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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不能事务所(85)+番外

他的手指指甲十分尖锐,仿佛不需如何用力,就能轻易划破他人的咽喉。

他身后跟着几个男人,与之相较显得体格瘦弱得多,但鹰一样锐利的眼神和手掌上厚厚的老茧,隐隐流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风衣男人抬头看着事务所紧闭的大门,门栓上挂着歇业搬迁的告示牌,从暗色的落地窗望进去,依稀可见一只空荡荡的鸟笼挂在玄关,里面沉寂一片,空无一人。

男人皱了皱眉,像是石头划出裂缝:“确定是这里?”

其中一人拿出照片,同事务所上老旧褪色的招牌仔细对比一番,低声道:“翼大人,确实是此处。看来我们来迟了一步,二殿下已经提前离开了。”

翼微微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冷淡地道:“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找到他,长殿下已经失去耐心了,如果你们也像乌鸦那样没用,那么你们这些巫族人,也不必再企图攀附长殿下,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身后几人默默对视一眼,将眼底的怒色尽数敛下,恭敬地垂首称是。

段回川的新居位于市中心居住区最为奢华的一处湖心别墅群,一栋三层独栋小洋楼,院落被一人高的树丛篱笆分隔开,私密性和安全性都在市内数一数二。

刚搬来时,许辰兴奋许久,带着招财在院子里飞跑,央着段回川给他造了一架竹藤秋千,便是每日单纯地荡来荡去,也能玩的不亦乐乎。

段回川的书房在三楼主卧隔壁。

眼下的日子虽然看似舒坦,但段回川从来没有忘记,有一座大山压在头顶上,自从在段家祖祠见到禹了解自己身份以后,他开始越来越迫切,要知道更多关于自身血脉的秘密。

一想到还有幕后黑手在暗中窥视自己的一举一动,精心策划着杀死他,段回川就越发感到时间的紧迫。

他向来不是一个习惯坐以待毙的人。再者,如今他并不是孑然一身,他还有家人还有牵挂。

虽是白天,书房的窗帘也结结实实地闭合着,室内只亮了一盏台灯,是他在思考问题时,习惯的亮度。

杂乱的书籍和资料堆满了书桌,中间空出一小片空间,摆放着一架纯金打造的小型置物架,段回川正提笔,蘸了稀释的龙血,往上绘制阵法,用的正是方俊送的那只焦凤狼毫。

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过去,直到耗去大量精气和灵力,额头微微见汗,他才收了笔,将戒指放置其上那一刻,仿佛有一声雄浑的龙吟在耳边长啸而过。

四个空着的凹槽已经填上了三个,照理而言,戒指的力量已经恢复大半,现在他要用这个古老的指引阵法,试着搜寻第四枚钻石的下落。

用力咬破舌尖,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在鼻尖蔓延开来,一滴殷红的精血颤巍巍跌落,被他的掌心虚托着,悬浮于戒指上方。

室内无风,可书桌上的书本突然被无形的气流吹得不停翻页,细微的颤动以戒指为中心,瞬间覆盖了整个桌面。

台灯暖橘色的光亮明灭闪烁一下后,突兀地熄灭了,可书房并未因此而变得昏暗——因为戒指上的紫宝石倏忽绽放出了无穷光芒!

瑰丽、华美、璀璨夺目,段回川屏住呼吸,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这摄人心魄的美。

他跟随戒指的指引缓缓闭上双眼,视界依然清晰明朗。

一幅虚幻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那是一座海上的岛屿,覆满了细细的白沙和翠绿的植被,它的周围还散落着一圈大大小小的卫礁,远看宛如蔚蓝绸缎上一串珍珠项链。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段回川从戒指世界里抽出意识,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最后一颗钻石,就在这座海岛上?

可是大海茫茫,上哪儿找去?

叩门声打断了他的愁眉不展。

“我可以进来吗?”是言亦君的声音。

段回川随手开了灯,伸个懒腰:“门没锁。”

“还在忙?”言亦君倚在门边,扬了扬手里两张邀请函:“下周在月亮湾有个藏品拍卖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散散心?”

“月亮湾是什么地方?又不是海岛,我不去。”段回川从电脑屏幕上的搜索结果里抬头,撇撇嘴,“我对有钱人的奢侈品没有兴趣,反正我又买不起。”

“海岛?”言亦君绕到书桌后,俯身圈住他的脖子,薄唇抿出一抹动人的弧度,稀松平常的口吻像是吃饭喝水,“你想要的话,我买一个送给你。”

这个家伙到底有少财产啊……

段回川被贫穷的想象力噎住,有些纳闷,终于问出了一个埋藏已久的问题:“你究竟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言:因为我有奇怪的癖好。

段:???

第55章 风云汇聚

言亦君似是一怔,缓缓直起身,微垂的眼睫宛如蝴蝶轻轻颤动翅膀,吻上对方眼睑时,喉咙深处流泻出一分叹息:“大概,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劫吧……”

好像说了,又像什么也没说。

段回川疑惑地扬起眉头,还欲再问,却被一点温润堵住了唇舌,很快沉浸就在男人温柔的索取中忘却了这个问题……

依稀记得那是一年元宵节。

不久后就是龙族的百年祭祀大典,在祭典上,回川即将度过属于他的成年礼。按照龙族惯例,成年的龙必须结束在祭塔的修行,回到龙渊大泽。

两人约好了元宵节那天晚上去逛祭塔的传统上元灯会。

那天晚上的星月尤为明亮,璀璨的灯火几乎点燃了整座祭塔,街上尽是凑热闹的人群,四处张灯结彩,缎带翻飞。

形态各异的灯盏挂满了大街小巷,几乎每一盏下都系了一根精心编制的红绳,等待着有缘人将它解下。

回川小殿下也是热闹中的一员,他怀里抱着一盏青竹编织的八角宫灯,意兴飞扬地穿梭在如织人群里。

上元灯会的会场中央有一颗高大粗壮的大榕树,枝桠上挂满了情人们书写的祝福彩绸。回川缠了一条在手腕上,上面是空空如也,言亦君总是数落他的字难看,于是只等他的师兄过来,和他一道书写。

少年回川抱着亲手编织的灯笼,坐在榕树下的青石台阶上,耐心等待着。

可是从来不曾爽约的师兄,今晚却迟到了。

他双手捧着脸,百无聊赖地望着树下人来人往,目光从期待的神采飞扬,渐渐变成失望的委屈巴巴,师兄再不来,他可要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他又想,等师兄来了,一定要好好罚他,否则,别想要他做的灯笼!

银亮的圆亮慢悠悠地爬到中天,榕树下飘扬的红绸越来越多,来往的人渐渐少了。

回川仍是那个坐姿,膝盖都僵硬了,他默默揉着腿,给师兄找了无数种理由,一定是有事情耽搁了,若是他多说几句好听的,自己就免为其难的原谅他。

随着一阵喧嚣,无数盏孔明灯放飞夜幕,像冉冉升起的群星,榕树下的情人们成双成对,唯有回川一人形单影只,孤独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

他仰头望着夜空,闪耀的灯火与星光交辉相应,壮丽地近乎刺眼。

一夜过去,言亦君依然没有出现。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回川沉着脸,扔了那盏早已熄灭的青竹宫灯,直奔祭塔而去。

等他在其他弟子诧异的目光下,径自来到言亦君修行的居室,却被告知,言亦君已经进入祭塔顶层闭关潜修了……

“在想什么?这么不专心?”段回川从被子里拱出一个脑袋,身下的男人环着他的脖子,双眼迷蒙地眨了眨,在急促的呼吸中努力抓住一线清明。

“在想你……”言亦君低低一叹,仰头送上双唇。

最近不知为何,自从至白家村回来之后,那些埋藏深远的、几乎已经遗忘的旧事,总是猝不及防翻涌上来,叫人陷在某些隐秘的情绪中,惶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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