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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炮灰男后[穿书](205)

薛遥整个都懵了。

哪有土匪打劫贫农的?也太没追求了……

他没有多想,甚至并不太紧张,既然是打劫的,给足了银子自然就走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于是薛遥和颜悦色地劝土匪们把刀收起来,要钱好商量。

杀手们已经收了雇主的银子,就不会跟暗杀目标谈价钱,压根不听薛遥啰嗦,上前几步,一刀就朝薛遥劈过去!

好在老张家儿子反应快,一手推开了薛遥。

“杀人啦!”老张地婆娘最先回过神,一嗓子喊出来,不像个重病虚弱的患者,把邻里全都招来了!

周围村民离得近,很快就有脚步声冲进院子里。

薛遥仗着人多势众,迅速爬起来,正想抄家伙反击,却见冲进来地村民很快都被那三个土匪砍翻在地。

被砍伤在地的村民挣扎着抱住土匪的腿,惊恐地对薛遥大喊:“道长快跑!”

“恩公快跑啊!”

“恩公快跑!”

薛遥来不及思考,被老张儿子拉着冲出院门。

三个土匪提着滴血的长刀追出院门,却被前仆后继赶来的平榕县百姓围堵。

为什么劫匪不去夺财,却去杀村民?

薛遥奔逃中心惊胆战地回头看了一眼,竟然与紧随而至的劫匪视线相撞。

那三个劫匪根本不去搜寻家中财物,一路尾随薛遥,脸上满是瓮中捉鳖的戏弄之色。

这三人根本不是劫匪!

“他们是冲我来的。”薛遥停下脚步,把手臂从男孩手中抽出来,朝远处赶来的乡亲大喊:“别过来!大家快散开,去衙门报官!”

男孩慌忙拽住薛遥:“恩公快走!他们要追上来了!”

薛遥不知道这三个人为什么要杀自己,可能性太多了,他只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杀手们像是故意欣赏薛遥的绝望,不紧不慢的跟随在后。

薛遥宁可直接被一刀砍死,也不想拥有这临死前绝望的思考时间。

他不敢去想陆潜得知他的死讯,会是什么反应。

这一世的陆潜,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无法像上一世那样行尸走肉般活下去,一定会陷入疯狂,甚至可能因此迁怒陆锦安。

不敢再想下去。

为什么?

他这一生行善积德,与世无争,所求的只是让陆潜安逸快乐,却换来这样残忍的结果。

世间真的有大慈大悲的佛祖吗?佛祖让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那佛祖就他妈的是混蛋!

薛遥抓住身旁男孩的手腕:“小兄弟,拜托你,请官府的人替我书信一封,上京送给宁王,信上就写‘薛遥与江南的一位世家公子一见钟情,决心不再回京,请七爷另觅良人。’”

男孩急道:“恩公说什么胡话!赶紧……”

话未说完,薛遥猛然将男孩推开——

寒光刺目,一把刀朝着薛遥推出的双手,直劈而下!

*

平榕县驿使四百里加急,三天就把信送到宫里。

陆潜看完薛遥的“出轨信”,只取了把佩剑,行李都没准备,上了官道,飞也似的赶往江南,打破了京杭官道赛跑的历史记录,赤兔马看了会流泪,绝影马看了会沉默。

赶到江南后,知府却告诉陆潜:京城的收粮队伍尚未来到江南,官府收到宫里发来的急报,已经派兵赶往平榕县,保薛遥周全。

“保薛遥周全?”陆潜目光一凛,一把抓起知府的前襟,低声逼问:“谁敢让遥遥不周全?”

*

半个月前,陆锦安的战船经过鲁山,心知已经追不上粮船,就吩咐自己的船只靠岸,独自下船去平榕县走一趟。

陆锦安隐约觉得,薛遥要是经过此地,或许也会去看看平榕县里曾经救助过的百姓。

就是这奇迹般的一次心有灵犀,让陆锦安在千钧一发之际,出剑挡开了砍向薛遥手臂的刀刃。

陆锦安当时没带侍卫,敌不过三个顶尖杀手的围攻,扛起薛遥拼命逃脱了追袭。

此时此刻,薛遥就藏在平榕县衙门里。

陆锦安已经从户部侍郎口中得知,那三人都是顶尖杀手,身负数起命案,被官府通缉十多年,仍旧逍遥法外,暗杀手段骇人。

任务一经接手,便不可取消,这是行规,所以三个杀手一日不归案,薛遥就仍处于危险之中。

陆锦安身边人手不足,贸然上路更加危险,只能让薛遥先藏身衙门之中。

那三个杀手其实就藏身在衙门附近的客栈里。

这些天来,他们轮流去衙门踩点,已经确定了薛遥的藏身地点。

日落时分,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男人自客栈来往人群中穿梭而过,无声无息爬上二楼。

走至长廊尽头客房前,推开门,男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滑稽又骇人的脸——

一道暗沉的刀疤从他鼻梁蜿蜒至左脸唇角,刀疤尾部向上勾起,给了他一个永远地歪嘴笑容,怪异又滑稽。

“今晚可以动手了。”刀疤男轻声说出这句话。

死寂的客房里,忽然有两张脸同时转向他,这两个人仿佛刚刚才出现在屋里。

“早就该动手了。”其中一个杀手低声抱怨:“那白衣人来头不小,再等下去,肯定会招来更多麻烦,我们只有三个人,不能轻敌。”

“就你们三个?”门外忽然传来年轻男人的嗓音。

“什么人?”屋里三人脸色一变,闪电般一跃而起,朝门外亮出武器。

门外那人语气不悦的冷哼一声:“你们早到齐了,为何今晚才动手?叫爷白等这么些天。”

杀手头领看向刀疤男:“你被人跟踪了?”

“不可能!”刀疤男目中杀气毕露,转身游龙般朝门外袭去,却听“嗖嗖”两声锐鸣在身后响起!

他急忙回头,就见身后两个弟兄挥刀挡掉了从窗外飞来的暗器。

“他在窗外!”

猜到来人可能两头夹击,杀手头领立即命令变换阵型,刚一转身,就见刀疤男举着刀,双眼无神的睁大,突然朝自己扑来!

“你干什么!”头领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刀疤男胸口突然贯穿而出的长剑,刺穿了喉咙。

头领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喉咙,视线模糊前的一瞬,看见一个男人从刀疤男脑袋后歪头探出脸来。

是个极为俊美的年轻男人,微眯着一双桃花眼,迎着窗外照进的夕阳,浅淡的眼瞳仿若溶金。

夕阳收敛了最后一丝余晖,衙门接到报案,一家客栈里发生了命案,三个房客死在房中。

几经检查,死者竟是那三个杀手。

陆锦安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是哪路英雄路见不平,手刃凶犯,还不留姓名。

不管怎么说,危机解除了。

薛遥终于被放出衙门,重获自由。

当晚,平榕县百姓在山里举行了一场祭祀,为薛遥祈福。

陆锦安让户部侍郎一起参加了这场祭祀。

“你说薛遥这些年甘愿做个小伴读,背后一定有阴谋。”

陆锦安站在树下,看着不远处的薛遥被老百姓簇拥在中央,轻声道:“那你现在就看清楚,这就是薛遥这些年的‘背后阴谋’。几年前,薛遥不顾自身安危,控疫除瘟,救下平榕县乃至相邻两县数十万百姓,所以这些无权无势地老百姓,把他当活菩萨、当再生父母。若是他真有你所说的野心,为何不把这不要命的力气,耗费在结交权贵上?”

户部侍郎呆呆望着不远处被百姓围绕的薛遥,许久,膝盖一弯,跪倒在地,俯首认罪。

祭祀结束后,村民们在火堆旁摆宴庆贺。

虽然死里逃生,薛遥心里却还有件事情放不下,寻机会钻出人群,找到老张家儿子问话——

“我那天让你转告官府的事情,还没办吧?没办就不用办了。”薛遥那天以为自己死定了,打算骗陆潜自己移情别恋来着。

这信要真送去京城,柠檬崽非得气炸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