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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幼儿园全是妖怪(164)

从那以后,世上再无钟山,烛龙居所彻底成为虚无缥缈的传说,而钟山原本所在之处,几经沧海桑田,变成了现在的巫龙峡。

“连接巫龙峡与钟山的,便是入口的湖泊,横公鱼则是守护者。”当年他太虚弱,来不及布置更多守卫,匆匆抓了几条凶猛的横公鱼扔进湖中,便彻底陷入沉眠之中。

“再后来的事情,我便也不知道了。”

殷烛之的解释解答了荣岁的疑惑,他与殷烛之并肩站在建木下,看着山峰之下的枯木,忽然道:“可惜我都不记得了,不然真想看看当年热闹的钟山。”

“我还记得。”殷烛之侧脸看他,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我全都记得。”

两人在突出地表的树根上坐下,荣岁歪头靠在他肩上,听他讲久远岁月之中发生的故事。

原来温暾从那时候就这么傻,总被其他的妖族哄骗欺负,后来遇见了龙睚,龙睚好心帮过他一次,就被傻乎乎的温暾缠上了,两人一起来了钟山……

毕方则是主人陨落,无处可去后被白泽收留,他也跟现在一样,总喜欢没事就欺负一下温暾……

荣岁听着他讲过去的趣事,脸上是舒展的笑意,但是片刻后他又觉得不对,直起身认真看着讲故事的人,“那你呢?你在哪里?”

殷烛之敛目,淡淡道:“我的身份,不宜出现在人前。”

荣岁一呆,目光越过他看向一旁的山洞,轻声问,“那你就一直住在这山顶上吗?”

“嗯。”殷烛之道:“清净。”

话是这么说,可是荣岁却仿佛能感受到那种刻骨的孤独与寂寞,强大的神灵,日复一日的待在这钟山顶端沉睡,偶尔醒过来时,看着山下的热闹景象,有没有一瞬也想参与其中呢?

荣岁鼻子有些酸涩,他掩饰的转过头,带着轻微的鼻音问道:“我小的时候,你不是常来看我吗?”

殷烛之道:“嗯,后来你渐渐大了,我便不再出现。你大概也忘了吧。”

荣岁道:“也许我没有忘记呢。”

“嗯?”殷烛之侧目看他。

荣岁小小吸了一口气,掩饰住鼻音,道:“如果是我,即使长大了,也不会忘记从小陪伴我的人。”

殷烛之微愣,眼底满是愕然。

就听荣岁继续说道:“你不是说我后来经常上山给你送供奉么,那也许是怕打扰你找的理由呢。”

荣岁的眼底闪着光,越说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如果换成现在的他,设身处地的想,他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原来是这样吗?”愕然转换成笑意,殷烛之眼中翻涌着欣喜,克制不住倾身过去,将炽热的双唇印在他额头。许久,才听他低低道:“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原来当年的幼崽并没有忘记他,原来他每次上山都会絮絮叨叨的说上一会儿话,是怕他寂寞。殷烛之眼底绽开笑,仿佛千万年的孤独都在这一瞬间抵消。

荣岁感觉耳朵有些发烧,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的一番话好像是在表白。眨眨眼睛,荣岁深吸一口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抬手圈住殷烛之的脖子,红着脸凑上去亲他。

缠绵的亲吻,像是无声的抚慰,像是在告诉面前的人,即使在那遥远的岁月中,他也没有遗忘他。而从今往后,他亦会一直陪着他。

天空中光线昏暗,天地静寂,只有狂风呼啸不停,两人在巨大的建木之下相拥,身体贴合,辗转亲吻,夜晚未至,情已沸腾。

……

两人在钟山过了一夜,就睡在殷烛之常年睡过的那块巨石之上,殷烛之怕他睡不习惯,用宽大的黑袍包裹着他,让他枕着手臂睡在自己怀里。

一夜纠缠,荣岁有点不知今夕何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听见耳边传来男人紧张的声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昨天记忆全部回笼,荣岁满面通红,默默的感受了一下,只有些闷闷的胀和不适,他微微摇了摇头。昨晚殷烛之很克制,担心他承受不了只来了一次,所以才避免了菊花残满地伤的尴尬局面。

从殷烛之怀里退出来,荣岁坐起身,自己将凌乱的衣服整理好。

殷烛之皱着眉头,伸手探向他身后,“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荣岁羞愤的瞪大眼睛,推开他的手,急忙道:“我没事!”

殷烛之紧皱着眉头坚持,“我看一下,听说人类那里很脆弱,昨天我……”话未说完,荣岁已经捂住了他嘴巴,气结道:“不许说了!”

他满面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殷烛之只好停下话头,起身去抱他,“那我抱你出去。”

荣岁坚持自己能走,大步往前走了两步,腰间就一软,差点没站稳趴地上。殷烛之眼疾手快的将他捞进怀里,不赞同道:“不要逞强。”

荣岁认命的被他抱着走,刚刚没动的时候不觉得,走了两步后就开始觉得疼痛和酸软了。殷烛之稳稳抱住他,带着人再次跳入水潭中。

趴在殷烛之背上睡了一路,醒过来已经到家了。他挣了挣想下来,殷烛之却不肯放手,一直抱着他走到宿舍去。

一楼客厅荣富正在反复念叨着乖儿子竟然夜不归宿,正说着就见殷烛之抱着人过来了。

老父亲猛地站起身,伸手去接荣岁,着急道:“乖崽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荣岁:“…………”

一股难言的尴尬包围着荣岁,沉默了许久才声若蚊呐道:“脚扭了。”

“那你坐下,我去给你找药酒。”荣富说着就匆忙转身去找药酒。

剩下的人目光在他们俩人身上扫来扫去,扫来扫去,见荣岁的脸越来越红,都心照不宣的打了个哈哈,各自散开。

等老父亲拿着药酒回来时,客厅已经空无一人。

他纳闷的嘀咕一句,拿着药酒去荣岁房间。

殷烛之将荣岁抱回房间,又兑了一杯蜂蜜水给他喝,再次确认道:“真的没事?不用上药?”

荣岁挥手赶他,拉着被子蒙住头,“真的没事,我要睡觉了。”

殷烛之看着鼓起来的被子,渐渐陷入了沉思,想到之前做的功课,都说第一次下面的人都会很虚弱而且还有可能受伤,但是荣岁怎么说自己没事?

难道是自己太克制了?殷烛之想着,以后或许可以不那么克制。

捂在被子里,荣岁很快又睡了过去,说没事都是假的,虽然殷烛之已经尽量温柔,但两个那什么也不是这么容易承受的。他其实累的要死,眼睛一闭就又疲惫的睡了过去。

殷烛之给他将被子拉下来一些露出脸,见他睡的脸颊红红,又觉得可爱,想到今后这个人就是他的了,忍不住又俯身含住他的唇亲吻。

“你在干什么?!”

门口忽然传来荣富震怒的声音,撞破现场的老父亲冲上来一把拉住殷烛之,想把他揪出去,但是一拉——没拉动。

荣富心口怒气翻腾,瞥到熟睡中的儿子又不得不压低了声音,“你出来!”

美妙的亲吻被打断,殷烛之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是看在他是荣岁父亲的份上,还是给荣岁掖好被子,随他出去。

刚带上房门,荣富就爆发了,瞬间变回原形,张大嘴咆哮一声,朝殷烛之扑上去。

殷烛之化为黑龙闪开他的攻击,没有还手,神情疑惑,“穷奇,你要干什么?”

荣富咆哮道:“乖崽当你是朋友,你却趁人之危,你这叫性骚扰!!”一想到堂堂钟山神君竟然趁着他乖崽睡觉的时候偷亲,荣富就感觉脑壳都要气炸了。

大力扇动翅膀,荣富咆哮着攻击殷烛之。

其他人听见动静纷纷跑出来,尤其是夜行游女,听见荣富一番控诉,差点都笑出声了,趁着荣富不备冲上去一翅膀将他扇到了地上,踩着他的翅膀不让他起来,九颗头对着他齐声道:“你这个二百五,神君跟荣岁那是正经谈恋爱。你是不是自己打了几千年光棍,就见不得别人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