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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今天投胎了吗(175)+番外

朔风扑面,树杈上停着两三只黑鸦,风吹拂鸦羽,这几只鸟儿一动不动,静静望着墓室,一声也不出。

阿娇刚往前迈了一步,黑鸦倏地转头,其中一只拍翅飞起,直飞进墓室去了。

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风吹动的声音,阿娇蹙起眉尖,这跟电视里放的不一样啊,红漆的棺材呢?

墓上土层薄,阿娇不好随意踏上去,她正要放出神识往墓中窥探,看看这里面躺的是不是自己。

楚服便道:“还是我去吧。”

她怕墓中狼藉,阿娇看见了会伤心。

说着飘然进了墓室,这墓室在外只开了一道口子,如同蚁穴,上浅下深,考古队只在浅层,真正深入的是在地下。

就似始皇兵马俑,一层叠一层,若不是鬼身来此,还不能进入。

地上确有一个红棺,一半被压在沙石下,楚服一探,其中空无一物,既无尸体也无陪葬,可这棺木确实是个千年古物了。

里面灵气蕴生,难道棺材也能成精?

楚服又往第二层探去,这才看见了真棺,与第一层上的红漆棺材一模一样,这口红棺摆在二屋墓室的中央,四方墓室一个口子也没开。

里面遍布金银葬品,一角还点着鲛油灯。

楚服松一口气,又恐棺材里躺的不是阿娇,刚飘到棺边,那红棺突然“格格”轻响,隐隐有要开棺的痕迹。

楚服双眼一眯,掌心酝起煞气,这棺材里既然有动静,那就不是娘娘的棺木,难道是什么山精野怪,占了棺材?

棺板一掀,从里面探出个人来,楚服一掌拍出,煞气直逼眉心。

电光火石之间,那人娇呼一声,鲛油灯照亮了她的脸,楚服掌心煞气顿消,双掌垂下,茫然道:“娘娘?”

棺中鬼又哭又笑:“楚服!你怎么才来啊!”

第132章 阿娇今天找到仇人了吗?

楚服惊疑难定,她盯着棺中鬼,问她:“你是何人?”

棺中鬼面上喜色尽褪,又生起恼意,眉尖儿一蹙,掌心“笃”一下拍着棺材:“是我呀,楚服,你是傻了吗?”

楚服在阴司与阿娇相伴,自然熟识她一颦一笑,这个鬼学得如此之像,若是她一人前来,也许就要被骗了。

可她是跟娘娘一起来的,上面已经有一个娘娘了,底下怎么会又有一个娘娘。

“哪里来的妖物,也敢冒充娘娘。”

楚服抬起掌心,黑色煞气化为利刃,自掌心飞出,直击棺中鬼的面门,还以为这次她必要逃蹿,谁知她竟然“哎哟”一声缩进了棺材里。

还把棺材盖儿又给关上了,在里头闷声叫道:“你不是我的楚服,你走!”

……

楚服站定了不动,这说话的声调,口吻,与娘娘是一模一样,就连发起脾气来赶人,也是一样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楚服走到棺材边,左手抬起掐诀,右手轻轻叩在棺材盖上,猛然推开,管它是什么东西,竟敢冒充娘娘,那就一刀刺死。

棺中鬼紧紧闭着眼睛,楚服用刀刃刺破了衣裳,听见金玉之声,目光一扫,就见她半身是人的模样,裙裳之下却是一段……木头。

楚服再次停下攻击:“你究竟……究竟是什么东西?”

棺中鬼竟然哭起来,她又哭又咳嗽,阿娇便是如此,伤心气急时哭起来,总要有个人替她拍背拍胸口,原来这个人是楚服,如今换成了项云黩。

楚服双拳紧握,并不曾伸手拍哄她。

棺中鬼自己哭了没一会儿,便气息恹恹,她躺在棺里,半身是木头,根本动弹不得,张嘴哀哭:“是我。”

楚服掀开她的裙裳,她也未曾阻止,裙裳底下的半身都是木头,腿脚膝盖,就连指甲都雕得栩栩如生。

楚服指尖颤抖,她一把捉住棺中鬼的手,探她的神识,她神识残缺,可这神魂气息确是阿娇无疑。

翻转来看,她掌心是段木纹,她不止半身是木头,她就是个木雕的人偶。

楚服又惊又怖:“是谁害你!”

棺中的“阿娇”大哭起来,趴在棺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楚服进退不得,又万分疑虑,这怎么可能呢?怎么有人敢在她眼前行巫盅咒术暗害娘娘?竟然还能不被她发现?

可它神魂确是阿娇,这桐木人偶的手艺也是出自巫族。

“你将衣裳解开,让我看看你的后背。”咒语都会刻在人偶后背上,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到底是什么咒。

木偶怎么也不肯,她捂着衣裳直哭,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千余年了,凭着身上一点魄不散,渐渐有了神智,她本来是人,可如今不人不鬼,就这么躺了千年。

“那你肯跟我出去吗?”楚服问道。

木偶抿着嘴巴,点一点头,它只有半身能动,张开胳膊,让楚服把它从红漆棺材中抱了出去。

楚服两只手扣在它的背心,问它:“你知不知道留仙宫?”

木偶伸手搂住了楚服的脖子,把脸搁在楚服的肩上:“知道。”但说完知道之后,一个字也不多说,把脸埋在楚服胸口:“楚服,我太想你了。”

楚服心口一动,又敛神带她离开了这里。

她们一出墓室,树梢上的黑鸦扑着翅膀“棱棱”飞起。

木偶已经有千年不见阳光,又是个阴物,原上草木不丰,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楚服化气为伞,用厚厚煞气替她抵挡阳光。

阿娇在车里等得无聊,一回头就见楚服横抱着个人出来了。

她从车里跳出来:“怎么样?是我的墓吗?”

楚服一言难尽,阿娇又问:“你这是把……尸体也带出来了?”

她怎么也说不出“我的尸体”这四个字,说完就见楚服怀中的人抬起头来,竟然是个活的!活的就算了,还长着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

木偶在棺中衣裙如新,一出土便寸寸破败,发黑破败,它是木头身体,不食不眠也能活千年,可重见阳光还是欣喜若狂。

两只手抱着楚服的脖子,扭来扭去,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喃喃自语:“果然是冬天了。”

墓中没有四季,但它能感觉到土沙中的水份流逝,已经好久都不下雨了,外面果然是冬天。

“这……这是个什么东西?”阿娇退后一步,她盯着楚服怀里的人,“你……是谁?”

木偶见了阿娇,抽泣着哭起来,它嘴巴一抿,连自己都骂:“你这蠢货!蠢货!”

楚服刚刚已经受过震荡,比之阿娇要镇定得多,她对阿娇道:“娘娘,咱们先把这东西带回去吧,其中一缕魄确是娘娘的气息。”

它长跟着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又会说话又有神识,确实不能将它丢在棺材里不管,阿娇小心翼翼,试探着伸出手。

楚服往后一退,护住怀中人偶:“娘娘,您福德深厚,不能碰她。”

阿娇身上的功德金光闪耀,在平原之上望过去,如同太阳的光辉一般,木偶就算有了灵识,也是阴物,阿娇碰它一下,只怕就要了它的命。

阿娇又缩回手去,木偶一言不发,扭脸把头埋在楚服身上,理都不理阿娇。

楚服怀里抱着一个,面前又站着一个,她也没办法:“此事有异,桐木人偶乃是巫盅法术,当年有人魇害娘娘。”

至于这人是谁,就要问这个木偶了。

怪不得阿娇原来鬼身孱弱,原来是精魂不全,寻常鬼在地府中照样过日子,她常常却一睡不起,少有清醒的时候。

阿娇又把车飘回了酒店,可怎么把木偶运上去让鬼犯难,这也太骇人听闻了,还是那木偶“哼”了一声,变回了本体,钻进阿娇的兔子背包里。

进了房间,阿娇从包里把它掏出来,仔细盯着它看,它变幻的时候能说能动,变回本体就只是一只木雕人。

埋在土中日子久了,身体却还似新造。

头发衣裳看起来样样精致,眉间一点殷如血色,楚服拈了它一根发丝,又请阿娇拔一根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