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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将军的小公主(126)

作者: 于拾忆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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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天早已黑得很彻底。

一踏进寝殿,闻人笑便被一只长长的手臂扣住、搂进怀里。好在她早就有些心里准备,倒也没被吓着。

“你去哪了?”

闻人笑由着严谦把她抱起来,笑眯眯道:“去给六表姐添妆。”

“添妆能添到现在?”

话一出口,严谦就知道语气重了,急忙拧着眉放低声音,以免让她觉得自己何事都要管着她。有些小心翼翼解释道:“我担心。”

“嗯,还有些别的事。”

闻人笑被严谦轻轻放在软榻上,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让他坐下,然后趴在他肩膀上,说起今天发生的事。

“给六表姐添了妆之后,我去找二表哥……”

“你还有个二表哥?”

这件事说起来太复杂了,她就略过一部分:“总之他以前帮过我,我就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然后我们就谈了一笔生意……”

讲了讲大致的协定,她在严谦颈窝蹭蹭,亮晶晶的桃花眼露出想被夸奖的神色神色:“我是不是很厉害?”

严谦悄悄拧眉,藏好自己不悦的语气,温声夸奖道:“是,很厉害。”

最后听她说起回侯府取东西的事,严谦终于忍不住问道:“觉得他很可怜?”

闻人笑歪着脑袋想了想,点头:“是吧。”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严谦目光危险地在她唇上梭巡,“你当初接近我,也是觉得我很可怜?”

闻人笑脑中顿时警铃大作:“你乱说什么!”

伸手捧住他的脸,她索性直接朝他的唇亲了上去。含住他的唇吮了吮,小舌灵巧地敲开牙关滑进去,勾了勾他的舌头,然后一个劲往里探,声音含糊道:“你吃什么了,怎么这么酸……”

被她又是送吻又是打趣,严谦什么脾气都没了。就着这个吻与她唇舌交缠,从喉中发出低低的叹息。他真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饶是闻人笑最近亲吻的技术突飞猛进,这回也被他亲得有些吃不消,推推他的胸膛,小声道:“我喘不过气了。”

严谦把唇挪到别处亲了几口,觉得她喘气喘得差不多了,又重新把她的唇堵上,用舌头追逐她的舌头,低低问道:“还酸吗?”

闻人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眼睛一闭不理他。

严谦自顾自投入地亲着,用力汲取她的香甜,“那就让我吃点甜的……”

敏锐地察觉到某种危险的势头,闻人笑一偏头,“我还没用晚膳。我饿了。”

严谦:“……”

******

第104章

寂静的深夜里,有人始终无法入眠。

“你说,”汝阳侯翻了个身语气,微微带着迟疑,“公主为何如此?”

汝阳侯夫人黄氏果然也还没有睡着,闻言烦闷道:“我哪儿知道。”

她至今仍然有些难以接受今天发生的事。从小就与她亲近的公主,竟带着那个奴婢生的贱种跑来她面前耀武扬威。

“也不知他是如何搭上公主的。”

“还能如何,”汝阳侯想起两年前的事便起了怒意,“不就是偷摸着把公主送走。当真是奴婢生的,吃里扒外的……”

觉得接下来那个词语有些不雅,几十年来的修养迫使他咽了回去。

“公主也是个傻的。”

“可不是,”汝阳侯在黑夜里皱紧了眉头,“笑笑那孩子,看着机灵,其实最容易受人蒙骗,什么样的人都能哄了她去。”

听着丈夫隐约透出一丝疼爱的话,黄氏冷嗤一声:“你还当她是什么好孩子呢,就是个小白眼狼罢了。”

枉费她掏心掏肺地疼了她这些年。明知那婢生子该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反倒给他撑腰,下她的面子。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汝阳侯略带迟疑道:“两年前……也确实是我们理亏在先,公主才一声不吭地走了。”

黄氏原本有了些睡意,听到他这话顿时又精神了:“哪里有这种道理!”

大约是察觉到自己包庇周月儿的确理亏,她微微放低了语气,辩驳道:“即便如此,公主也不可能知道当时误食红豆是周月儿害的。”

她找的借口虽然巧合了些,却没什么漏洞,发卖出的仆人也安排的妥妥当当。

“皇宫里的孩子哪个不是人精,”汝阳侯叹了口气,“你必定是有什么纰漏,被她察觉了。”

对于自己的掌家能力,黄氏一向信心十足。听丈夫这样说,难免有些不悦:“这府中初都是公主的亲人,没人有理由害她,又如何会怀疑?”

“周月儿不就害了?”

黄氏有条有理地反驳道:“但是公主那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都不知道有周月儿这么个人,又如何想到是她害的?”

夫妻二人并不是第一次谈论这个话题,试图弄清楚公主对待侯府的态度为何急转直下,甚至为之起过不少争执,却总也辩不出个结论来。

话题僵住,无言良久。

汝阳侯昏昏沉沉的脑中忽然划过一个忽视已久的念头:“或许是周月儿做了什么……”

“得了吧,”黄氏语带嫌恶地否定道,“她哪有这胆子。”

“她一直想嫁给知危,自然希望公主离开。”

“这……”黄氏微微语塞,“话虽是这样说,她总不能蠢到主动给公主找不自在。”

说到周月儿这人,汝阳侯也有了几分脾气:“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倒是说说,公主为何恼了我们?”

黄氏自然是说不出来。如何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从前每一次说到这里,也就打住了。在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前,他们还能自欺欺人地想想,或许公主只是在这府中待得闷了才不辞而别。

如今这点希望也被掐灭,他们惶恐、恼怒、难以置信,却连原因都不知道,化作沉甸甸的大石压在心上。

夫妻二人都没再说话,却也不约而同地没有丝毫睡意,睁眼望着帐顶。对汝阳侯府这样的人家来说,自从老侯爷退了下来,就少了几分实权,这时有没有公主的另眼相待便成了尤为致命的差别。

*

次日一早,雄鸡刚打完鸣不久,天色还没有亮起来,周月儿便踏着沾了细细露水的青石板路来到主院给黄氏请安。

自从她嫁进来,每日立规矩从没有落下过。

黄氏坐在主位上,单手撑额,眼底有些淡淡的青黑。语气平静地朝她招呼道:“过来。”

周月儿心里一动,浮上一丝淡淡的喜悦。她知道黄氏并不喜欢自己,平日里常常让她福身直到腿都酸了才允许她起来。今日如此简单地过了关,如何能不暗喜。

她有时候会想,若是公主嫁给了表哥,黄氏可也会用这样的面目对待公主?可惜她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

微垂着头,柔顺地走到黄氏面前:“娘,请吩咐。”

黄氏看她一眼,忽然抬手一个巴掌重重扇到她脸上,冷声怒道:“两年前你找公主说了什么!”

脸上火辣辣的刺痛,也比不上这一刻周月儿心里的惊恐。她大脑一片空白,双腿一软,重重跪到地上,脸色惨白道:“娘,我,我没说什么。”

黄氏眸光一厉,抬手又是一巴掌:“所以你真的去找过公主!”

她实在是没想到,本来心中都认定不可能的事,这样随意一诈便诈出了真相。

竟真能做出这样愚蠢又不要脸的事,好一个周月儿啊!她对周月儿的厌恶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我当初就不该同意知危为保名声娶你。”

周月儿无论是家世、人品还是才华,都与她的儿子云泥之别。时到今日,她已经有些理不清楚事情为何会变得这样一团糟。

周月儿自知失言,眼中盈着泪光,隐约透出一丝绝望的神色,跪在地上哀求道:“娘,求您相信我,我不过是去探望,真的没有触怒公主。”

“没有触怒,”黄氏顺手抄起一旁的茶杯朝周月儿砸去,“那公主为何与我们翻脸!你可知道彻底得罪公主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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