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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综]我在故宫装喵的日子(430)+番外

作为大宋的国寺,大相国寺自己所拥有的田产并不在少数, 这些田地,除了少部分用来应付寺中僧人的开支之外,其余大部分则是大相国寺的额外收入,还有部分就承担大相国寺的第三产业的原材料成本的身份。

这里指的就是大相国寺占据很大一部分收入的产业——斋饭。

大相国寺的寺庙中长期收容经济困难的民众,包拯、公孙策都被其收留过, 这些人可以在寺内免去吃住费用,只是并不免穿衣、沐浴热水等费用, 但对于无路可走之人来说已经能够保证基本生活质量。

只是这一笔被免去的资金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开支, 且大相国寺还常常承担接收重病者或是伤患的责任,在宋朝,各地寺庙多少都有承担当地救济院的隐晦职责,正因此, 上头才对寺内一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收留的人基数大了,总能出人才。

据传大相国寺如今的素斋配方曾是一名神厨给调味的, 此人极其擅长使用料汁烹饪, 以料汁带出食材的鲜味,滋味绝佳。

当时前任主持收留了这位落了难的神厨,给予了庇佑, 神厨在沉沦数年后忽有一日前来告辞,前主持并未问其为何顿悟,只静静收下了神厨书写下的数份菜谱。

神厨此后一去不回,大相国寺素斋却在这满是美食的汴京城打下了一片名声,香客在拜佛念经后用上一顿斋饭再走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陆小凤见夏安然在听闻他说大相国寺素斋滋味极佳之后,连眼睛都在发光,便笑着对他说自己认识一个名曰苦瓜大师,这位僧人制作出的素斋也可谓天下一绝。

苦瓜大师轻易不动手,但是他陆小凤能在这位大师面前还有几分颜面,哪日方便,可以请夏安然一同去尝一尝这一顿素宴,夏安然立刻欢喜得应下来了。

但是在场的三人都很清楚,这个邀约何时能够实现,还要看夏安然何时能够重获自由,但就目前的迹象来说,短时间内应该是不可能的。

只是好在他们如今年岁尚小,还有时间等得起。

众人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山脚下,再往上就是一片需要攀爬的石阶。

但凡是宗教场所,尤其是较为大型的可以作为标志性建筑的宗教场所,基本都会设置长长的阶梯。

一来是因为,这些场所都会被建立在更加靠近天空的位置,基本为山巅之上,此为天人感应。但若要上下山,寺中僧人便也罢了,若是寻常香客爬山的时候,自然不可能让他们走陡峭的山道。

阶梯便是一种方便建造、也便于攀登的产物,而且在攀登阶梯的过程当中无形之中,因为身体受累,人心也会得到某一种净化。

此符合宗教场所存在的意义。

一般来说,像这种阶梯都是需要香客自己爬的,极少数身体素质实在不好的香客,也可以雇用小轿子将人接上去,只是这种情况实在是少有。

因为大宋朝本身,就是一个不推荐人们使用人力当做运力的存在,尤其是不推荐官员们、以及稍有些有权势的富人们使用类似于轿子之类需要耗费人力,将人代替与牲畜使用的设备。

所以稍微有钱些的官员上班都是乘坐马车,或者自己骑马、驴,而稍微贫穷些的也是乘坐出租车上下班,当然也有干脆走着上下班的,只是这些人不多。

基本上,不会有官员乘坐人力的轿子,除非是极少数的意外,否则这些官员前脚乘了轿子,后脚便是要被弹劾。

一直到南宋后期,因为偏安南方,失去了北部大面的土地的南宋政府面对了畜力不足的窘境,加之战乱时节民众也需要多一个养家糊口的生计,各取所需之下,如此才不得已开始乘坐轿子。

当然,如今还是北宋,汴京城的畜力还是很充足。

但是这里的场所跟寻常场所不一样,贵妇人在这里乘坐轿子,说起来也并不是将人当做畜力,而这些抬着轿子的人多半本身也是信徒,他们也也是使用帮助别的信徒的方式来为自己积攒功德。

被帮助的人虽然会给予钱粮,但是这一部分的收入并不是酬劳,而类似于结缘一般,一般都会被捐出。

这些人,也不是以此为生呢,他们也是来兼职的,用这种方法和佛祖结缘。

要用现代作比喻的话,就像是义卖,不过出售的都是自己的体力。

但是今日他们却远远看到了一贵妇一身素衣,身边跟着好些个女侍,她没有乘坐人轿,也没有让女侍们搀扶,而是选择自己一步步往上头爬。

她动作很慢,却不曾停,她身边穿过去了许多的信众,或快或慢,唯有她以匀速前进。

这般虔诚得攀爬,想来定是要给家人祈福吧,夏安然这般想。

他没有多想,只是随着两位友人一同攀登,他们是年轻人,又为习武之人,要爬石阶自然容易。

或许冥冥之中当真有天意,就在夏安然等人越过那妇人之时,他面前飘过一只彩蝶,夏安然毫无防备之下见着蝴蝶,便习惯性得跟着彩蝶舞过的方向看去,恰是一个蓦然的回首。

或许是好奇,或许当真是一个偶然,又或者是出于血脉的牵引,总之,夏安然在一个理论本不应当的时候回头了。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他猛然间一顿,一时不察之下,脚差点踩空,夏安然瞪大了双眸,看着那低垂着头满脸苍白,不染胭,不抹脂的面容。

女子已是极其的疲惫了,然她抿着唇,倔强又坚定得一步步得爬,已染上细细纹路的杏眸中似乎是燃着烈火一般,一眼便可知她心中有求。

夏安然抖了抖嘴唇,以气音吐出一个字。

妈。

正所谓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在夏安然的心中,母亲这一个名词已经被刻画上了一个女性的烙印。

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在红楼世界里面的那一位。

温柔坚强和善乐观、开朗慈爱,他可以用一切可以形容母亲的最美好词汇来形容他的母亲。

那是一位为了给他治病,毫不犹豫用光所有财物,为了供养年幼的他,又用那一双善绣的手去为别人浆洗衣服,以换取母子两人的生活费的女性。

后来夏安然另辟蹊径,有了一定的收入可以勉强撑起一个家,方才稍稍减轻了母亲的负担,但是最初时候夏家的生计全是夏母撑起来的。

她的这一举动,却为自己换来了永远都无法被解除的病根,每年冬天无论如何治疗都无法根除的冻疮,使得夏母柔软细腻的手从此只留在了夏安然的记忆中。

而只有很久很久以后,夏安然才知道他的母亲当年是一个多么优秀的绣娘,也才知道他母亲那时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来试图养活自己。

绣娘的手,是不可以有茧子的。

越是技艺高深的绣娘他们手中的针线便越是纤细。

她们通常用的不是一股线,而是将一股线中劈出四分、八分、乃至于十六分之一来进行晕染过度,这样的丝线极其的纤细,不要说有茧,哪怕只是一根稍稍坚硬些的倒刺,便会立刻将这根线给崩断。

一件精美的绣品若是线断,那就意味着之前所有的努力全数前功尽弃。虽然也有绣娘能够续上,但是在内行人看来其中痕迹依然明显,自然会就此落了名声。

寻常的绣娘若是遇到了崩线多半是选择重绣,为了赶工,自然就是没日没夜得绣。就算是因此伤了眼睛也不能坏了口碑。

只有在后来回想起来,夏安然才忆起他的母亲除了为他缝制衣服之外,在那之后便不再接过一件绣活。他曾经以为这是因为他给母亲提供了优越的生活环境,并不再需要母亲再费这些劳心劳力的功夫了,但事实上,对于一个传统的女性而言,她失去的其实是一个能够养活自己的技术、也可能是苦练多年的技艺、也可能是伴随她度过了人生中大半日日夜夜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