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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185)

作者: 风行水云间 阅读记录

不过么,凶手虽然不是太子,但他为萧衍准备了充足的证据,一是许谙和许谙身上的书信,二是太子书房里记录了刺龙图全貌的《乾元宝录》。只要将这两样证据并列在一起,基本就能坐实太子的凶杀罪名。

可是萧衍答应过魏王,绝不先对太子动武。

怎么办呢?那就只有让太子首先举兵了。

所谓“杀害许谙之子的凶手逃入东宫,禁卫搜查书房找出乾元宝录公布于天下”这件事,是假的。

云崕截获了郑王后与太子的通讯方式,将假情报掺给了太子,令后者以为自己已然成为魏国公敌、以为自己被千夫所指,也以为魏廷调集大军,只等着他进都自投罗网……

事实上,除了许谙之子死去之外,魏廷那一个半月是风平浪静。

可是魏太子怎么能知道呢?他身在千里之外,还披星戴月向王都赶路,保持与郑王后的情报往来都很难为他了,又怎么有办法从其他渠道获取情报?

所以,他就信以为真,不仅停下脚步,还向魏都挥起了长剑。

他的所作所为,比萧衍预料的还要优秀!毕竟魏太子如果不顺着他的剧本往下演,最尴尬的会是萧衍本人。

魏太子失了妖禽在先,郑王后猪队友在后,这才完全失去了对王位的竞争力。

两种凑巧相叠加,萧衍相信,这就是天意。

当然,此计成功的重点,在于云崕的出手。

萧衍看了看云崕,惋惜道:“可惜你不擅饮酒,此时当浮一大白。”

国师休养数月,脸色已然转好,甚至微有红润。

云崕微微一笑:“饮酒伤身,不喝也罢。”举起茶盏,“何妨以茶代酒?”

“好。”萧衍抓起手边浓茶举高,“我敬你!”热茶凑到嘴边,刚要张嘴痛饮,忽然想起上一回生吞滚茶的痛苦,手上不由得一顿,而后小心翼翼汲了一口。

云崕似笑非笑:“你就这样敬我?”

萧衍干笑一声:“这回可没有红颜递药,烫伤了也是白烫。”

云崕面上的笑容立刻淡了一点。

萧衍自知失言,掩饰性地喝了口茶。云崕的侍女在战场上失踪之事,他早就知道了,还一度叹惋了很久。

那样的绝色可不常有,难怪国师有些闷闷不乐。萧衍倒是想给他再送些美人,可惜人家还是兴致缺缺。

他赶紧转移话题:“我这回受伤,明眼人都知道是郑王后下手。王廷当中原本还有人对我存疑,现在也没了声音。郑王后这回,是反蚀一把米。”

说到郑王后,云崕嘴角微弯,也是好笑:“算上许谙之子,她这不是头一回了。”

许谙独子许慎被打入天牢,还没等到提审就死了。唯恐他吐露什么隐情的人,当然是太子一党。可是郑王后如果下手不那么早的话,许慎的供词可能反而对太子有利。

他死了之后,萧衍派人到许谙老家查访,问到一个老乡医才知道,许谙的夫人的确是很早就过世,留下一个遗腹子体弱多病,没两年也跟着母亲去了。当年这老乡医就被请去做抢救,可惜回天乏术。

至于许谙后面有没有再续弦、再生子,他就不清楚了。

得了这个线索,萧衍请云崕施法,将许慎的死魂从地府拘回,审问了一番,这才真相大白。

弑君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拖家带口的朝臣哪个敢赌得这么大?

可是许谙偏偏就敢。

被太子举荐给魏王时,他家里人丁单薄,上有六十老母,下有十岁的儿子,妻子早逝,只养了两房侧室。按照王廷要求,他将家属都迁进都城居住。为官两年后,老娘病逝,他丁忧三年,后也未再续弦,继续跟儿子相依为命。

死魂不会说话,但能点头。萧衍就采用问答方式从它这里了解到,许慎的确是许谙抱养来的孩子,但是父子二人从未对外提起这段经历。

谁也不清楚许谙到底对养子如何,但钱财却是任由他挥霍。

事实上,许谙本身也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主儿,魏都多数臣子都知道。魏王不以为意,反认为纵情声色之人更易控制。

现在看来,许谙的散财并不奇怪:你要是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你对身外之物也不会有多看重了。

所以许谙在魏都的家只是个幌子,那里并没有他真实的家人。所谓的牵制和牵挂,对他而言都不存在。

许谙刺杀魏王时,是了无牵挂的。

但这里就有一个天大的破绽:

太子举荐许谙已经是将近十年前的事了,许谙事先还要盘算给自己安排假儿子,这时间线一下子推到十一、二年前。

十二年前,萧靖才刚刚二十出头,也还不是太子,怎可能就在魏王身边安插死士,开始为谋逆做准备?

以上这些,如果郑王后有耐心多等个一、两天,许慎是一定会招供的。而拿着这份供词,她很可能替太子开脱,洗去他身上的弑父污点。

可惜,世情没有如果。萧衍忍不住大笑:“这便叫作天助我也。”

云崕抱臂胸前,等他笑完了才提醒道:“魏国一日无君,我就一日调配不得元力,你要抓紧。”

萧衍不由得挠了挠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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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这里也能遇上熟人?

云崕皮笑肉不笑道:“若是有人愿意直接继承大统,我便可调配元力了,王军应付起萧靖的东北军也没有这么吃力。可惜呢——”他摇了摇头,“此次宜速战速决,若是等到外方势力插手,大魏就有四分五裂的危险。”边上那许多国家虎视眈眈,这家伙居然能吃能睡,心也太大了。别的不提,峣国前不久才被魏国欺负惨了,这会儿难道不想报复回来?只要峣王力挺萧靖,这场平叛之战就延绵无期。

那么魏王和他多年的努力,恐怕一下子付诸东流。

他的目光里有少见的严厉,萧衍嘿嘿陪笑两声:“我若不在王廷上表态平叛之后再论继位之事,怎会有那许多人力挺我?”

自己夸的海口,含着泪也要办到啊。

“再说,我们不还有后着么?”他眼巴巴看着云崕,后者“呵”了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

“哎……”萧衍喊住了他,“你又往峣国派人了,可是那边有甚异动?”

云崕停下脚步,头却没回:“刺龙图的来源找到了,你不想派人追查到底么?”

萧衍收起笑容,脸色沉下:“哪里?”父子情深,魏王的仇是一定要报的。

“螺浮。”云崕淡淡道,“刺龙图最后一次现世是三十年前,就在那个地方。”

萧衍点头:“你费心了。”

云崕微微一笑:“动作要快,萧靖若是早你一步,说不定就能洗清身上凶嫌。”说罢,迳直走了。

这的确是最后一点隐患了。萧衍耸了耸肩,哀叹自己命苦,肩上负伤还要忙于军务和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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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记老掌柜将长命锁递到晗月公主手里时,冯妙君等人业已离开峣都,前往峣国南部沿海的瞬泉湾。

冯记这几年运营良好,利润颇丰,徐氏和冯妙君设法将其盘出,作为日后入驻桃源境的用项。雇了八辆大车,一行三十余人就往东南沿海进发。

桃源境直通北陆的埠口只有三个,峣国的瞬泉湾就是离众人最近的一个。这一路长途跋涉虽然辛苦,路上也遇过两波劫匪,但在蓬拜及手下二十余人面前就是送菜的。

走了两月有余,车队终于到达海边。从这里再搭上大船越过禁忌之海,只要天公作美、不遇上狂风巨浪,就可以直达南陆的桃源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