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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王(327)

“住口!”陈霂厉声道,“你妄想操控我,妄想我向封野那个反贼卑躬屈膝,妄想将我当做傀儡,我陈霂岂能受制于人!”

燕思空冷笑:“可你打不过封野。”

陈霂盛怒,一把揪住燕思空的衣襟,将他狠狠地压倒在了地上,同时俯身而下,重重吻住了他的唇,粗暴地蹂躏着。

燕思空双目圆瞪,抡起拳头就砸向陈霂,却被陈霂一手格挡,按在了地上,同时,他感到唇角生痛,陈霂竟咬了他一口,舌尖遍尝了血腥味儿。

陈霂抬起脸来,露出残忍地笑:“你要反抗吗?阙忘可还剩下不少部件”

燕思空咬牙切齿地瞪着陈霂。

“或者,我该叫他元南聿?我都查清楚了,你们并非亲兄弟,不如……”陈霂阴毒地笑着:“我将他的手砍下来,让你吃下去,这样你们不就血肉相连了吗?”

“你敢!”燕思空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陈霂捏着燕思空的脸:“你们都在我手里,我有什么不敢?”他低下头,再次吻住燕思空的唇,这一次,他缓慢地、缠绵地品尝着燕思空的味道,极尽羞辱地拖延了这个充斥着血腥味儿的吻。

燕思空双拳紧握,却没有再反抗。

他决定来这里,便是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这又算得了什么。

陈霂亲了个够,才松开了燕思空,并轻舔着唇角:“你们虽然长得十分像,但味道可不一样。怪我从前对你太敬重,一直不忍逼迫你,若我早早尝了你,就能早点拆穿他了。”

燕思空瞪着陈霂的眼睛拉满了血丝。

陈霂将燕思空从地上拽了起来,柔声道:“先生想见他,我怎会不允呢,来,我带你去见他。”

燕思空克制着身体的战栗,跟在陈霂身后,走出了中军帐。

他告诫自己,无论他看到了什么,都要镇定。他要救他的聿儿,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重要。

陈霂将燕思空领到了一处帐篷前,那里布满了侍卫,守备竟然比中军帐还要森严。

侍卫掀开门帘,陈霂和燕思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在那军帐的床榻之上,燕思空见到了他最想见、却也最怕见到的人——元南聿。

元南聿披散着一头浓黑的长发,衣衫不整地坐在角落里,他手脚都带着镣铐,半敞着的前胸上依稀可见点点青紫的痕迹,在昏暗光线的照射下,更显暧昧。

听到脚步声,元南聿睁开了眼睛,在见到来人的瞬间,他浑身一震。

“聿……儿……”燕思空鼻腔酸涩,险些落泪。

元南聿静静地看着燕思空,几乎动也未动。

“聿儿!”燕思空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元南聿,惶恐而颤抖地用手覆在了他的耳朵上,接着,他微微一怔,掀开了元南聿的头发。

陈霂低低笑着:“那是从死囚身上割下来的,我怎么舍得坏了这副好面相。”

元南聿看着燕思空,声音无波无澜,没有一丝喜悦:“你怎么来了。”

“我来救你。”燕思空颤声道,“聿儿,我知道你受苦了,你……”

“你来救我。”元南聿垂下了眼帘,小声道,“上次你说要救我,如今变成了这样。”

燕思空僵住了。

陈霂走过去,坐在了元南聿身侧,轻佻地摸着他的耳朵:“先生你看,我一丝一毫都没伤他,连他打伤了我,我都没对他用刑,我这样宽仁地对你弟弟,你可还满意?”

燕思空怒意攻心,恨不能掐死陈霂。

元南聿眼中闪过羞耻,别开了脸,陈霂却按着他的脑袋,强迫他靠近了自己,并用嘴唇轻轻含住了他的耳垂,阴恻恻地说着:“说来,我得谢谢先生将他留给我,我不舍得割这耳朵,也不舍得割其他地方,吓唬你们罢了,若坏了一丝一毫,岂不坏了我床笫间的心情?”

“陈霂!”燕思空狠声道,“放了他!”

“我不舍得。”陈霂欣赏着这两兄弟的痛苦,心中升起扭曲的快意,“我第一次尝男人的滋味儿,好得很啊,难怪封野对你念念不忘,如今先生也在我手里了,我虽未称帝,倒也可以提前享这齐人之福,快哉。”

燕思空咬牙道,“放了他,我任你处置。”

陈霂还在笑着:“我想要得到先生,想了好多年,那一夜,我以为我得偿所愿了,没想到上的却是个假的。”他轻轻抚摸着元南聿的头发,动作不可谓不温柔,“其实,我后来发现他的身份了,但我假装不知道,他为了保命,不得不隐忍着委身于我的模样,尝来格外有滋有味。”

元南聿终于按耐不住,怒喝了一声,可手脚均被手腕粗的铁镣铐钳制,他根本动弹不得。

“陈霂,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霂偏过头,用指尖细细描绘着元南聿的脸颊,尤其是额上那墨刑刺字:“我只是舍不得放了他,可我却不得不放了他。”他斜睨着燕思空,诡笑道,“只有让封野以为我言而有信,他才会愿意拿更重要的东西,来跟我换你。”

燕思空紧握着双拳,心中对陈霂已是杀意沸腾。

陈霂将俩人倍受煎熬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心中充盈着报复的快意,满足地起身:“你们兄弟二人难得重逢,我就不打搅你们团聚了,毕竟,下次也不知能不能再见了。”

陈霂潇洒离去,留下兄弟二人陷入令人绝望的沉默。

第287章

俩人互相都有些无法面对对方的注视,沉默了良久,燕思空才低声道:“聿儿,这些都怪我。”

元南聿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靠着软枕,微扬着下巴凝望着燕思空:“你说怪你,为什么?”

燕思空怔了怔:“我……我原本想你我互换,可以把你送出城,没想到弄巧成拙……”他越说声音越低。

“你知道齐曼碧会给我下药吗?”

燕思空双目圆瞪:“你说……什么?”

“齐曼碧说,陈霂娶了正妻,自己地位低下,整日担惊受怕,你与她兄妹相称,还亲口承诺要帮她。”元南聿徐徐说道。

“她胡说!”燕思空沉声道,“齐曼碧这个蠢妇……我只是敷衍她,她们女人争宠,与我何干,你难道、你难道以为我知道会发生什么,故意将你送给陈霂吗。”

元南聿静静地看着燕思空,没有说话。

燕思空僵住了,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着:“……你真的这么以为。”他顿觉心如死灰,眼前阵阵地发白。

元南聿神色微动,他轻叹道:“我不想怀疑你,可你太聪明了,我猜不透你在想什么。我落入敌手,是我自己无能,逃不逃得出去,都是我的命数,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我想不通。二十年前,你说我自愿为你顶罪,被流放西北,二十年后,我又自愿与你互换身份,为了保命,苟且偷生……”他摇了摇头,“我不想怀疑你,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是想不通,难道我生来就是为了代你受难吗。”

“聿儿, 不是的,这……”燕思空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元南聿脸上的怆然和冰冷,他顿时红了眼圈,心痛如绞。

终于,终于连他的聿儿也怀疑他、怨恨他了,终于。他突然松了口气,老天爷注定是要拿走他的一切,等他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他反而感到了解脱。

看着燕思空悲切的神情,元南聿难受地说:“我知道你是想救我的,否则你不会重返这里,我没有怪你,我只怪自己无能,这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只是……我有点害怕你,在你面前,我就像个傻子,封野、陈霂、沈鹤轩,还有那些文官武将,那么多聪明的人,都被你玩弄于股掌间,你一手造就了如今的天下,我觉得我一直在被你操控着。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与你亲近的人,最后都不敢再相信你。”

燕思空颤声道:“聿儿,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害你。”

元南聿怔怔地看着燕思空,良久,才道:“我也不敢再相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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