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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姻缘(307)

七宝捂着脸哭道:“是为了……他之前喜欢的一个人。”

“啊?”同春惊呆了,“大人、之前喜欢过人?是谁?”

毕竟这件事可大可小,纵然亲信如同春七宝也不敢说,于是哽咽道:“我知道他喜欢的那个人、其实背着他跟别的男人一起,我才跟他说,他、就不理我了。”

同春呆若木鸡。

第147章

这日,李云容之父因病重,家里派人到张府告知。

李云容请示过老太太,回至李府探视。

李父在国子监担任司业一职位,也算是个年高德劭的大儒,听闻他病倒,来府内探望的人也络绎不绝。李云容抽了个空去看过父亲,见他形容枯槁,精神萎靡,竟是不大好的样子。

李云容不由悲从中来,勉强安抚了几句,当下忍泪来至外间。

李府的大爷李志,二爷李璪也都守在跟前,两个嫂子以及外甥们却都在外头,众人见了李云容都十分亲热奉承。

李云容问起李老爷子的病,又对众人道:“今日听说消息只顾慌张去了,太太那边儿叫我带些补品等物回来,仓促中也忘了,改日少不得命人送来。”

女眷们听了,连声道谢。

正说着,二爷李璪从外出来,对李云容道:“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要为了我们烦心。且随我到偏厅坐一会儿。”

当下二爷带了李云容来至偏厅落座,叫人送了茶上来,李璪便问道:“最近听说张府内事情不少,怎么竟然告了张侍郎忤逆?这不是自断臂膀的做法吗?”

京城里但凡耳聪目明的人都很明白,张制锦是张家后背中最出色的一位,如今张家的做法无疑要把张制锦置之死地,更是断了他的前程,这种做法却实在是匪夷所思。

李云容说道:“都是长辈们在做主,我们也插不上话。”

“倒也罢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璪知道她性子缜密,从来不肯多嘴嚼舌,他却也不追问,只说道:“对了妹妹,咱们这里有一件为难的事,我到底要跟你开这个口……”

李云容便问何事。

“不是为了别的,”李璪苦笑道:“如今眼见到了年底了,父亲偏又这样,将来还指不定如何,如今里里外外的都要用钱,家里最近着实有些有些困顿,所以……不免还得劳烦妹妹你多想想法子。”

李云容皱皱眉,垂首不语。

李二爷打量着她的神色,又陪笑道:“妹妹,我知道你能耐,咱们家如今也数你最是出息,你在张府里管家,在他们家里岂非是说一不二的?你自然也不愁什么,可是咱们家里,现在父亲又退了职,我在那清水衙门里又着实没几个钱,还要养活这一大家子人,真真的捉襟见肘,不然我也没脸再跟你提。”

李云容听到这里,才低低地说道:“这几年来,我先前的陪嫁体己几乎都偷偷地送了回来,体己之外,又还有一些别的什么贴补,且先前才听说父亲身子有恙的时候,我不是还叫人送了好些东西回来?不管是我的嫁妆体己还是别的,变卖了的话,足够个小户之家过一年的,怎么你们这么快又不够用了?”

李二爷听她一一说来,脸色微窘,却仍道:“你也知道我们不是那些没根底的小门小户人家,毕竟要互相来往交际的,我在外头的应酬不说,还有你外甥们也都大了,处处都要花销……”

李云容不去看男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只说道:“好,别的不说,我只问你,我上次叫人送回来了一支野山参给父亲补身体的,他老人家可吃了?”

李璪一震,眼珠转了转忙道:“当、当然……”

“你这是说谎,”李云容摇摇头,蹙眉道:“你不要打量我在张府里不知道,我的那位嫂子也不是省油的灯,那参是进了人的肚子,可惜不是咱们家里。”

说到这里,李云容才抬眼看着李璪道:“我拿东西来贴补你们,你们却把我给的东西拿了去,贴补嫂子的娘家……哥哥,你现在却还叫我给东西?真真难为你开这个口。”

李二爷涨红了脸,半晌才讷讷道:“想必是你哪里听错了,我们这里用的都不够,还要去贴补他们?只不过是因为……你嫂子的家里老人也有些不受用,所以才摘了些须根给他们享用享用罢了。”

李云容一笑,不去戳破这显而易见的谎话。

厅内沉默下来,李璪垂头丧气,思忖半晌,不由叹道:“可知我日日后悔不已?早知道这样,当时就不该拦着你跟张侍郎的事儿,谁能想到当时那什么都没有、脾气却挺大的穷小子,现在竟出息的这样,竟是乌鸡变凤凰似的,当时他给他新夫人做寿那一场轰动,我们都啧啧念佛,那银子花的岂不是跟淌海水一样?你嫂子还巴巴地叫下人去领了寿包呢。唉!假如是你跟了他,我们现在又哪里需要这样紧紧巴巴的?”

李云容听他突然说什么后悔,还不知怎么,听完他所说,脸色泛白,早就站起身来了:“你、你够了,谁许你又说这些?”

“是是是,”李璪一叠声的忙答应,“只是我因为一时头疼,又懊悔当时竟选错了人,才又想起这些来了。不过其实也是我自个儿胡思乱想,毕竟现在那张制锦又给革了职,只怕就没有先前那样风光了,倒是不觉着可惜。”

“你、简直荒唐,”李云容瞪着李璪道:“你还敢说?”

两人正说到这里,外头报道:“吏部的张侍郎……大人到了。”

李云容一瞬怔住。李璪也大惊,简直不敢相信:“可是那个刚给革职的张大人?张家的九爷?”

仆人回答:“正是九爷。”

李璪惊疑不定:“这会子他来做什么?”突然又反应过来:“当时他年少之时,也曾跟着父亲念过两天书,只怕也是探病来了。”

李云容本来也正吃惊张制锦怎么偏来了,竟如神拘一般,听李璪自言自语,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她仍叮嘱李璪:“哥哥,待会儿见了张侍郎,小心应对。”

李璪道:“这是当然了。你且先进去吧。”

李云容才退往内堂,那边儿李府的下人毕恭毕敬地迎着张制锦入内。

虽然才听说这位大人因为“忤逆罪”给革了职,但是“虎死威风在”,哪里敢小觑半分,更何况本朝对忤逆罪是最厉害的,那边又是世族张家,但张大人除了暂时给革职之外,竟不曾伤到皮毛,这已经显出皇帝偏袒之意了。

李二爷早在厅门口迎着,远远地便拱手弯腰地行礼下去。

张制锦进了门,分宾主落座。

李二爷便满面堆笑问起张制锦为何竟有空闲来至府内,张制锦道:“听说李司业大人身子微恙,不知如何?”

李璪闻言,正中下怀,忙道:“家父因年高体虚,加上时气不好这才病倒,多谢问询,先前请了大夫来看,说是要……调养些日子或可好转。”

张制锦看他一眼,点点头道:“这样便好。今日我一来为探病,二还有一件小事存在心里,本来在贵府如此的时候,不该打扰,只是听说张府四奶奶恰好回来了,倒可以正好问一问她。”

二爷忙问:“不知是何事要见妹妹?”

张制锦淡淡道:“实不相瞒,先前我们从张府内搬了出去,内人的一应嫁妆等物都是四奶奶经手,今日发现数目却有些不对,所以特来当面核对一下,若是误会也好及早消除。”

李二爷心头一紧,也顾不得仔细去想,忙道:“原来如此,想必定是有什么误会,既然这样,您先请稍坐片刻,我去请妹妹过来。”

李璪亲自起身往外,可巧李云容因放心不下,又不晓得张制锦为何突然来到自己家里,所以正在角门上等消息。

他把张制锦的来意告诉了李云容,又悄悄地问:“妹妹,这嫁妆上你可动过了?”

李云容眉头一皱,凛然道:“二哥,你在胡说什么,这也是能疑心的?”把李璪啐的讪讪的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