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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王(75)

“当然,臣远在他乡,也会时刻督促殿下勤勉思学。”

太子霂收紧了抓着燕思空胳膊的手,恳切而不舍地说道:“先生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等着你。”

——

但凡造反,总该师出有名,梁王的名目也并无任何新意——清君侧。他以皇帝受奸臣蛊惑为名,就这么半推半就地反了,恐怕连他自己也未料到,谋反这样一件惊天大事,竟是稀里糊涂地开始了,而且上天马上送了他一份大礼——鲍云勇的起义军。

形势如此危机,从景山卫戍军调出来的一万兵马,很快就要出·征。

燕思空褪下朝服,换上戎装,临走前安顿、叮嘱好阿力,就带上细软,单身赴营了。

长史乃军中负责纪要军情的官职,通常为统帅的幕僚,但长史不可能亲自去记载每日营中发生了什么、统帅与众部将有过怎样的商榷、敌人又有了什么动向等等,这些细碎之事均由文书来记载,燕思空就是两个文书中的一个。

文书看似地位不高,但任何将领都要礼让三分,读书人的笔杆子就是手中之枪,但凡书些唯心之言语,就可能影响将士的升迁奖罚。

一万兵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行伍绵延十数里,踏着初春将化的薄雪和微微冒头的青草,远征两湖。

走了半天,封野纵马从队伍的前列往后巡视,找到了燕思空,便与他并骑。

见着封野英姿焕发的模样,燕思空仿佛看到了将猛兽放归山野的快意。

“我们每日行军多少里?”

“通常是三十里,赵将军要求五十里,尽早与洛阳军回合。”

燕思空点点头:“当如此。”

封野上下打量燕思空,笑道:“我第一次见你穿骑装,真好看。”

燕思空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衣裳我也没想到还有机会穿。”

封野突然倾过身来,用嘴型暧昧说道:“让我亲手脱掉吧。”

燕思空瞥了他一眼:“小不正经。”

封野嘿嘿一笑, 却又正色道:“空儿,害怕吗?”

燕思空笑道:“若有人言自己不怕死,定是说大话。”

“你若害怕,尽管来我怀中,我绝不笑话你。”封野目光笃定,“是我带你出征的,因为我不想和你分开,也希望你能借此机会晋升,所以,拼尽性命,我都会护你周全,放心吧。”

燕思空不自觉地露出温柔笑意:“我知道。”他突地想起什么:“我会功夫的事,你不要说漏了嘴。”

“为何?”

“我不过浅习,不敢在军中卖弄,总之,替我保密吧。”

“好吧。”封野迟疑道,“我觉得你有好多秘密。”

燕思空淡道:“谁又能没有秘密呢。”

封野看了燕思空半晌,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晚间扎营时,燕思空在营地中来回踱步,看着他们如何搭营。他饱读兵书,谈起行军打仗、沙场演兵,是头头是道,十来岁时,他还参过起义军,可惜那不够是一帮难成大气的山匪草寇,他很快就跑了,这正统军队的行军营,他是第一次身临其中,封野说得对,他早晚要亲眼见识。

此行他不仅能见识军营,从前在兵书之上读过的种种,均有可能在眼前呈现。

站在中军帐前,看着士卒们往来穿梭忙碌,他心中豪气顿生,无论是朝堂还是战场,他燕思空定要成为掌舵者。

就让这平叛之战,成为他朝着集权中心射出的第一支势在必得的穿云箭吧。

第64章

由于有洛阳军先行,从中原地区率先筹集了粮草,赵傅义带领的景山卫戍军只备了行军粮秣,省去千里馈粮的消耗,他们的速度很快,比预计之中提前到达了两湖地区。

洛阳军距离他们不过四十里,赵傅义将布营的任务交给封野,自己带着副将和亲卫去见洛阳军主帅。

封野尽管年少,在军中却极有威严,却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他条令规范,治军严谨,奖罚分明,军中大小事务他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他甚至可以“未卜先知”很多的破绽、疏漏,在军务上给出更高明的见解,盖因他曾在二十万大军的军营里长大,亲自战过天下最凶悍勇猛的敌人,见识之多、之广、之深,有时连赵傅义都比不上。

燕思空原本还担心,封野会不会在军中做出什么“不适宜”的事,毕竟私下里封野狂放不羁,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身体力行,从不顾虑旁的。

令他欣慰的是,封野在军中十分严肃,他勒令将士们遵守的军规,自己先以身作则,行军十几日,除却偶尔给燕思空送些额外的食物,言语调戏上两句,无一出格行为。

这日赵傅义去见洛阳主帅,封野视察将士们扎营,燕思空在一旁记录今日之各项军务,直至一切安排妥当,封野才“邀请”燕思空去他帐中共用晚膳。

薛伯放下简单的膳食,要上来帮封野卸甲,封野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薛伯乐呵呵一笑,恭敬地退了出去。

封野摊开双手,冲着燕思空眨巴着眼睛。

燕思空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过去,帮封野卸甲。

封野低下头,贴着他的耳朵暧昧说道:“出征那日,我说想亲手脱下你的骑装,可惜都寻不到机会。”

燕思空脱下他的肩甲,笑道:“幸而你知轻重。”

“我知轻重,可不代表我不想呀。”封野用刚刚解放的右臂揽住了燕思空的腰,“所以只好让你脱我的铠甲,聊以慰藉。”

“这算哪门子慰藉?”燕思空勾唇道,“我看你就是想在我面前逞威风。”

“难道我在你面前就不威风吗?”封野有力的臂膀一收,将燕思空推进了自己怀中,轻舔他的耳廓:“这慰藉确实不够,我多想扒光你的衣服,把你按在帐中,然后……”

燕思空将手伸进胸甲的活动缝隙中,拧了一把他的腰,笑骂道:“闭嘴。”

“然后压着你好好地疼上一番,到时这军帐必是摇晃犹如水上浮舟,带着你我共赴巫山云雨。”

“封野。”燕思空褪下他的胸甲,拳头抵在他的胸口,用力钻了钻,“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封野的手从他的腰部下滑至臀,戏谑地捏了捏:“我尚没说完呢,你让我过过嘴瘾也不行?”唇在他唇上轻抚流连,“……你情浓时叫得那么好听,到时外面的将士们看到、听到了,会怎么想?嗯……我好想听听,不若你在我耳边叫上两声?”

燕思空一脚踩在封野的脚背上。

封野吃痛,低叫了一声。

燕思空嗤笑道:“你听听,自己叫得就不错。”

封野噘着嘴,哀怨道:“空儿,我想你。”

“我就在你面前。”燕思空最后卸下他的裈(读昆)甲,将它们挂在了一边。

“在我面前,我却吃不着。”封野沮丧地说。

燕思空拉上他,跪坐在矮桌前:“赶紧吃饭吧。”

封野却直勾勾地盯着燕思空,眼神又委屈又渴望:“我见你是丝毫也不想我。”

燕思空憋着笑,凑近了他,轻轻抚了抚他的面颊,然后小声说:“我也想你,想你的时候……身上便热得很。”

封野眼睛放光,顿时喜形于色,又佯怒道:“你不要再撩我,吃你的饭。”

“嘿,你这个人,究竟要怎样。”燕思空语带揶揄,“世子当真难伺候。”

封野一把堵住了他的唇,恶狠狠地掠夺了一番:“我早早说过的,私底下敢叫我世子,我就亲你。”

燕思空的胸口用力起伏了一下,盯着封野的眉眼,轻声唤道:“世子。”

封野只觉头脑一热,倾身将燕思空压倒在了竹榻上,再次堵住他的唇,缠绵的舌头扫荡他的口腔,湿热火辣的吻令俩人的身体里顿时烧起了一把火。

“我若一直叫……唔……你便亲到何时?”燕思空搂着封野的脖子,一时只觉身体燥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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