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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78)+番外

………………

陆仪板着张脸,从马三手里接过侯七和那张纸片,吩咐将侯七带下去先关几天,自己拎着纸片进了小书房,迎着秦王和金拙言的目光,尴尬无比,“是漕司衙门,打发人送了一个人一张纸片过来,说是看到梧桐和人交易……”

金拙言一个箭步过去,抢过那张写着赵宏庆名字的小纸片,秦王呆了下,指着陆仪,瞪着眼睛却没能说出话,陆仪摊着手,“抛出去的饵,被人家原样送回来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金拙言先噗的笑起来,“陆将军,你这家传的手艺,没学好啊。”

“不是手艺不精,这个郑远志,是个聪明人,或是,身边有聪明人。”秦王叹了口气,随即眼睛微眯,他还是喜欢聪明人。

………………

郭胜连夜赶回到横山县,第二天天还没亮,溪口镇外发现女尸这事,就飞报进了横山县衙。

吴县尉听说女尸是在溪口镇外那座淫祀院子外发现的,很有几分惊喜,那座淫祀是贼窝,这人,必定是他们杀的,这条人命一出,李学明这罪,那就更大了。

李县令听了禀报,倒还算镇静,人命案子虽然不常有,可也不能算不常有,想到要勘查追凶,李县令隐隐有几分兴奋,那些断案如神的传记故事,他看的极多,认真口味之余,自觉也能断的不错。如今可以一展身手了。

李县令穿戴整齐,急急忙忙出来,一脚踩进前衙,就急急的扬声叫陈师爷,“陈先生呢?走!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陈师爷正和郭胜站着说话,听到李县令的招呼,一脸苦笑看着郭胜,低低道:“县尊大约以为你还没回来,这人命案子,我是不能去,我这个人胆子小,见了尸首,得一两个月都睡不着觉。”

郭胜嗯了一声,出来迎着李县令过去,拱手道:“县尊,我回来了,我陪您过去吧,陈先生还有几处钱粮上的事要忙,怕是不能跟咱们过去了。”

李县令踌躇了片刻,笑道:“要不,钱粮上……”

“年里年外,钱粮上的事更要紧,可半点错不得。”郭胜明白李县令话下之意,堵了一句。

“也是,那行,咱们走吧,仵作呢?吴县尉?都到了,赶紧走。”李县令颇有几分意气风发的环视了一圈,带着郭胜,吴县尉,仵作,众衙役,一群人上了马,急急忙忙直奔溪口镇。

得赶紧勘查现场,名臣断案,全凭蛛丝马迹,这现场,那可是到的越早越好。

郭胜和吴县尉各怀心思,紧跟在无知无畏,只有满腔兴奋激动的李县令身后,很快就到了溪口镇外那座淫祀院子外。

离的还很远,就看到一大堆人挤在一起,熙熙攘攘,如同庙会一般,中间甚至有几个小贩高声叫卖糕果花生。

第103章 人命关天

不等李县令发话,吴县尉先纵马上前,甩了个响亮的鞭花,厉声呵呼驱赶看热闹的闲人,“闲人回避!李县尊来了!”

众衙役跟着甩鞭呼呵,顿时威风八面,随风招展。

李县令看起来十分满意,不停的关照诸衙役,“乡民无知,驱散就行了,不要惊吓着了。”

郭胜脚踩马蹬,在马上站起来,往人群中寻找赵宏庆。

赵宏庆站在人群中间,离最中间那块空着的抛尸地方,足有十来丈远,垂着手耷拉着肩膀,看起来惊恐不安,失魂落魄。

靠近那片空圈,赵宏庆继母孟氏扶着个婆子,正一声接一声的干哭。

保正已经小跑迎上来,趴在李县令马前磕了个头,爬起来指着那个空圈,“县尊,尸首就在那里,已经认过了,是镇上赵宏庆媳妇郑氏郑大奶奶,唉,死的真可怜。”

李县令等人下了马,吴县尉脚下迟滞往后退,他虽然做县尉,却最厌恶死人什么的,再说又进了腊月,这种不吉利的东西,离远点儿好,他这一阵子最需要好运势,可不想被个死人冲了运。

郭胜紧跟着李县令,带着仵作,直奔保正手指的尸首位置。

保正叫来帮忙的两个守义庄人见李县令等人过来,忙将盖在尸首上的白布掀开,赶紧往后退。

在野地里抛了几乎两天两夜的尸首,已经有些肿胀,一只眼珠不知道被什么啄了去,腐肉窟窿里,有东西在不停的蠕动,吐在外面的舌头已经烂了,聚了厚厚一层虫蚁。

李县令冲在最前,一眼看到这样的头脸,猛的噢了一声,郭胜深知李县令,早有提防,急忙一把推着他转了个身,李县令狂喷而出的黄水和早饭,总算没喷在女尸身上,吐了跟在后面的吴县尉一身。

“侍候县尊到那边漱漱口,还有县尉,侍候他洗一洗,换身衣服。”郭胜淡定的吩咐了两个衙役,示意仵作和保正跟上,几步走到尸首旁,蹲下仔细查看。

仵作拿出两块干净白布,先递给郭胜,又拿出两块,裹了自己的口鼻和一只手,郭胜用白布垫着手,轻轻将尸首头部推起,仔细看了看,示意给仵作看,“看这样子,死了只怕有两天了,舌头吐出,颈下有勒痕,这是缢死的。”

仵作连连点头,缢死这一条,一眼就看出来了。

郭胜仔细查看了头部,再从头往下,每一寸都细细看过,示意守义庄人和仵作,将尸首翻了个个,指着尸首颈后虽然已经有些肿涨,却还是十分明显的勒痕,“勒痕交叉往下,这是被人勒死的,看这里,痕迹极深,下手的,只怕是个男人,女子多半没有这样的力道。”

仵作不停的点头,这位郭先生,简直比他还专业。

郭胜再看了一遍,解下缠在手上的白布,递给仵作,示意自己看好了。

仵作上前收拾了,保正招手叫过几个人,将尸首放到块木板上,等侯李县令吩咐如何处置。

李县令被那一眼惊的魂儿飞的回不来,漱了口,无论如何不敢再往前凑,时不时看一眼淡定自若,象赏花一般查看尸首的郭胜,头一回觉得,他这位郭师爷,好象很有几分本事,至少胆子够大。

吴县尉自觉心里有数,又不愿意触晦气,无论如何不肯往前去,湿着半边衣服,落后李县令两步,紧拧着眉头,一幅沉思状,却神游天外,想象着要是自己当了县令,这会儿该怎么办,以及,他这个县尉的位置,到底应该让谁做……

郭胜走到李县令身边,低低道:“已经死了两天左右了,被人从背后缢死的,没有其它外伤,缢死郑氏的人,十分干净利落,手劲极大,应该是个男子。找个地方,叫家人过来问问吧?”

“好好好!”李县令不停的点头,刚才那一吓,打乱了他的设想,这会儿还有点儿乱,这据蛛丝马迹推断真相的事,就更乱了。

吴县尉只看不说话,郭胜也不理他,叫过保正,吩咐先将郑氏的尸首抬回赵家,再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赵家诸人叫过来,县尊要问话。

保正十分利落,带着李县令等人,进了离这边最近的镇上茶坊,清空闲人,带了赵宏庆,继母孟氏进来。

吴县尉见赵宏庆一进来就不停的看他,心里恼怒不已,干脆借口衣服湿透了,寒气太厉害,只怕是病了,干脆先回去了。

见他走了,郭胜嘴角似有似无的往上挑了挑,他还想着怎么样才能把他支开呢,正好。

李县令高坐上首,看看赵宏庆,又看看孟氏,突然想起那天吴县尉跟他说过的那件事,赵宏庆因为媳妇儿总是到处烧香,既花钱又不着家,状告淫祀横行,这个赵宏庆,难道就是那个赵宏庆?

李县令想起来就问,“你叫赵宏庆?前儿你是不是到县衙递过一份状子,说本县淫祀横行,就因为你媳妇儿到处烧香你生了气?”

郭胜听李县令劈头问出这句话,差一点背过气去。

赵宏庆吓的眼睛都瞪大了,软在地上,拼命摇头,“不是……是,在下……小民……不是小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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