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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吾命将休(33)

大抵也是因此,目光一下子少了许多。

很快,他就看到了女装大佬和小孩,或者说是认出了小孩,因为女装大佬又换了身装束,这回倒是个男人,只不过脸又不一样了。

……你开心就好。

他走过去坐下,却是似乎不小心带倒了旁边桌上依靠着的大刀,刀身镶嵌着铁环,叮铃铛落在地上响得出奇,他刚要说声抱歉帮人把刀扶起来,头顶就传来不甚友好的声音:“小子,你敢碰碰试试!”

谭昭的手距离大刀尚有八寸有余,可他听到这话,手指就迅速碰在了刀身上:“我碰了又如何!”王怜花咱们没完!

一股掌风迅速袭来,谭昭裹着头蓬施展不开,便直接一个拍地腾到了半空中,如此他也看清楚这刀的主人是谁。

一般来说,刀法大多大开大合,使刀的多为身材魁梧健壮之人,就像那位西域刀客一样,这这位却长得五短三粗,一双黄豆眼,一对八字眉,像极了封神榜里的反派申公豹。

思考的功夫,他已经落到了王怜花的身边,落地轻盈,赢得某位王姓前辈的挑眉。

王姓前辈也十分磊落,半点不推脱他用气劲将刀推倒的事实,反而轻轻点了点头,无声开口:状元郎好功夫!

谭昭差点气秃,却见这申公豹已经拿起刀冲着他砍了过来,铁环震得哗啦啦响,气势十足吓人。

这里的打斗显然吸引了不少人,谭昭刚要出掌回身挡过,便有一柄银枪出现在了响刀面前,“叮——”地一声,刀枪相触,谭昭的掌落在半空中。

随后,便有男人忠厚的声音传来:“两位兄台,何必为这丁点儿的小事大打出手呢!”

那申公豹显然不喜欢有人多管闲事:“你又是何人,敢管爷爷的事!”

“在下龙啸云,久仰。”

这申公豹显然听过这名字,遂而收了响刀:“你就是挑了京城外十八山河的龙啸云?”

自称龙啸云的人也收了长枪,道:“确是在下。”

这人长得不算差,模样周正领先在场百分之八十的江湖人,他似乎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头,一番交谈后申公豹就冲着谭昭恨恨道:“算你小子走运!”

谭昭:喵喵喵?!

第32章 玉一霸番外

依照谭昭留下的“遗书”,他的尸体被葬在高高的悬崖上,风吹过山岗,也能将朋友的思念带向远方。

玉一霸衔着根草,仰躺在墓碑前面。

而墓碑上,赫然写着玉天宝之墓,挺简陋的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乡野村夫的墓地,毕竟这名字就一股子乡土味。

“臭二叔,你以为一坛酒就能收买我了吗?你当我玉一霸是谁!”真是越想越火大,玉一霸一下翻坐起来,对着墓碑真是恨不得挖开来看看。

可最终他还是肩膀一耸,声音略带一丝悲腔:“我今年满十八了,长得高大又挺拔,一拳能打十个你,厉害吧!”

西门吹雪实在算不上一个好父亲,但武学剑道却当真没的说,作为一个连开蒙都用武功秘笈的人,玉一霸能在这个年纪小有成就并不稀奇。

风呜呜地吹,似乎实在回答他的话,他听了十分得意,一掌拍开酒坛的泥封,清冽的酒香瞬间扑鼻而来。

毋庸置疑,这是一坛好酒。

这是他第一次喝酒,就着酒意,玉一霸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这些年他四海为家的经历,也说起前些天遇见的一个人。

“我爹剑道又精进了,他说要来看你,但我说你不想见他,他就没来。他这人除了剑道就是剑道,活得挺没意思的。”

“六岁的时候我们出海,碰到了一条好大的鱼,二叔你最爱吃鱼,那时候我还替你藏了一块,只可惜后来臭掉了,变成了咸鱼干。”

“十岁那年,我偷偷跑去了峨眉山,眉毛叔叔说我娘并不是不爱我,我本来想去给她一个惊喜,但她过得很好,我又原路退了回来。”

“……”

“十八岁生辰那日,我收到了眉毛叔叔的信,二叔你写字还是这么丑,但你说哪家二叔有你这么不走心的,侄儿生辰只送坛酒……”

“那天夜里,我出门散步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带着斗笠我看不见他的面容,隔着老远我听到那人说了一句话。”

“你猜是什么?”

似乎是卖完了关子,玉一霸终于开口:“他说——终究是你赢了。”

“二叔,你开心吗?”

“应该是开心的吧,因为相比西门睿这个名字,我还是更喜欢玉一霸这个名字,如果叫谭一霸就更好了,不过我怕你半夜找我,就没有改。”

“还有哦,我不学剑。”

“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我亲二叔。”

“……”

没什么逻辑,像是要将这十四多年来的经历都说出来,太阳渐渐往西,酒坛里的酒也很快消耗殆尽,年轻俊秀的小侠士满脸通红,忽地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似乎是在梦里看到了一直想见的人。

他嘟囔了一声,旁晚的风将它带向远方,似乎在说:二叔,我会好好活的,你也是。

“啧,这死孩子竟然这般糟蹋好酒!”

山岗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两个身影,远处的红意染透天色,映照出两人的面容,这两人自然是就是陆小凤与花满楼。

而花满楼的手上,也提了一坛酒,酒坛和地上已经空掉的一模一样。

——这是谭昭多年前在万梅山庄闲极无聊是酿的梅花酿,天底下就这两坛,如今经历了时光的沉淀已变成了绵密悠长的佳酿。

十四年过去,时光似乎并非在两人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陆小凤依然是那个陆小凤,花满楼也依然是那个花满楼。

“谭昭,好久不见。”

作为唯二知道老友其实并不算死的人,两人的心情显然更加轻松,不像是来上坟的,更像是来……喝酒小酌的。

“诶诶诶,我说二叔怎的这般小气,原来还有一坛!眉毛叔叔你不地道!”

不知何时,醉在旁边的玉一霸一跃而起,一个虎扑就朝着酒坛而去,可这后起之秀哪里比得上老姜,气得玉一霸当场对着坟墓告状:“二叔,你看你交的好朋友!”

“哼!他有本事让他半夜来找我呀!”

两个明明年龄差着二十多岁,闹起来却跟同龄人似的,花满楼端着酒杯默默地离两人远了一些,不知何时,月亮悄悄爬上了天边。

他抬头,凉凉的月色很美,像极了曾经梦见的场景。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能看到了,就是很突然的一天,睡醒时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头顶的帷帐,绛紫色的帷帐带着流苏,煞是好看。

不过能看到的时候并不多,一年大概有个三十来天,带着某种随机性,可即便如此,他已十分开心了。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个世界,已是美事。

花满楼自然明白,这般神奇的事情恐怕是因为谭昭离开前听了他讲述的过去才做下的。

这人的心肠,出乎意料地柔软。

浊酒入肠,甘甜如醴,又回味无穷,花满楼还没将酒杯放下就被人扯着挡在了陆小凤前面:“你来呀,互相伤害呀!我喝不到你也别想喝!”

“你个小兔崽子,独吞一坛难道还不够吗!心这么黑,难怪到现在都没小姑娘喜欢你!”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花心大萝卜!”

“……”

花满楼突然更加想念谭昭了。

最后闹得累了,酒也全部喝完了,三人一坟墓并排躺着,天上是无边的月色,身后的万丈的悬崖,过了今日,这些思念就会随着风儿带往远方。

“呐,你还好吗?”

另一时空,谭昭从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忽而绽开一个笑容,似是无声说道:嗯,我很好。

随后,疲于查案的谭大人又坠入了睡梦之中。

**

第二日,又有一人步上山岗。

男人戴着斗笠,穿着一身士子服,行走间便能看出这是一位礼仪不错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