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霈宥(102)【CP完结】

夏敬行明明知道他的全部心思,偏偏还要故意那样问,实在太过分了。夏琚一点儿也不认为有趣,反而觉得他莫名其妙。

中午吃过饭后不久,夏敬行就去公司了。夏琚没有机会问他为什么非要问那种问题。

因为心里生气,夏琚没做晚饭,想着中午还剩下一次菜,热过以后就能吃。如果夏敬行回来,那也吃剩饭。

但是,平时吃晚饭的时间已经过了好一阵子,夏敬行还没回家。夏琚写完了作业,饿得发慌,把冰箱里的剩饭剩菜加热,给夏敬行发信息,问他回不回家吃晚饭。

过了一会儿,夏敬行说他还有一些时间要处理,让他自己吃。

夏琚无奈,只好自己吃剩菜了。

如果是其他的家长,自己孩子的朋友第一次到家里来,会怎么做呢?夏琚不太确定。

他想起陆济山第一次到他的家里时的情形,那天以前,夏琚特意告诉过夏喜娣,说自己的师兄会光临,暗自希望她能够注意一些。可是夏喜娣没有。陆济山来的那天,夏喜娣在房间里接客。

夏琚记得过后陆济山问,那个从夏喜娣的房间里走出来的男人,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他始终记得陆济山当时眼中的戏谑和调侃。陆济山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鄙视,夏琚那时五岁,完全读懂了他的表情。可夏琚一点儿也不因此讨厌陆济山,反而由衷地厌恶夏喜娣。

他明明告诉过她,师兄要来,为什么她还要在家里接客?

她难道一点儿也不为她的行为感到羞愧吗?

夏琚不喜欢那样的夏喜娣,可他不知道自己喜欢怎样的她,因为她似乎从来没有让他喜欢过。

如果不是她,或许他不会受到同学和队友们的鄙夷。他们家可以不是非常富裕——不需要像某些队友的家境那么好,即使是单亲也没有关系,但起码正常。夏琚想,或许贫穷一点儿也没有关系,起码正常。

可是赵仪洁——夏喜娣的好闺蜜十分看不起夏琚,她说夏琚忘恩负义。

“也不想想,你能滑冰是拜谁所赐?你的冰鞋、你的表演服、你的会员费,全是你妈妈用她的身体换来的。你以为她愿意一天到晚伺候男人?”赵仪洁的指尖夹着烟,手指戳向他的脑门时,烟灰落在他的脸上。

夏琚闭上眼,免得烟灰掉进眼睛里。

她用调侃的语气说:“我看呐,你和你爸一样,都是没良心的东西!”

夏琚早已不想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他似乎从来都不想知道答案。闻见赵仪洁吐出的烟,夏琚睁开眼,扫了扫脸颊和眉睫上的烟灰,淡淡地问:“如果我不滑冰,她是不是就不卖了?”

闻言,赵仪洁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半晌,她噗嗤笑出声,玩味地说:“你这小东西,真是个小恶魔。”

夏琚想,夏喜娣不会不卖,因为她从他还没有滑冰以前就开始卖了。赵洁仪说夏喜娣不愿意一天到晚伺候男人,夏琚认为连这个问题也有待商榷,因为夏琚已经看过许多次夏喜娣在高 潮时如痴如醉的表情。

后来上学时,夏琚在一次偶然间学到一个词——“飘飘欲仙”,他觉得这个词用来形容做 爱时的夏喜娣再合适不过了。

直到现在,夏琚偶尔想起她,会忍不住想:他在夏敬行的手里高 潮时,露出的表情是不是也像夏喜娣那样?这个想法让夏琚的寒毛直竖,恶心的感觉甚至比想起陆济山时更甚。

夏琚本不该想起赵仪洁,接着又因此想起夏喜娣了。

他苦恼地晃了晃脑袋,在夕阳散尽前的余晖里眯起眼睛,但他依然不能确定在小区的门外转悠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赵仪洁。

自从夏琚被送到福利院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赵仪洁。他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她了。

可是在外面转悠的那个女人真的太像夏琚记忆中的赵仪洁了,无论是风 骚的体态还是暴露的衣着,都和夏琚印象中的赵仪洁一模一样。

不过,她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呢?

夏琚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他最终没有走近确认到底是不是赵仪洁——他觉得那样做有点儿傻,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又隐隐地害怕那个人真的是她,那样他不但傻,而且傻得可怜。

夏琚在小区的水果店里买了一些新鲜的苹果,回到家中一边听白天他和朋友们的劳动成果,一边编排新的动作。

其实,夏琚不得不承认徐妙彤给他想的那些动作都很不错,他虽然当面拒绝了其中的不少安排,不过这仅仅因为他不想在他们的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水平。但是,花滑毕竟是一项体育竞技运动,哪个学花滑的人不希望挑战更高难度的动作?

尽管夏琚在他们的面前把难度系数降级了,可他依然希望自己能用更高的水平更好地诠释这个表演。

他把编排的部分删删减减,最终做出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版本,决定最终的目标是完成这个版本的表演,滑给夏敬行看。

夏敬行迟迟未归,夏琚隔天还得去上学,实在困得不行,洗澡以后爬上床睡觉了。

他躺在夏敬行的床上。这床太大,夏琚想,夏敬行一个人睡的时候会不会孤单?不过,夏琚想起以前夏敬行和别人睡这张床,又高兴不起来,宁可夏敬行孤单。

以后他们一起睡觉,他们中无论是谁,应该都不会孤单了吧。夏琚模模糊糊地这么想着,睡着了。

半梦半醒的时候,夏琚依稀听见水声,他睁开惺忪的睡眼,隐约可见夏敬行在浴室里的身影。

夏敬行似乎刚洗过澡,浓浓的、成团的白气从半掩着的门里涌出来。夏琚看见他站在盥洗池前的身影,在朦胧的白气当中,他精瘦的背部格外紧实,他的腰线延伸至被浴巾包裹的臀部,看得夏琚头昏目眩。

不知怎么的,夏琚竟又昏睡过去,直到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被夏敬行抱进怀里。

夏琚知道他一定洗了澡,他的胸膛温热中伴着潮湿,像刚被雨淋湿的树冠。夏琚往他的怀里蹭了蹭,摸摸他赤裸的胸膛,又往下摸。

“小色 鬼,干什么?”夏敬行在他的耳边问。

夏琚腼腆地笑了笑,收回手,抱住了他,嘟哝道:“谁让你只穿睡袍。”

夏敬行轻笑,往他的耳朵上轻轻地咬了一下,没和他斗嘴。

可是夏琚用残存的意念认真地想了想,自己确实真的没有真正地摸过夏敬行,全是夏敬行控制了整个局面。思及此,夏琚不免有些不甘心,可他又不太明白,自己要怎样抚平这种不甘心。

夏敬行摸起来是怎么样?吃进嘴里呢?

夏琚握了握拳头,抿了抿嘴巴。但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仿佛有一堵墙把他搁在欲 望的外围,他的手没有办法往里探,抓住自己想要的。

他应该确实想和夏敬行发生点儿什么吧?毕竟他主动了那么多次,早已做好了准备似的。他还为了夏敬行自 慰过,他必定确凿地渴望着夏敬行,可为什么总是没有衍生出更多的想法呢?

夏敬行说要等他做好准备的时候,夏琚却莫名地希望夏敬行不要等到那个时候。夏敬行强 上也好,哪怕他挣扎、敷衍,夏敬行不管不顾地欺压他,推到那堵墙,把他从墙里救出来。

想着想着,夏琚为难地叹了一声。

夏敬行快睡着了,突然间听见怀里的人叹气,讶然道:“怎么睡觉也能叹气?做什么梦了?”

夏琚听罢微微一愣,不由得笑了,顿时清醒了一些,说:“我没做梦,醒着。”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夏敬行捏着他的下巴问。

夏琚也不客气地说:“不知道,只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夏敬行尴尬,说:“我不是回来了吗?”

“是,所以我要问你问题了。”夏琚往他的腰上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