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综同人)[综]我在故宫装喵的日子(115)+番外

陈宫一挑眉,又去看他旁的写的是一句瑞雪兆丰年 ,他思索了下,道“小郎君写的这是……劝农诗?“他得到了否认的答案,夏安然又在那句瑞雪之后写下了【冬雪是被,春雪是鬼。 】

于是陈宫马上就明白了“小郎君是要写农书?”

“是,也不是。”夏安然放下木棍,眼睛亮闪闪得看着他“朝廷近些年来连连颁布《农书》,我都看了,写的很好,但是百姓看不懂。”

闻言,陈宫怔了怔,他又看了看夏安然那写的毫不工整,但是却郎朗上口的话,有些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了。

他有些喃喃得说“小公子是打算……将农书里头的道理,化为谚语?然后在百姓间传开?”他内心一时觉得有些荒唐,夏安然十五六岁的年纪,不过是一舞勺小儿,竟然有这样的打算和志向,这……颇有些荒唐。

他一时想说这几不可能,一时又见到夏安然写下来的几句,觉得挑不出毛病,显然这小儿是认真得想要做这事的。

《农书》自然也在县令需要推广的范畴内,他在前两年也寻了人给农人念这书,这事就这么干了,但是他没有想过农人是否能听得懂,虽然就他看来农书已经写得极为通俗了……但是比起夏安然所写的呢?

再想想治下农人,又有几人习了农书所言?又有几人照做?没有,几乎没有,大家还是和之前一样侍弄庄稼。

劝农、教农,都是县令的职责,这一刻,陈宫竟然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他竟不如一个舞勺小儿看的明白。

他沉默了下,见夏安然思考片刻后挥手将沙盘推平,又写下了一句句通俗、甚至有些粗陋的言语,表情越来越复杂。

他轻轻问了一句“小公子。”

“你欲这天下为?”

夏安然执棍的手顿了顿,他慢慢直起身挺下笔,抬头看到的一双锋利的双眸。

一直笑嘻嘻又和蔼的陈公台用着审视又苛刻的眼神看着他,这不再是看一个小辈的眼神,而是看一个同辈,乃至于想要看透一个人灵魂的眼神,夏安然没被这眼神吓到,他思索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整理不出自己的思绪。

陈宫问他这个问题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变得海晏河清,安居乐业……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慢慢搁下棍,表情有些茫然。

他来是为了做任务的,任务完成后就可以变成人。

任务的目标是请蔡邕再弹琴一次,距离蔡邕离世,还有四年,这个任务并不难完成,那么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呢?

为什么要建水车,为什么要试着种小麦?为什么要写劝农谚语。

“大概是……”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说出了自己脑中听到这个问题后第一时间跳出来的那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那正是前一个世界唐老在春闱过后的赠言,可惜他在那个世界没能做到,这个世界……他想要试一试。

为了,改变这人口骤减的三国。

为了,改变之后五胡乱华的命运。

也为了,不要让这个“生民百遗一”的时代真正开幕。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我想试一试。”

他面前那个用着审视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他的人,慢慢露出了一个微笑。

陈宫道“既如此,在下自拭目以待。”

二人各默契一笑,便不在多提这个话题,此后陈宫便看着夏安然边拿着《农书》,将其所书之语用更简略的语言编出,他既不躲着陈宫,便是无意藏私,陈宫便也看着时不时给他些指点,将一些字改了,更为顺口,也更加风雅。

夏安然读了读,居然觉得有些乡土意趣,他有些惊叹于陈宫的文学素养,于是直接拿出来些纸张将陈宫改了之后的那些话记录了下来。

这就是要正式采用的意思了。

陈宫眼眸带笑,他双眸在斑斓日光中明灭不定,忽而看向了屋外,他们此刻所在的庭院正对外头农田,正午时节,日当空,田里正生长着嫩嫩的小芽。

脆弱得就只需要指尖一拧就能掐断,但是就是这些幼苗,夏安然说或许可以挺过严冬。

如果能挺过严冬。

他微阖双目,双手负于背后,心中想到了一个念头,倘若真能挺过严冬,必然会成为前所未有的丰硕果实吧。

少年人稚气又鉴定的话语仿若振聋发聩,呵,为万世开太平……

好大的口气。

也好大的志向。

竟然让宫也忍不住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

陈宫在成皋县呆了一个星期,直到最后成皋县县令对他的存在颇有些忍无可忍了上门来盯人,才有些遗憾得回了自己县。

对于每个县的县令而言,人才,就是力量!

人才,就是功绩!想要抢人才的!打出去没说的,就算是同僚那也必须不能忍。

成皋县县令姓庞,荆州襄阳人,虽然长得宽厚和蔼面上总是带笑,但实际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了陈宫对于夏安然的蠢蠢欲动,但是夏安然毕竟年少,家中祖产又在此处,又有亲缘吕家在,他最初是不担心的,但是等看到陈宫又是给人编文,又是陪人种田,又是陪人聊天,庞县令就坐不下去了,隔壁邻居这是要攻心为上啊,啧啧啧,于是他也不多做什么,做了显得丢分,干脆就也跑到夏安然庄子里面,带了个县吏,将夏安然所行所言都记录下来,并且各方面都给他大开绿灯。

比如夏安然烧了火粪,他就用自家田做实验,以来证明火粪可用。

比如见夏安然在沙盘上写字,他大手一挥送来大量纸张。总之,陈宫后来也发现了庞县令的敌意,一方面有些哭笑不得,另一方面也开始深思这个问题。

固然庞县令这是为了将心偏出去的夏安然给拉回来,避免人才流失,但另一方面何尝也不是说明了庞县令对夏安然的看好?

夏安然本人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都说东汉末年吏治败坏……好像也不是这样啊,怕不是后朝对于东汉的抹黑?果然,后朝所编写的前朝史书不可尽信啊。

而等陈宫返回驻县两周后,庞县令再次上门了,这次他的表情严肃了许多。

他是为了火粪肥而来。

之前在夏安然面前刷好感时,庞县令特地撒了些火粪肥在自家的园子里面,这个时代县令也是自己要有土地的,否则单靠俸禄日子也不算好过。庞县令自己的地里头也是在秋收完毕后种了一茬瓜果。

但是这几日用了肥,又正好下了场雨,不过睡了一夜第二天庞县令就看到田里的胡瓜往上爬了竟有五寸有余,并且叶子都彻底舒展了开,看起来格外的精神。

关键是,就一场雨。

一场秋雨。

庞县令看看别的植物都挺正常,就自己这块疯长。

他沉默了一下,立刻拉来了县丞,县丞听完前因后果深吸了一口气,他回身对着县令长揖到底,眼中含泪“属下恭喜大人。”

县丞家中有田亩,自是知道如果发现了新的制肥方式对农人意味着什么,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块地,一种肥,而是意味着增产,意味着一种新的希望。

庞县令挥手示意他起来,他的情绪也有些激动,这次倒不是为了政绩。

他垂手而立,藏在袖摆下的指尖却有些颤抖,他有预感,有什么就要改变了。

改变,很可能就要从成皋县,从他治下开始。

数日后,成皋县县令发了一次徭役,全县秋收后空了下来的男人们都去帮忙了,下游的荥阳县送来了大量的木料和铆钉当做学做水车的束修,他们的工匠也纷纷来帮忙,集两县之力的水车很快就被建造完成起来。

幸好此处黄河水流并不湍急,现在也不是汛期,河中最深处约为两米半,河滩部分估摸着是成年人到小腹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