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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暖暖的好/明珠(251)

赵同舒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你们……你们,这是……”

孟缇后悔不已,刚刚打了他一耳光的手又痛又麻。她也不再说话,坐到一边,跟赵初年泾渭分明,终于没再提下车的事情。

孟缇偶尔把头转向车外,看到车窗上赵初年的倒影。

他身板还是笔直,却低垂着眼睑,看上去就像是被折断翅膀的大鹏,或者是被剪掉爪子关进笼子的老虎,孤独而无助。

她闭上眼睛,把脸侧向一头,直到车停住才睁开眼睛。赵家大宅就在眼前。

她等着赵初年下车走远后才磨蹭着下车,没想到赵同舒也没走远,低声问她:“知予,你跟初年怎么了?”

孟缇沉默了一下,“没什么。”

“你太冲动了,”赵同舒皱着眉头,“他到底是个男人啊,你当着我和司机的面给他一巴掌,让他怎么下得了台?”

“他怎么样跟我没关系,”孟缇看着赵初年的背影,声音高了八度,“我的态度很明白了,如果受不了就来打我一下就可以了。”

赵初年显然听到了这句,身形微微一晃,然后就没入了大门背后。

“别说气话了,你知道他舍不得你。”赵同舒说,“我听程璟说了一些,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愿意被拆穿身世。你之前过得很幸福,现在回赵家大概是不情愿的,迁怒于他也可以理解。但初年这些年……很辛苦。如果你再怨他,那还真是……”

面前的女人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符号,她对赵同舒只是礼貌,谈不上尊敬,所以不加考虑地回了一句:“我有自己的想法,您不要干涉我的事情。”

赵同舒没想到被抢白,脸色顿时一沉,但还是忍住了,轻言细语道:“你爸妈去世得早,你哥哥回来的时候非常可怜,他一直在找你,记挂着你。他跟着二哥住了一阵子,好容易建立了感情;后来二哥又跟爸爸闹翻……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大人分崩离析,最受伤害的就是孩子。在大家庭里生活很难,律和、睢阳两兄弟动不动又欺负他。就他的经历来说,他长大了怎么样反社会都不奇怪,可他竟出奇的优秀。所以你多体谅他,就算他有不对的地方,也是为了你。”

孟缇不急不恼、脸色不变地听完后问她:“我父亲当年为什么那么决绝地离家出走?”

赵同舒叹息,“那时候他太天真了,无法忍受爸爸和大哥的一些行为。”

“那二伯呢?为什么会被赶出去?”

她抬头,从伞下凝视远处的天空,缄默不语。从她的神情看,大概是一些让家庭蒙羞的事情。

“二伯的事情您无法开口。”孟缇说,“您呢?为什么十多年都不回赵家?您那时候和我父亲离家出走的时候不一样,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

赵同舒看着地面,花园里的草疯长,有些缠上了石板。她的鞋尖踩住一根挡路的蔓藤,低咳了一声。

孟缇也不着急,稳稳地握着伞柄,等着她的回答。

“爸爸是个专制的人,控制欲很强,”赵同舒叹了口气,“不太有人能受得了他,除了大哥。大哥被他影响太多,也是专制的人。你看看你大伯是什么样子,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就这样,不,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孟缇扬起嘴角,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嘲讽笑容,“控制欲?你们都是一样的。”

没想到好心好意的劝告换来这样的嘲讽,赵同舒有点动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您也不是不专制,”孟缇随口指出,“逼程璟表哥退学,不许他学考古,在我看来,您这种行为和爷爷的所作所为没什么区别。专制都是相似的,对自己的儿子苛刻和专制,却转头劝说别人要宽容,我很不欣赏。”

赵同舒动容,气得肩膀都在抖。

“你知道什么?居然教训我?”

孟缇耸肩,“您知道我的养父母怎么教育我和我大哥的吗?他们从不对我们进行任何说教,而是身教。父母的影响总是潜移默化的。”

孟缇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径直回了房间。

她不认为自己有能耐改变赵同舒的想法和注意,但总希望赵同舒能听得下去她的话,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也好。

让她失望的是,接下来的几天,她看到了程璟越来越郁闷的脸。她试图安慰他,可显然效果甚微。倒是有几次看到赵初年跟他说话时,他表情开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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