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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失如来(127)

“薛苑,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站在他们这个角度,李又维的表情看不太清楚。薛苑只向他点点头,“李又维,今天你送我去医院,我一直没有说谢谢,希望现在补上也不晚。”

李又维看到她的右手和萧正宇十指相扣,淡淡开口,“薛苑,我还是那句话,留在我身边。”

这种时候多说无益,萧正宇一点儿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一手揽过薛苑的腰就转身离开。

岂料刚刚一个转身,那种冰冷而果断的语调再次传来,“薛苑,你听好我下面的话——你父亲给你母亲的那幅画,现在在我手里。那幅画不是他仿造我爸的画,全部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创作,那是他留给你的东西。”

这话仿佛一声惊雷劈开长空,让薛苑脚步一滞,然后她缓缓转过头来。

没有人想到李又维忽然说这个,一时间客厅陷入了沉寂。

萧正宇看到她脸色一变,有些恍惚的迹象,心里一慌,立刻接口,“李又维的话不能信。”

李又维没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薛苑,“那幅画下方还有一行字——“纪念我的妻子,送给我的女儿’,”说到这里,他停了停,仿佛是等着她从震惊中缓过劲来,才继续说,“你父亲画画的方式跟一般人不一样,从绘画的手段和上色的痕迹上看,他是左撇子。”

无数的念头在薛苑的脑子里炸开,震’晾与惊喜交替闪过。薛苑险些站不住,她艰难地动了动唇,“那幅画真的是我爸爸的作品?”

“绝对是你父亲的作品,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问过我爸,他根本不知道有关那幅画的任何信息。”巨大的惊喜迎面扑来,薛苑激动得双腿发麻,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把画还给我?”

孤灯下的声音冰冷地像亘古不化的冰山。李又维站在楼梯顶端,身体前倾,张开右臂,慢慢地对她伸出手,“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我的条件很简单:不要离开,留在我身边。”

薛苑抬头看着他,忽然感觉眼花耳鸣,似乎要失去感知的能力。

“你……是在用那幅画要挟我?”

李又维对她展开手臂,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下来,脚步坚定,他的声音随着脚步声响起来,并且盖过了这屋子里的一切声音,“不,我是在恳求你。你想想看,你为那幅画都做了些什么,你真的能放弃吗?你并不讨厌我,留在我身边,对你而言这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薛苑仓皇地移开视线。

这意外的一幕让萧正宇有极端的愕然,他竭力告诉自己不要乱了方寸。他感觉她的手在自己的手心里又湿又冷,还在微微地发抖。他之前也费了很大力气找过那幅画,但毫无线索,而此时李又维如此笃定地说出“画在我手上”,必然是有数的。

萧正宇一瞬间气血上涌,但他向来控制力惊人,思绪却一刻不停,他想起在意大利教堂外的那番交谈,一瞬间醍醐灌顶。是的,那幅画就是他的底牌!

萧正宇压制住极大的愤怒,恢复了冷静。没错,他虽然握着底牌,但现在这个时侯,他的底牌并不是关键,唯一有决定权的那个人,就在自己身边。

他一把扳过薛苑的脸,轻轻捧起来,让她的目光直视自己,一字一句地对她说:“薛苑,你看清楚,你想清楚,我站在你面前,你真的要为了那幅画跟李又维做交易吗?你想想这段时间我做的事情,再看看我的眼睛。我知道那幅画对你很重要,而我就这么站在你面前,却比不过那幅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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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掌都是因为我爱你

远远近近都是大片的田野,偶尔有些模糊的黑影子,那是远处低矮的丘陵和附近零散的乡村小屋,它们的轮廓在黑暗中模糊,再也分不出与黑夜的界限。大自然有时候就以这样的态度显示着敌意。

很久之后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才有了形状,薛苑看清楚萧正宇的脸,那里写满了不可名状的焦急、担忧和恐惧,灯光照亮了他,在他的眼睑下投下新月形的阴影。

如何去拒绝这样的他?

薛苑觉自己的心口都在滴血,她看了看他,又侧过头去看对她伸出手臂的李又维,在这样沉默的注视中,谁都没有说话。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显得如此僵硬而刻板,没有丝毫鲜活生动的迹象。在昏黄的壁灯光线中,房间显得如此寂静,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永远地、十分肃穆地失去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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