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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108)

作者: 金陵十四钗/金十四钗 阅读记录

就在谢岚山击打最后一球的时候,他看见,段黎城突然扭头凑近沈流飞,嘴唇轻张贴近他的耳垂,轻轻咬了下去——

但含笑的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谢岚山像极盹后的兽,眯眼击球的瞬间连额头、脸颊都凸起了静脉,他故意大力出杆,白球撞击彩球,彩球弹跳起来,飞出球台,直接撞向了段黎城的脸。亏得段黎城躲得快,球才没跟他那张英俊的脸来个亲密接触。

沈流飞也是一惊,低低斥了他一声:“谢岚山。”

段黎城微笑,十分大度地说:“谢警官为国为民奋斗在一线,由他发泄一下压力也无所谓。”

欲打先拿,一句话就擒住了谢岚山,还显得他特别小气。

“谢岚山,你怎么回事儿?”陶龙跃不想开罪自己老子的主治医生,也跑过来,凑在他耳边低声提醒,“以前刘明放怎么挑衅你,你也没那么冲动过啊。”

对自己的行为也感到不可思议,谢岚山再一次头疼欲裂,他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浓重倦意忽地袭来:“我好像……喝高了……”

说罢,不等陶龙跃出声,他就摇晃着离开了酒吧。

第92章 途中有惊慌(7)

吹了一脸的冷风,头疼减轻一些,谢岚山暂时没想回家,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逛。天冷了,行道树已经修剪得整整齐齐,枝干上的叶子几乎被剔尽,你若踩着沥青路面的正中间往前看,就像两排秃瓢的男人在你左右迎宾,简直丑疯了。

谢岚山突然觉得,事事规行矩步,人就跟这道旁的树一样,活着哪还有意思。

他抬起手,修长五指插进自己的长发中,一通瞎揉,顿时感到轻松许多。宋祁连的态度不去想了,沈流飞的态度也暂搁一边,谢岚山脱了外套甩在肩上,带上微笑,像个醉汉般蛇行向前,又在道路中央踢踢踏踏踩出一串潇洒的舞步。

路上行人不多,但都向他投去了注目礼,谢岚山全无所谓,还落落大方地冲人一欠身,仿佛舞台谢幕一般。

回到家里,谢岚山差不多倦透了,先去浴室洗把脸,让冷水逼自己清醒清醒。两捧冷水扑在脸上,额头却烧得愈加烫手,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抬头望向镜子,目光渐渐惶惑,他试图分辨着这张脸的温柔与真挚,阴鸷与疯魔——

忽然间,谢岚山的视线被盥洗台上的皂盒吸引住了。盥洗台上只简单摆着漱具与香皂,但很显然有人动过了它们。尽管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但观察力与判断力依旧超常,再细微的位置变化也逃不过他的眼睛。谢岚山很快意识到,那个一直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的人,已经潜进了他的屋子里。

谢岚山走出浴室,走进卧室,一眼发现自己的被褥、枕头也被人动过,他在自己的床榻边闻见一股很淡的烟味。

缅烟双峰塔。

这是一种市面上非常少见的烟,味道十分特别,带着一股腻人的香。谢岚山只在一个人身上闻过这种烟味——穆昆贩毒却不吸毒,平日里吞云吐雾抽的就是这种烟。

房间里的灯毫无征兆地灭了。

烟味令谢岚山直犯恶心,头更疼了,他开始梭巡自己的屋子,经过厨房的时候拿了一把刀。窗帘缓缓摆动,帘后似有人影,每一处暗角也都相当可疑。他一步一步小心前行,两腮肌肉跟着不自然地颤动起来,手心也沁出了湿冷的汗,刀柄渐渐变得湿滑难握。这种恐怖的熟悉感更甚于上次在搏击酒吧,他认定,穆昆就在这里。

大门忽地吱嘎动了一下,旋即又轻晃不止,从打开的一道门缝里渗进一丝光线,像诱使飞蛾投身的火。谢岚山想起来,自己进门后顺手就把门锁上了,可这会儿门却是打开的。

他牢牢盯着门外走廊灯光投射在屋内的影子,它渐渐勾勒出一个清晰的人影。真的有人。

危险已经咫尺相距,他反倒能够定下心神,屏住呼吸,慢慢地无声地向门口靠近。

谢岚山一直知道这天总会到来,穆昆终究是会来找他的。

谢岚山在对方推门而入的瞬间扑上去,却在即将挥刀砍下去的当口及时收了手。

走廊上的灯光微弱昏黄,两个男人肢体对抗似的纠缠在一起,四目相视,谢岚山问沈流飞:“怎么是你?”

“来看我儿子。”话倒是接的轻巧,殊不知自己方才差点有性命之虞。进门后,沈流飞伸手拨动了两下墙上的灯开关,没反应,屋里还是一片黑。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轻车熟路地去检查了电闸,然后扭头冷眼看着谢岚山:“你没交电费?”

危机倏忽解除,完全是虚惊一场。谢岚山返身走向厅里,仰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回答:“前阵子不是住你那儿么,忘了。”

沈流飞四下打量一眼,向谢岚山走过去:“猫在哪里。”

“小区里那小姑娘代我养两天。”那股子要命的紧张感卸下来,谢岚山头又隐隐胀疼起来,他合上眼睛,手指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不怎么热情地说,“今天见不到你儿子了,回吧。”

沈流飞难得在谢岚山这儿遇冷,倒不在意,我行我素地也坐下来,就坐在谢岚山的身边。他探了探他的额头,淡声说:“你额头很烫。”

谢岚山毫不犹豫地挡开了对方的手。他也有脾气,打定了主意不识这份抬举,可又忍不住老拿眼睛偷睃着沈流飞。这人眼睫微垂,正借着手机手电筒的灯光,认真摆弄着他搁茶几上的小部件,显然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也一点没把今晚酒吧里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谢岚山顺手就把手机从茶几上拿了过来,用手电筒的灯光从下巴往上照自己的脸,办了个鬼模鬼样的表情。

这种鬼脸实在得长发姑娘办来才吓人,换作谢岚山,头发虽然也比寻常男人长一些,但到不了乱发遮面的程度,反倒显得滑稽。沈流飞那儿仍是静水一泓,流露出的眼神似还嫌他无聊,谢岚山自己也觉得挺没意思的,又放下手机,冲人一笑。

故意似的,他笑起来眼睛烁人,神态是既干净又做媚,这种对立属性的完美结合,迷人得厉害。

心跟被风筝线轻轻牵拉般动了动,沈流飞伸手将谢岚山拥进自己怀里,嘴唇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而坚定地说:“你相信我。”

谢岚山胸中原本垒着的那些不快,在这温暖的肢体接触中消弭于无形,他再次轻闭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宁静片刻,才睁眼道:“好。”

这么干脆利落倒换来了沈流飞的一丝错愕,他放开谢岚山,似不可置信地问了句:“就这么简单?”

谢岚山挑眉又笑:“睡都睡过了,你还想多复杂,小沈哥哥?”

沈流飞也笑了——好像也不是笑,只是薄如刀刃的嘴唇动了动,就很有几分惊鸿艳影的意思。

“有句话我要纠正你,我喜欢你,高尚的灵魂少不了,高涨的荷尔蒙也不可或缺。”

明明气息已经急促而灼热,可这情话说来还是面无表情。谢岚山眼底笑意更深,凑上去,嘴唇轻贴着沈流飞的嘴唇:“Bite me.”

沈流飞真就咬下去,牙齿含着谢岚山的下唇轻轻碾摩,一点点加重力道。吻深了之后,他就开始解他的衣服扣子,没解两颗就嫌脱太慢,囫囵扒下衬衣,先露出结实肩膀,再露出健壮胸肌,直到这副招人的身体全露出来,皮肤白皙腻滑,性具殷红漂亮。

以吻代笔,沈流飞勾描着谢岚山的身体,一寸寸一处处,万分细致地一吻到底,咬下巴,啃脖子,吮乳头,笔到情到,谢岚山冰凉的皮肤在他的唇下越来越热,他自己也觉得喉咙干涩,气息粗急。分明动情到了极致,沈流飞却不愿过分沉迷失态,强捺下心中燥意,慢慢脱掉衬衣。

这人惯常没温度,虽不是寒冬腊月酷寒难近,却也是乍暖还寒时候,冷淡克制得不好接触。猜不透这人的故事,不妨碍摸熟他的脾性,谢岚山仰靠着,手撑在颊边,手指支着下巴。他特别熟稔地将两腿打开,一条腿随意架在沙发靠背上,另一条腿伸向沈流飞的胯间,坏笑着用脚尖揉踩他的性器,下脚忽轻忽重,摆明了蓄意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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