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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名[重生](183)+番外

作者: 一从音 阅读记录

他正小声嘀咕着,却感觉船头微晃,方才和他搭话的男人已立在了他身旁,眸子盯着那处画舫,突然道:“您方才说,船能相互撞上,是吗?”

船夫:“……”

片刻后,船夫哆嗦着将小船划到了已停在湖中央的画舫旁,又劝道:“贵人,这处画舫是岁家小少爷的,他脾气好像不太好,您这般贸然上船,若是、若是……”

贵人没说话,视线依然盯着画舫的窗棂出神。

还没等船夫再劝,就瞧见身旁的男人叫踩着画舫的边沿,翩若游龙般轻飘飘落在了画舫上。

身后的人也拔地而起,飞快落在他身后。

船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里不知何时攥了一锭金子。

收到了不菲的打赏,船夫愣了一会,才乐呵呵地道了句:“多谢贵人,愿贵人心想事成,事事顺心。”

端明崇微微偏头看他,笑道:“借您吉言。”

江南已回暖,他将披风解开递给身后的亲卫,抬步朝着画舫里走进去。

里面似乎有人在抚琴,铮铮然悦耳极了。

端明崇将手放在雕花的门框上,正要推开门,便听到里面似乎有人在谈话。

端明崇屏气凝神。

“从老皇帝死后你就吵着闹着要庆祝,哪有你这样的?我们到底还要在这里漂多久?我都要吐了。”

“晕船啊?”那声音又轻又柔,“傻孩子,你可以选择跳湖呀。”

琴音突然弹崩了一个。

端明崇只是听到这一句话,便感觉心跳骤然加快,颇有些近乡情怯的局促。

他心心念念三年的人,就在这扇门后,只要推开门,便能见到他,拥住他,至死也不分开。

但是端明崇却还是不敢。

画舫中的男人一袭紫袍,身段颀长,长发披散着似乎还没来得及梳,凌乱极了。

他倚靠在软榻上,眉目间据是勾引人而不自知的风情,只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君景行看都不看他一眼,面有菜色自顾自地抚琴。

岁晏懒洋洋道:“错了个音。”

君景行将琴弦一抚,冷冷道:“你来你来。”

岁晏斜睨他一眼,淡淡道:“弹错了还不能让人说了吗,哪有你这样的?”

君景行险些被他气死,将琴一推,冷声道:“不弹了,你瞧瞧整个临安,不,整个江南,国丧期间,哪里有你这样特意在画舫上抚琴作乐的,你就不怕被有心人告到新皇哪里去吗?”

“新皇?”岁晏一歪头,将手中的桃花酒放在小案上,不知是不是喝醉了,他吃吃地笑了半天,才道,“要是真的传到他那儿去就好了,尽管来抓我归案,哈哈哈……”

“来定我的罪啊。”

画舫上的桃花酒全都被君景行兑了糖水,岁晏入不了口烈酒,加了糖水的倒是能勉强入口,他本来酒量就不好,喝了一会脚下竟然有些飘飘然。

他踉跄着从软榻上坐起,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道:“好热啊,我开个窗你不介意吧。”

君景行没好气道:“那是门,你别翻水里去了。”

岁晏迷迷瞪瞪地回头冲他挑衅地哼笑:“端明崇那厮掉下去我都不会掉下去。”

他一施力,将门大力推开,突然“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只听到一声惊呼和噗通落水声,似乎有人掉下去了。

岁晏脚下有些飘,迷茫和外面剩下的暗卫大眼瞪小眼片刻,才对着君景行道:“月见,找你的吗?”

君景行愣在原地,喃喃道:“画舫……就我们两个人啊……”

岁晏抓抓头发,“哦”了一声,直接甩手将门关上,含糊道:“那不认识,不管了。”

君景行:“……”

众人:“……”

暗卫:“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吧,这才是三年后!

岁晏:太子不在的第一天,想他,想他。

太子不在的第二天,想……江南好嗨哟!!!!!

第131章 算账

新皇登基后, 到江南临安城微服私巡的当天晚上,便被大逆不道的岁安候给推入了水里。

岁珣接到消息的时候, 险些直接背过气去。

他哆嗦着手,道:“忘、忘归呢?他现在身在何处?”

君景行面无表情,道:“陛下说他胆大妄为, 便带走侯爷代为管教一番。”

岁珣:“……”

险些犯了弑君大罪的岁安候此时正在湖中心的花圃小筑中,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他本就是易醉的体质, 乍一到了温暖的地方,骨子里的酒意再次被引发出来, 让他一时间迷迷瞪瞪的连手指都算不准了。

端明崇在内室将湿淋淋的衣服换下,未干的长发落在肩上, 还在滴着水。

虽已开春, 但是湖水依然寒冷彻骨,端明崇努力遏制住发抖的手,才面不改色地走了出去。

岁晏正缩在小榻上, 嘴里喃喃自语着不知在说什么。

以前端明崇从未见过岁晏喝醉过,这回一瞧,反倒有些新奇了, 连带着方才被拍下水的怨气也烟消云散了。

端明崇走上前, 坐在他身边, 轻声道:“阿晏。”

岁晏转过头, 迷迷瞪瞪地看着他,半天才迷糊道:“殿下?”

已经登基为皇的端明崇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反而笑得更柔了:“是我, 我来接你了。”

岁晏说:“呸。”

端明崇:“……”

端明崇脸上的笑要保持不住了。

岁晏呸完,当即就要往下爬,不想同这个连一千金都付不起的男人共处一室。

端明崇将他又抓了回来,捧着他的脸道:“阿晏,你看着我。”

岁晏没有多少辨别能力,愣了一下,才努力张大眼睛听话地看着他。

端明崇嗅到隐隐的酒香,看着岁晏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有些心动,他抬手环住岁晏的后背,将他往自己怀里带。

三年时间,端明崇已长成了真正的男人,沉稳儒雅不怒自威,他将岁晏抱在自己怀里,轻声道:“岁安候,你妄图谋害新皇,到底是何居心?”

岁晏依然仰着头听他的话盯着端明崇的脸,闻言奇怪道:“谋害新皇?谁呀?”

端明崇道:“你,方才是你把我推入水的。”

岁晏努力想了想,脑子转不过来,只好含糊道:“是、是吧……”

端明崇的气息让岁晏本能的拥有安全感,他靠在端明崇怀里蹭了蹭,突然道:“那你怎么没湿啊?你不是落水了吗?”

岁晏现在脑子不清楚,端明崇的近乡情怯也早已被那一推给一同丢在了水里,也乐得自在地陪他一起闲聊胡闹。

“我把衣服换了,要不然怎么抱你啊?”

若是平日的岁晏听到这样直白的情话,耳根早就红了,但是现在他脑海里混沌一片,分不清是非黑白。

岁晏一歪头,伸手摸了摸端明崇的衣服,道:“你衣服是干的,那就是没落水,岁安候没推你。”

端明崇:“……”

很好,逻辑没半点毛病。

岁晏从端明崇怀里撑着手坐起来,面对着端明崇看个不停,突然伸手轻轻抚在端明崇的嘴唇上。

端明崇只觉得岁晏触碰过的地方一阵酥麻直冲脑海,令他险些打个寒颤。

岁晏看了半天,才含糊道:“这里好像还有水。”

端明崇呼吸一顿,便瞧见岁晏一抬手搂住他的肩膀,双唇覆上来,直接堵住了他的唇。

端明崇只怔了一下,立刻反客为主,一把抱住岁晏,翻身压了上去。

岁晏的衣襟在混乱中被扯散,隐约露出半边肩膀,端明崇只瞥了一眼,眸中暗色迅速翻涌。

怀中是自己日思夜想整整三年的人,就这样温顺地躺在自己身下,触手可及。

端明崇微微喘息着分开唇,看着岁晏眸光失神地盯着他,几乎在瞬间就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岁晏眸子潋滟,根本不记得事,端明崇不想趁人之危,便小小地吸了几口气,道:“阿晏,你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