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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暖暖的好/明珠(63)

她知道这个提议十分愚蠢,也有些不经大脑,可在赵初年那种深沉的悲哀下,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不提出这个建议。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赵初年那么难过的样子她此生绝对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赵初年过了一会才对这句话有了反应,摸摸她满是擦伤的脸,轻轻笑了:“阿缇,谢谢你的安慰和怜悯。不说其他了,我送你回去。”

车子很快开到学校。

眼看着教职工宿舍楼在望,赵初年没有把车开到楼下,停在了宿舍区外的小广场边上。孟缇很明白的他的心态,说到底两人还是要在这个学校呆下去,总是要低调一点才好。

路灯照进车厢,孟缇正要感谢赵初年送他回来,结果却吃惊地看到他熄了火,拿好车钥匙扶着车门回头跟她说:“走吧。我送你进屋。”

“其实也就几步路了,赵老师你先回去休息——”孟缇看到他被那件自己弄脏的外套,想到可以回去把他的衣服弄得稍微干净一点,于是猛然刹住话端,轻微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孟缇的腿现在倒是好多了,起初的疼痛过去,现在剩下麻木的钝疼感,好像冷得过头痛觉都不那么敏锐了;脸上的擦伤更敏感,迎着风持续地疼痛着,没有任何中止的信号,好像被人毒打了一顿。

疼痛使她微微蹙着眉头,赵初年立刻问:“脸上还疼?”

孟缇摇了摇头:“还好。”

侧头看到赵初年关切的眼神,一时间也恍惚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他妹妹还在的话,有个这么关心她的哥哥,是多么幸福。

回了家,屋子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了不少,宜人的温度中,脸上的钝疼感散了不少,孟缇招呼赵初年进屋,伸手去开了灯。在灯光下现在才发现客厅乱糟糟的,简直一塌糊涂,窘迫地回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赵老师,屋子被我弄的很乱……你不要笑我。”

赵初年正在好奇地打量屋子,“没关系的。”

这是他第一次来她家,格局自然和楼下郑柏常家差不多。一百多平米的屋子,或许是因为父母都是理工科教授的原因,装修得规中规矩,大理石地板,电视的样式有点老,不及郑家的素雅,墙壁有着温暖的黄色,光影错落有致。

客厅中央摆放着套一圈木沙发,前面的漆木茶几上堆了一沓书,摊开个厚厚的笔记本;赵初年翻了翻那堆书,几乎都是数学相关的资料。

孟缇走进书房,从赵初年手里取过书包扔在桌上,长呼出一口气来,定了定神,回到客厅,开了饮水机烧水,说:“赵老师你随便坐,不要客气。”

“我知道,我不会客气的。”

说归说,赵初年却没坐下,站在沙发前仔细看着墙上的大幅家庭照,“这两位是你父母,这个戴眼镜的是你哥哥吗?看日期是五年前照的?”

“嗯,对的。这是我上高二的时候照的,”孟缇站到赵初年身边,指着照片兴致勃勃地介绍,眼神明亮,笑容如昔,再不见刚刚的阴霾。

“你身边的人是?”

“啊,我嫂子,”孟缇兴致勃勃介绍,“那时候我哥第一次带我嫂子回家,呃,那时候还不是嫂子,我叫她文君姐。我哥跟她是留学时候认识的,新媳妇上门我爸妈很高兴,来特地把隔壁楼的汪伯伯请过来照的,他是专业摄影师。”

照片大概宽三四十厘米,足够大小,五个人的表情都很轻松。背景是春光灿烂的花园,赵初年很快辨认出就是楼下的小花园;孟家的父母坐在最前面的两张藤椅上,五十多岁的人不会年轻到哪里去,表情很是温和,一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后排中间是一个五官清俊戴着眼镜的男人,自然就是孟徵,他右手边那个留着齐肩短发的俏丽女子毫无疑问是他当时的新婚妻子,他们感情看上去很不错,她很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孟缇站在孟徵的左手边,穿着宽松的娃娃衫,那时候的她还有点虚胖,典型的苹果脸,线条圆润丰满。

赵初年自顾自地微笑起来,“你那时候很像壁画里的唐代仕女,芙蓉如面柳如眉。”

孟缇试图撇了撇嘴来展现对他恭维的不屑,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只好立刻收敛表情,淡定地回答,“不用这么委婉的,直接说我胖不就好了。”

赵初年看了眼她,目光再次回到照片上,“阿缇,你是胖是瘦,我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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