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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141)

作者: 金陵十四钗/金十四钗 阅读记录

池晋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厌恶凝在脸上,低吼一声:“滚。”

前面那个还没走,又一个贴上来:“帅哥,别那么冷酷嘛,一块玩玩多开心呀。”

你黏他贴,阵阵香风熏得他脑仁都疼,池晋不胜其烦,握着酒杯猛拍了一下桌子。手中杯子一下震碎,金黄酒液随着玻璃片四裂飞溅,手心也划开一道口子,血涌出来。

“你干什么那么凶啊!你这酒溅我一身,知道我这衣服多贵吗?”

“好了好了,能多贵啊,擦擦不就行了。”刘明放及时拦住正要撒泼的姑娘,从皮夹里掏了一叠百元大钞往她手里塞,笑嘻嘻地说,“实在不行,用钞票擦擦?”

刘明放前后赶着场,前脚刚出了宋祁连的办公室,后脚又陪着客户来酒吧应酬。酒吧环境嘈杂,光线幽暗,空气混浊,可他一眼就看见了鹤立于众人的池晋。忽地想起了T姐的那句话,便好言将身边的客户打发走,有意识地走向了池晋,随手替他解个围。

刘焱波竭以笼络之能,没少请蓝狐的队员吃饭,池晋见过刘明放,知道这是刘副局的公子,也就稍稍给了两分面子,用目光示意对方可以坐下。

刘明放替对方重新倒了杯酒,没话找话:“好像前两天谢岚山回省队了。”

“别跟我提谢岚山。”醉意已经上来,池晋仰头灌下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自打T姐这么交待,刘明放就没少向亲爹套话,想摸熟蓝狐这帮队员的脾性,踅摸踅摸哪个能够上钩。所以他是知道的,池晋跟谢岚山一直很不对付。

他又是一笑,口中应承着“不提不提,喝酒喝酒”,藏埋着的那点心思早飘出八丈远了。他想,欲念即是破绽,原来这些天之骄子似的蓝狐队员也不是八风不动,刀枪不入。他又想,T姐这个女人极有手段,也极擅操控人心,由她出马,不愁这个小特警不折腰落马。

一通各怀心事的大酒喝得倒也酣畅,刘明放将醉醺醺的池晋扶回住处,交给他的同伴凌云,又叫个车回家了。眼前花非花、雾非雾,头疼欲裂,刘明放本想倒头就睡,忽地想起了那只黄信封,又强打起精神,决定先看上一眼。

这一看就彻底精神了,嘴巴半晌合不上,眼珠险些脱眶而出。

太荒诞,太离奇,太匪夷所思,可联系谢岚山的变化稍一细想,又觉太妥帖,太合理,太理所应当。极度的震惊费解之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拿捏住了蛇之七寸,还怕对方揪自己那根不痛不痒的小辫儿么?

一宿未睡,刘明放研究透了这份资料又重新将其封好,叫了一个上门收快递的,把这材料原封不动地寄给了隋弘的顶头上司彭厅长,笑着等待腥风骇浪的到来。

第121章 失踪(1)

在临近元旦的这段日子里,一阵急似一阵的北风给整个汉南省降了温,省内突发了两件事情,比这冽冽寒风更直接地影响了人们迎接跨年的喜悦心情。

第一件事,国内当红男团的新人偶像温觉失踪了,消息一出就在全国范围内炸了锅,引得无数大姑娘小媳妇直掉眼泪。

22岁的年纪就凭一个选秀节目一夜爆火,用流行的话说,出道即是C位。其实温觉属于实力不够、营销来凑的典型,唱歌演戏一概不行,还动辄甩脸子耍大牌,可他还是顺风顺水地火了,究其原因,一来现在追星的小姑娘就吃这种精雕细琢的花美男;二来他有个极擅营销炒作的经纪人叫韩光明。

韩光明浮夸油腻,抱定温觉这棵摇钱树不撒手,天天变着法子让他上热搜。要说明星这种生物跟凡人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心态,换言之,明星大多不爱着急。譬如但凡拍片时受点伤,老百姓忙着进医院的时候,他们的首要任务却是拍照发微博,就怕送医早了,伤口就愈合了。所以得知温觉失踪时,韩光明一开始没报警,只让营销号发稿子炒作,真真假假地往外放消息。

直到三天过去,温觉还是无影无踪,韩光明这才意识到这回不是儿戏,急了,知道找警察了。

由于温觉是在泰缅边境的小城拍摄真人秀时失踪的,联系当地警方调出了酒店监控录像,才知道他是被人绑架了。再细细追查下去,发现绑架温觉的人是泰国毒枭关诺钦的手下,对方没来电话没要钱,可能压根就不知温觉身份,纯是要绑他用以人口贩卖。省公安厅当即部署解救边境绑架拘禁中国公民专案行动,与泰国警方通力合作,随时准备进行跨境营救。

第二件事比起全国少女梦中情人的失踪可能小了些,蓝狐的隋弘队长放了自己一个长假。

有人说是隋弘长久奋斗在缉毒一线,身体早就垮了,强撑到今天实不容易,只能放假出去疗养。

但也有人说,隋队长是在与彭厅长激烈争执之后被直接停职的,两个人争执的内容对外秘而不宣,只推说隋弘的停职是他自己的身体原因。

这消息是不是空穴来风不知道,但蓝狐队员个个有意见,就连远在汉海市局的谢岚山都觉得蹊跷。眼下省内红冰泛滥,毒情严重,身为缉毒队伍中最锋利的一把剑,以他对隋弘的了解,但凡还有一口活气儿必定战斗到底,又岂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称病告假?

虽是周末,但谢岚山仍不得闲,还有个警民互动的活动不得不去参加。因为连环奸杀案余悸犹存,为了防止年轻女性成为犯罪分子的侵害目标,区领导牵头与市局互动,由市局刑警进高校现场教学女子防狼术。

市局里那么多年轻又有干劲的小伙子,个个巴不得跟女大学生们来个亲密接触,刘焱波偏选了对此毫不热衷的谢岚山。为此谢岚山不禁想,可能是自己老盯着夏虹的案子,这姓刘的故意找个借口想支他出去。

夏虹的案子没有交由陶龙跃的重案组,别的组复查也不是很上心,眼见这案子就要变作冷案与积案,谢岚山愈发觉得是刘焱波从中作梗,对他是门徒的怀疑也似心口压着千斤顶,一日胜似一日的沉重钝痛,就快憋不住了。

临去高校前,谢岚山陪沈流飞回了趟他原来住的公寓,新住户还没搬进来,他俩同去取点信件。

这年头,一根网线连结南墙北角,比飞机速度快,比铁轨铺得远,寄信的确实少了。信箱里尽是些花里胡哨的广告单页,没一点要紧东西。

见沈流飞望着手里一叠废纸出神,谢岚山问:“你是在等谁的信吗?”

沈流飞面色严峻,点一点头:“唐小茉。”

谢岚山自然记得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也知道她因为爷爷唐肇中的事情出去游历散心,每经一个地方,就会给沈流飞寄一张当地的明信片。

没破案前三个人相处得甚是愉快,谢岚山有点瞎吃味儿:“这小丫头为什么联系你却从不联系我呢?别说明信片了,一通消息都没有。”

沈流飞仍是一脸冷淡严肃,眉头却拧得紧了些:“兴许是我多心,可我总觉得她出事了。”

谢岚山一惊:“怎么说?”

“她曾跟我提过,她认为一直有个男人在暗中跟踪她。”沈流飞告诉谢岚山,最后一张明信片是一个月前唐小茉从泰国曼谷寄来的,明信片上没正行地说她跟人妖亲个嘴后要去迪拜坐坐黄金马桶,可自此之后便再无音信。

虽说这丫头疯起来就不靠谱,可能忘记了再寄明信片,但奇怪的是她那几乎天天晒照的微博也同一时间停止更新了。

最后一条发出的微博是张自拍照,照片里的唐小茉大咧咧地比着一个V字,脸上阴霾尽扫,笑靥如花,从照片背景来看,她当时的确人在曼谷。

连刮几天北风,天气愈发冷了,谁都知道即将下雨,可这雨却迟迟不肯落下。这种将雨又不雨的潮湿阴郁没完没了,惹得人心里发毛,浑身不舒爽。

没收到明信片,沈流飞开车送谢岚山去高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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