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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暖暖的好/明珠(249)

赵初年一怔,尚未答话,赵同舒却先说了,“等你精神好一点就带我去看看他吧。我一直没给二哥扫过墓,还有知予,也一起去看看。”

孟缇回了一句“我不想去”。她现在没法跟赵初年呆在一起,也不想跟赵家的人车上太深的关系。

但显然别人的想法跟她差得很多。

“不行,你务必要去。二哥一直很挂念你,”赵同舒说,“再说,不过是块墓碑而已。”

赵伯光也发话,“去一下也可以。”

孟缇这下子不吭声了。

赵初年无声地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我没什么问题,什么时候都可以。”

孟缇对他的注视熟视无睹,眼神失焦地点了点头。

墓园十分安静,是石头组成的世界。

三个人走在石板路上,脚步都放得很轻,因而感觉更是压抑。很少有人在炎热的夏季来扫墓,除非那天是死者的忌日。小径旁大都是花岗岩造的墓穴,大理石的墓碑,偶尔有墓碑前摆放着白色的鲜花,和赵同舒手中的那束格外相似。

赵初年走在最前面,三人只有她知道锁在。孟缇和赵同舒紧随其后。天气炎热,太阳直晒,赵同舒又是热爱保养、对外形很看重的人,必然少不了伞。而她那么严肃高贵的装扮,拿着伞显然不符合身份。

孟缇握着伞柄,看着地上浓浓的阴影,不免自嘲地想,赵同舒叫她随性,也许就是找个随从而已。

孟缇念头刚一闪过,赵初年停下了脚步,“到了。”

墓碑很小,刻着生卒年月和姓名。赵同舒盯着墓碑良久,低声呢喃“二哥,我来看你了”,眼里有泪光闪动。那是一种真切的伤感和怀念。

与哀悼相对的是寂静。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问赵初年:“为什么连一张照片也没有?”

赵初年声音不大,“是二伯的意思。”

赵同舒长长叹息,“唉,二哥他还是……”

她蹲下,把花束放在墓前,伸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墓碑。墓地两旁长着不少杂草,虽然高低不齐,但并不令人讨厌。

“二哥去世的时候我没回来,想来真对不起他。”

“他不会怪您的。”

“是啊,二哥是我们家最善良的,他怎么会怪我!”

赵同舒微微笑起来,又转头看向他,“初年,你跟在爷爷身边久一点还是二哥久一点”

“差不多久,二伯待我如子,教了我很多事情。”

“二哥一直没生孩子,你最后能陪着他终老,你肯定很高兴。”赵同舒顿了顿,“后来他还跟那个人在一起?”

“嗯,一直都是。”

“那可真是难得了”

赵初年漠然站在柏树下,身材笔直而挺拔,赵同舒扶着墓碑站起来。她蹲得太久,脚杜有些麻了,动作很不利索。赵初年伸过一只手,扶她站起来。赵同舒站稳了,想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因为高度悬殊而作罢,转而拍拍他的手臂。

“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赵初年面带不可捉摸的疲惫,笑了笑,“没什么。”

孟缇站在墓碑旁听着两人打哑谜般地说话,倍觉辛苦。她从来也没有参与到赵家的生活,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交流的默契,于他来说是没有的。

但显然赵同舒也没有忘记她的存在。既然叫她来扫墓,必然有相应的理由。

“知予,”赵同舒难过了一会儿,问她,“你恐怕对二伯完全没印象吧?”

孟缇对下面躺着的那个人确实没有太深的感情,想了想才说:“还是有印象的。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可不太记得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她拉着我爸爸的手流泪,然后还给过我钱。”

“知予,你记忆力很好,可我听说早年的事情你都忘记了?”

“现在有些事情慢慢想起来了,我还以为程璟表哥跟您说过呢。”孟缇微微笑了笑,体贴地把伞挪到她的头顶,“其实,我还记得您。”

赵初年和赵同舒同时一怔,“你看到了什么”和“你什么时候看到了我”两句话分别从两个人的口中说出来。

孟缇对赵初年置若罔闻,站在赵同舒的左边,随口说,“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我们一家四口还住在小阁楼的时候,大概是春天吧,屋子挺小的,您穿着蓝色的衣服,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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