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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炮灰男后[穿书](78)

“可不是么?”姓方的太监立即按照薛遥之前的吩咐,故作忧愁地接茬:“今年,各地老百姓收成好的,也只够交足朝廷的粮税, 剩下的粮食,供自家几口人饥一顿饱一顿熬过一年都困难,哪有余粮卖给粮商?”

“是啊,甭说浙江,”刘公公说起话来派头十足,令人信服,满口胡诌却说得有鼻子有眼:“金陵城那几家粮铺我去过,湖广河南的粮行我也去过,那些地方的粮价,比浙江是只贵不便宜啊!”

“唉,我就是从金陵赶来浙江收粮的。”薛遥用一口乡音抱怨道:“金陵的大粮行里,下等米都卖到快六百文了,据说有京城来的官商到处筹买粮食,准备借贷给灾县的百姓。咱们要买,还得趁早,晚一步,就是手里抱着银子,也没处买粮啦!”

周围一群粮商听得白了脸色。

有人神色狐疑,怀疑薛遥这帮人是粮行请来的托,故意骗他们哄抢高价粮。

有几个客商焦急地像薛遥打听,问他哪里得来的消息。

薛遥就说自己的外祖父在京城当官,书信提醒他们尽早屯粮,哪知这信在路上耽搁了,看见书信的时候,粮价已经涨了。

周围的客商们都是半信半疑。

一旁端茶递水的店伙计早听进耳朵里,一字不落地去向掌柜的禀报了听到的消息。

“那两位京商买这么高价的粮,居然是为了借贷灾民。”掌柜的把事情又如实转告粮行大东家。

“难怪连六百四十文的价钱都肯出,那么多灾民,只要把利息在加上一成,来年还是能让他们挣得盆满钵满!”

时隔半个月,大粮行的东家这才知道,那两帮人不惜重金收粮的真正目的。

大东家脸上露出嫉恨之色:“早看出他们来头不小,都是官家气派,哪有行商的敢同时借粮给几个县的百姓?朝廷追究起来,连脑袋都保不住,这种事,咱们可眼红不来。”

*

消息走得飞快,第二日,杭州的大小粮行粮价又涨了二十文。

刘公公都快急晕过去,“薛爷”前“薛爷”后的叫唤,求薛遥给个解释。

这么下去,粮价真的要戳破天了!

薛遥依旧淡定地让他放心等着。

因为担心太子爷身边有内鬼,薛遥这次的计划没有跟任何人解释,担风险的只有他一个人。

只要周围人都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就不可能暗地里阴他了。

第三日,粮价又上涨了十文。

坐不住的刘公公担心耽误大事被问责,就派自己的小太监,去给太子爷禀报薛遥的疯狂作为,想以此减轻自己的罪名。

太子得知后,却是一副淡定态度,掀了掀茶盖轻声道:“薛遥说了,会担全责,你们就一切照他吩咐办,他没让你来通风报信,你就不许来报信,对谁都不行,再有下次,杖责二十。”

太监吓得浑身抖如筛糠,连连告罪,退了出去,回去给刘公公说了太子的吩咐。

刘公公惊愕之下,心里更是对薛遥升起几分佩服。

难怪青穹殿当差的太监总对这薛遥议论纷纷,说汐妃娘娘简直把这薛家二公子,当半个儿子疼爱。

调皮的七皇子更是对薛遥言听计从,捣蛋时再怎么在兴头上,只要薛遥拉扯劝说两句,小皇子就乖巧了。

这小子看上去大大咧咧不懂算计,恐怕内里城府深不可测。

到了第四天,粮价又上涨了五文。

薛遥还是按兵不动。

六皇子苦闷极了。

他习惯把一切事情的失败往自己头上揽责任,尤其是之前还被骗了几两银子,买了几十袋子虫粮。

太子这回要是筹粮失败,六皇子八成要难过几个月。

太子其实也很郁闷,不知道薛遥这孩子究竟在搞什么鬼。

但是太子殿下能怎么办呢?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中等粮市价都他妈上七百文了,再贵点也无所谓,反正他都买不起。

还是哄弟弟去吧。

太子爷带着六皇子去逛集市,六皇子把薛遥也拉上了。

薛遥其实更郁闷,因为这件事,责任他都扛下了,他自己的小命都陷在里头,哪有心思逛街?

其实他对自己的办法挺有信心,只是事关重大,没有什么事能有百分百成功的把握,他也想过两个结果。

最好的结果,是把粮价压到五百五十文左右。

最坏的结果,是失败后粮价飞涨,让太子爷被迫放弃这次购粮。

把这要命的变法推后或取消,对太子而言,那是塞翁失马,对薛遥而言,搞砸了这么大的事,恐怕要挨板子。

心里不是滋味,一路上,两个皇子和薛遥都心不在焉,随意聊一聊杭州的风土人情。

路过一家大酒楼时,里头传来女人悠扬的歌声。

已经不想再没话找话地太子,提议进酒楼听唱。

三个人找了个客少的位置坐下来,可以安静的想自己的心事了。

这种安静对薛遥而言很难熬,抬眼偷偷看太子,发现太子眉头微蹙着,显然还在担心粮价不断上涨的事情。

薛遥也没想到太子会这么沉得住气,完全放手,不问他究竟布置了什么样的套。

这份信任让薛遥十分感动,心里也想让太子安下心,就开口道:“殿下不必担忧……”

太子和六皇子眼睛“唰”的一亮,同时看向薛遥,等他给出不必担忧的理由!

薛遥话说一半,想到自己并没有十成把握让粮价掉回去,就只能话锋一转,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

“……”两位皇子更绝望了。

现在只能看天命了吗!

就在这时,酒楼北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女人的歌声也停下了。

薛遥转头看去,就见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带着一群小厮,爬到唱台上,淫笑着拉扯逗弄歌姬。

“公子!求您放开我!”歌姬被几个男人拉扯住手腕,拼命挣扎。

一见有人闹事,酒楼里的客官们纷纷留下铜板结帐走人。

看样子,那闹事的公子是有身份的人,否则就算没人上前仗义相助,也该有一群老百姓好奇围观。

“这群恶贼!”六皇子愤然拍案而起:“光天化日之下,竟敢……”

“六弟。”太子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身份特殊,不宜太过引人注目。

“大哥!”六皇子委屈地开口:“咱们不去帮帮那姑娘?”

“去报官。”太子面无表情地冲店小二一招手,准备结账走人。

而此刻,唱台上,那帮闹事的人已经开始巴拉女人的外衫。

周围几个伴奏的乐师壮着胆子上前阻拦,都被那群恶棍打翻在地。

乐师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连滚带爬抱住其中一个恶棍的左腿,厉声吼道:“放开我姐!”

说完就被几个小厮一顿脚踹,抱着脑袋站不起来了。

六皇子气得小脸发白。

杭州这样的富庶地界,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发生这样的恶行,王法何在!

可大哥担心引人注目,打算去报官,六皇子也不好掺和。

薛遥倒是不怕暴露身份,只是看一眼唱台上,那闹事男人的跟班,一个比一个健壮凶猛。

他们就算想出手帮忙,三打六也打不过。

还是太子哥说得对,赶紧报官才是明智之举,所以低着头一路跟着太子爷小跑。

然而,三人跨出店门的一刹那,身后女人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喊。

薛遥禁不住回头察看情况,竟发现那带头的猥琐男人,把手伸进了女人的衣服里揉弄,嘴里还说着羞辱她的话:“卖唱婊子!跟我这儿扮贞洁烈妇呢?”

薛遥气得直皱眉,赶忙出门,打算飞奔去报官。

可刚转头,眼前白衣一闪,就见太子长腿一蹬,健步如飞,转眼掠至唱台下,矮身一跃,脚尖一踩身旁木桌,借力飞踏上台。

领头闹事的男人还没发现有人掠至身旁,听见自己的手下惊吼“你干什么的”,这才转头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