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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暖暖的好/明珠(138)

这样的举动自然会引起不少的玩笑,同院一个叫谢聪的男孩,平时跟郑宪文关系相当不错,总是“哟”一声没轻没重开他玩笑,“这么心疼啊,干脆把面团娶过来做你媳妇好了。”

郑宪文每到这时就面无表情,冷淡的不答话,好像戴了个做工精良的面具;郑若声往往半真半假的冷笑一声,“你觉得我哥可能吗?”

从来也没有这个可能。根本用不着人提醒,孟缇就很清楚。

第二十九章秋千(下)

想起这些十年前的往事,孟缇就有些轻微的走神,思绪就想蜘蛛丝一样,细得让人无法发现,但真切的存在着,柔软的,可也有着极强的韧性,稍微一碰就会反弹。

郑宪文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重重,说:“想什么?”

孟缇老老实实地说,“我就是忽然想起谢聪大哥了。”

“为什么会忽然想起他?”

“看到糖炒栗子就想起来了。当年他老笑话我胖,还给我取好多外号,难听得很。”

郑宪文看她一眼,“你还记得住?”

“为什么记不住,”孟缇不服气,“你以为我老年痴呆还是失忆了?我那时候也不小了,怎么会记不住。而且这么耻辱的事情,涉及到自尊的问题,我想忘也不可能啊。”

“你记忆很好,”郑宪文笑了笑,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等他回来了,我帮你找他出气。”

孟缇重重点了点头。

青梅竹马有时候就会如此,互相之间连个秘密都没有,可以分享和谈论的事情实在太多。郑宪文看来是不想追问她和赵初年发生了什么,至少现在不想,孟缇也松了口气,两个人就从谢聪说起来,谈起以前的朋友和认识的人。

两人沿着路一拐弯,进入了教职工宿舍区,沿着林荫道越过宿舍区里最大的那个花园。郑宪文忽然站住了,伸手指了指某个方向。

秋千安静的矗立就在那颗高达的梨花树下,像极旧式电影里的场景。细长的金属链在月光下闪烁,吊着一块简单的木板。那架秋千安静得好像沉睡的动物,陪伴它的入眠的,此时的万家灯火。

郑宪文走过去,伸手探了探那根金属链子,好像在测试是否结实;然后对她微微一笑:“上来。”

“啊?”孟缇站在原地,怔怔地没有动。

“我记得你喜欢荡秋千,我们再试试。”

她这才有了反应,慢慢走过去;把书包和糖炒栗子放在一旁的长椅上,才小心翼翼坐到了秋千上。

“可我很笨——”

郑宪文不待她把话说完,猛然一推她的肩膀,人就飞了起来。

小时候她是很喜欢的荡秋千的,可惜怎么都荡不好,拿捏不好力度和中心。不是飞上去下不来,就是根本荡不起来,看着别的孩子越荡越高只有羡慕的分。事隔多年,关于怎么荡秋千更是完全不不在行了。

郑宪文推着她的肩膀,摇着头且笑且叹:“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都学不会怎么荡秋千。”

孟缇有点恍惚,在上升的一瞬间回头去看他,他眼里全是钻石般的光芒。

风在耳中轻柔的哗啦啦作响,郑宪文的推动还像小时一样有力,过去的时光就在这一来一回的荡漾中寸寸倒退,再倒退。

仿佛一刻也没有前进。

身体飞得那么高,伸手出去就可以摸到漆黑的天空和宝石般的星辰。空气卷过来飞过去,失重的错觉前所未有的清晰,精神也飞了起来,融化在空气里。连起初的晕眩也不知去向。孟缇有点恍惚,她听到被空气卷来卷去的欢歌笑声,仔细分辨可以挺清楚那是孩子们传唱的童谣“荡绿了柳姑娘的长辫辫;荡来了一个好春天”;她闭上眼睛,想到春天的阳光,想到阳光下斑驳的树影,想到洁白的梨花花瓣在片片掉落。

身后的那双手不翼而飞,速度忽然慢了下来,好像鸟被人忽然抽去了翅膀。晕眩感如同涨潮的潮水席卷而上,淹没过大脑。

孟缇抓紧绳子,仓皇地回过头去,然后四下打量,哪里都看不到郑宪文。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小时候经受过的无着无落的恐惧感再次袭来,精神感觉到了恐惧,可身体还沉浸在飞翔的快感里,完全大脑的不受控制,停不下来也躲不过去,冷汗瞬间湿了衣服。

刚想出声喊叫人,却被人猛然从背后搂住了肩膀,这个动作宛如休止符,秋千嘎然而止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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