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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今天投胎了吗(64)+番外

二比一,只好去找人。

走的时候徐茂弘还敲了敲了隔壁道士的门:“道长,宋先生出去打热水没回来,咱们去找找他。”

他觉得这个道士算是个热心肠,跟他打声招呼,里面迟迟没有声音。

廊下挂着一溜白灯笼,照得通道皆明,风一吹灯影便摇摇晃晃,映得月色愈发黯淡,方文镜又说:“都是各扫门前雪,你也别指望他们。”

徐茂弘也不生气,三个人从后院绕出来,本想走到厨房去的,在廊下听见了前面传来鼓乐声,三人齐齐变色,互看一眼。

方文镜先想退缩,可看徐茂弘和老孙都没动,也不好先退,跟在他们后面去看看情况。

后院一片惨白,越往前走,就越是热闹。

前厅红烛高燃,红灯高悬,搭起了戏台正在唱堂会,满堂宾客谈笑风声,佣人们从两边小门送上酒水菜品。

方文镜两步一迈,想往前去,徐茂弘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

方文镜甩开他的手,眼睛迷迷蒙蒙:“吃喜酒啊。”

徐茂弘这才看见,“哑巴”坐在圆桌前,正冲他们招手,厅中扎彩挂红,处处贴着喜字,外面还有人不断唱名引客。

白府有喜。

徐茂弘定睛一看,不论是座上的宾客还是传菜的佣人,一个个都踮着脚尖走路。

方文镜已经坐了过去,还跟哑巴推杯换盏起来,徐茂弘干的是“清洁公司”的业务,可他真没有一口气见到过这么多的鬼。

刚想拉着老孙回去搬救兵,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前迈,有个穿彩扎绸,涂脂抹粉的丫环上前请他:“白府有喜,请先生入席。”

徐茂弘心中清明,可脚步不听使唤,他跟在丫环的身后,只觉得自己身上一轻,低头一瞧,他的脚尖也抬了起来。

徐茂弘心里暗暗叫苦,四肢都不听他的,坐到桌前举杯喝起酒来。

钱二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屋外不断飘进乐声,他平时就爱听这些,一听锣鼓点儿知道是在唱什么,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这谁家在办喜事?”

说完一激灵醒了过来,哪有什么喜事,今儿是白老太太头七。

这动静时响时轻,钱二揉揉眼,想往屋外张望一下,可屋子却变成了四方斗室,无墙无窗,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越是黑暗,钱二就越是不敢动作,也不知道这黑暗里有什么,他一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甩了出去。

符纸遇暗即燃,可钱二闭着眼睛不敢看,只觉得眼皮子前东西一亮,他咽口唾沫,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死不死的起码也得当个明白鬼!

又一张符纸扔出去,火星一点,他看见屋里四四方方全是砖块,无门无窗,这才没有光透进来。

钱二提了一口气:“姑奶奶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阿娇没听见钱二的声音,她也是被乐声吵醒的,坐起来揉揉眼,屋中一片漆黑,与钱二不同,她不需要光亮就能看得清楚。

这个格局她很熟悉,她的四方墓室也是这样,阿娇一摆手,障眼法立时消退,屋子又变成原来那样。

阿娇打开门,四合院格局的后院里,竟然全是砖墙,只有她打开一扇门。

阿娇往左一拐,手指头在灰砖上划过,所过之处,显露出本来的面貌,但指尖一过,就又变成了灰砖。

阿娇摸到门,推了推,推不开。

钱二在屋里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他扔出一张黄符,屋里就有一点光亮,可这火花一燃即灭,他只好隔一会扔一张,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期待能在这屋子里等到天亮。

他又扔出一张符照明,只见一只雪白玉手从黑暗中伸了过来,钱二一声惨叫,抱头缩起,可那鬼爪却不肯放弃,拎起他的后颈,把他拖出去。

钱二四肢乱舞,嘴里求爷爷告奶奶:“姑奶奶可饶了我吧,我就是个混事儿的,你要找找和尚道士去,他们跟您专业对口不是……”

阿娇把他往地上一放,看他还在乱扭,踹了他一下:“你还有这么多姑奶奶呢?”

钱二一听阿娇的声音,如聆纶音,恨不得给她磕头:“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来了,从此以后天上地下,我就只有您这么一个姑奶奶。”

他擦干了眼泪鼻涕,这才看见整个院子都是砖墙,阿娇刚刚打开的那一扇门正在缓缓消失,他抖了一下:“姑奶奶,咱赶紧溜吧。”

阿娇却没看他,她左右看看,这可太有意思了,若用鬼力就有造出宅院来,那是不是她也能造一个自己的汉宫?

阿娇想了想,一时竟想不起汉宫的模样,她心中浮现出的殿宇是长门宫。

“咱们看看热闹去。”阿娇循着乐声往前走。

钱二苦着一张脸,紧紧跟在阿娇身后,拿她当作保命符,一路走一路劝:“您要是想听戏,我花钱,我请您上国家大剧院听去,咱……赶紧走成不成?”

阿娇嫌弃他烦:“再说话让你闭嘴。”

钱二赶紧不说话了,他的装备只剩下没五六张符和一个八卦镜,还得求姑奶奶罩他。

一人一鬼来到堂前,看到的也是一番办喜事的景像,钱二眼尖,一眼就瞧见哑巴徐茂弘方文镜三个正坐着吃喜酒,看见他来了,还冲他招手。

钱二赶紧把眼睛给闭上了,不想给他们凑这个三缺一,哆哆嗦嗦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幻境。”阿娇看钱二怂成这样,拍一拍他头顶:“行啦,你睁眼吧。”

钱二这才敢睁开眼睛,打眼一看,穷心又起,这屋里可都实打实的古董啊,他看完说:“看这穿衣打扮,是民国时候的人。”

可这一屋子古董最少也是清朝时候的,他看在眼里就拔不出来了。

“这点出息,等出去了,我送你块玉。”阿娇说完指使他,“你去看看,这是谁在办喜事。”

“得类。”钱二一听阿娇要送他块玉,那再次也是好东西,热血上头,跑去听墙根。

这里虽是幻境,可东西却都像真的,就连嚼舌根的下人都一样,丫环们纷纷讥笑白大奶奶不得宠,进门的这位二姨奶奶,是白大爷心尖上的人。

这一场喜事共了两千大洋,而大爷替二姨奶奶赎身花了一万块现大洋,更别说捧她的时候,替她置下那些真金白银的行头了。

钱二想把打听到的事儿告诉阿娇,满院子也没见她,吓得一身冷汗,这才看见她坐在正对着戏台的席上,抓了一把瓜子磕着,脚尖还一翘一翘的。

钱二差点给她跪下,他凑过去告诉阿娇,又奇怪:“这难道是丧事冲出了喜事?”那也不挨着呀。

阿娇吐了一口瓜子皮,指指台上:“来了。”

只听台上戏乐陡然一转,娇声颤颤,莺声呖呖:“哎呀,画眉郎。”

第48章 阿娇今天当新娘了吗?

“咿呀,画眉郎。”

此音一起,压过众声。

鼓乐声立时淡了,耳边轻叹萦绕,绣帘未掀,看客眼前仿佛已经立着个似嗔非嗔,似叹非叹,娇夭可怜的女子。

还没亮相,一管声音先已将人酥倒。

钱二听得如痴如醉,两只眼睛直愣愣盯着小戏台。

绣帘一掀,出来个身形窈窕的女人,她背对着看席,一双纤纤手摆在腰间,反握洒金扇,一步一步退到舞台中央,腰身一软回了半边身,玉扇掩面,露出半张脸来。

勾眉画眼,珠围翠绕,鬓边一枚八宝钿,艳晶晶泛着光华。

钱二本就入迷,连阿娇都觉得有趣,她从没看过戏,虽然听不懂台上咿咿呀呀唱的是什么,可这个女鬼长得倒还挺漂亮的。

阿娇看得兴起,那女鬼一旋身,罗带裙角微掀,又捂上另半张脸,张嘴还未唱,就听见一声怒喝。

“孽障!”

久不现身的道长举剑刺来,女鬼摇身一变,身上的罗裙八宝钿都不见了,换上了武旦装束,洒金牡丹扇变作双头银长枪,绣花薄底靴尖抬起,轻飘飘踢在宝剑剑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