人心肠,不过你这个人不讨人厌,沙家那位就不一样了,什么都好,长的也跟你差不多好看,就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讨厌,往那儿一站,浑身抖落的全是让人厌烦的得瑟劲儿,半眼就让人腻歪的不行。”

“你说的是沙永宁?沙家大公子?我认识他,和他一起打过仗,他仗打的好,为人爽快,酒量也好,我没看出来哪儿不好,他打过你?欺负过你?”陆仪打量着阮十七。

“不是,说起来,我是他的长辈,他可不敢打我,不是,唉,我侄女儿跟他订了亲,亲侄女儿,我挺疼这个侄女儿的,你既然认识沙永宁,肯定知道,这小子到现在,只怕毛都没长齐,可早几年就左一个美人,右一个美人,我侄女儿是个老实人,有一回喝了几杯酒,跟我哭,说要是能在出嫁前一病死了就好了。”

阮十七折扇拍着手掌,烦恼的一口接一口的叹气。

陆仪看了他几眼,岔开了话题,“沙家的戏台前也很热闹,地方太大了,人太多,还是不容易看住。”

陆仪说着,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庙会,要半个月呢,今天才头一天。”阮十七瞄着陆仪,声音轻而微凉,“头一回防不住,还有第二回 ,只要有第二回,那后头……必定就一直有,十几天呢,最后能捉到人就行,别的,实在没办法。”

“嗯。”好一会儿,陆仪嗯了一声,片刻,又叹了口气,他不忍心看着一条性命折损,却又无能为力。

到日头西斜,接着天黑下来,戏台上灯笼高挂,从山门往南,隔不多远就高高挑着个巨大的红灯笼,照的从北帝庙山门直到南安城北门,一路明亮。

就连最爱看戏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只能一步三回头,脚步急匆的开始往回赶。

这会儿余下的还算清秀的大姑娘已经不算很多了,陆仪的人,和阮家调度过来的人,悄悄跟了上去。

夜里,陆仪歇在了在北帝庙后面租的那间小院,阮家从阮十七阿爹阮老太爷到陆仪那位还从来没见过面的小姑母陆老太太,都一趟一趟的打发了人过来,送了一长串儿的汤水点心,各式各样的日常所用的这个那个。

阮十七等天黑透了,才上马往南安城回去,没往阮府正门走,径直进了离他那间院子最近的角门,吩咐西山去跟他爹说一声,悄悄给他请个大夫看一看,自己折扇掩脸,偷偷摸摸往自己院子里溜了回去。

第690章 番外二十八 那位陆将军之二十八

阮老太爷听说老生儿子被人揍的不轻,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过来,一眼看到半边脸肿涨的阮十七,心疼的唉哟一声,几步就扑了上去,“谁这么大胆子?这是……你不是跟那位小爷一起办案的?这怎么……”

阮十七竖指唇上,拼命示意他阿爹别叫,“是一起办案,这是办案前,这一顿打估计找不回来了,我找不回来,你也找不回来,既然找不回来,阿爹就当没看见吧,要不然,我就从大门进来了。好在吧,也算不打不相识,阿爹你悄悄请个大夫给我看看,我怕我这脸,别毁了容。”

“已经让人去请了,真是那位小爷打的?这下手也太重了,你没跟他说你姓阮?怎么能打成这样?这事儿我得找陆老爷子说说,再怎么……”阮老太爷心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都说了没事儿,你别跟我阿娘说,虽说阿娘看得开,不过还是算了,她要是知道,指定得让人把我搬过去,眼睛不眨的看着我,到这脸好了,还得再看上个十天八天的,我可受不了。”阮十七一边拧着脖子,对着镜子看自己那半边脸,一边和他爹交待。

“唉,你打发人回来说你跟着陆小爷帮办案子,什么案子?到底是办案,还是他拿捏你?你放心,就是陆家,咱们……”

陆老太爷看着儿子那张脸,越看越心疼,越看想的越多。

“真是办案子,说起来也怪我,那位小爷扮了个美人儿,”阮十七的话猛然顿住,眨了两下眼,噗一声笑出了声,“我听九婶说过不只一回,说这位陆小爷和她们陆家那位先祖生的极似,说她们陆家先祖性子诙谐,最爱扮美人儿戏耍别人,可这位小爷扮的美人儿,硬梆梆一团杀气,可是半点儿也不象。”

“你当场把人家戳穿了?”阮老太爷对儿子,还有是相当的了解的。

“实在不象,戳穿他其实是帮他,这事他后来知道了,也跟我赔过礼了,那位小爷带的人,我瞧着都是他这些年带的兵,一个个,心狠手辣,我这脸,好象还好,陆家的药就是管用,比刚打的时候好多了。”

“什么?就这还比刚打的时候好多了!”陆老太爷一声疼惜,连声唉叹,“他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你没跟他说你姓阮?这事我一定得找他家老太爷说道说道。”

“阿爹,”阮十七又对着镜子看了几眼,没理会他爹要找陆老太说道说道这句,看着他爹道:“我瞧陆小爷这样子,是出来历经世情政务的,他去年秋天里才回去建昌城,听说整个腊月都在建昌城,这会儿肯定是刚开始历经,我想跟他一起,也去历练历练。”

“嗯?”阮老太爷被儿子这几句一个大转向转的有点儿懞,“你跟着陆家小爷?历练?你这脸?”

“我瞧着,真好多了,我这脸大约不会破相,不破相这事就算掀过去了。我想多带点儿人手,跟着他历练,得真正能帮得上才行,阿爹你说是吧?”

阮十七瞄了眼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的他爹阮老太爷,淡定的提着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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