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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综]我在故宫装喵的日子(451)+番外

她想要看一看是怎样一座营,能引得爱人弃下他们的家。

她想要看一看是怎样一抔土,能让爱人至死不渝。

她也想要看一看是怎样一个国,能让无数将士日夜坚持穿着沉重的铠甲,日夜挥舞长枪,为此还要忍受每日劈砍二百下,以及更多更复杂的训练。

她的目的,不是仅仅为了参军。

她是想要看一看,想要去试一试,想要走一走她夫君走的路。

若是将这样的柳娘,束在汴京之中,岂不是更加可怜?

夏安然犹豫半响,还是问道,“官……皇兄,汴京城内有若干小报,是否均为民办?”

见他吞吐模样,赵祯以为他是想要在小报上头连载话本,便笑着故意曲解“阿弟是想要做一出版者?这倒也好办,我名下也有一报社,转给阿弟便是。”

大手一挥发给小弟一个报社当做零用钱的仁宗皇帝在此后捂着胸口,多少有些心痛得匆匆告辞回了宫。

他转头就将自己给夏安然写下的两个字给忘记了。

“记者”

代替广大民众前往事情发生的现场,或是接触事件的当事人。

将事件真相及其代表的意义,透过报导呈现于大众媒体之上。

于后世,其被称为无冕之王。

哪怕在这领域内有着害群之马,亦有枉顾良心之辈,却也不乏为了真理为了良知投身其中,并且为了发掘和曝光真相而努力的媒体人。

任何一个行业,任何一个领域,都会有令人敬佩的人和令人鄙弃的人,夏安然那并不会因为若干个反面的例子就一杆子打黑这一群人。

报社和记者相辅相生,但事实上记者的存在价值,也不并不完全寄托在报社之上。

夏安然想要预先培养的是战地记者,之后还有民生、商业、官场。

这很难,首先小报的普及率不够,受众不大,既如此需要的记者便不会很呈规模。

加之世道很乱,记者的人生安全得不到保障。还有种种如何筛选如何划分,什么可以刊登什么不可以等等问题。

如今是办不到的,唯有等到赵祯一定程度集权,民间在国泰民安下文盲率大幅度降低,民众也愿意参与到国事方可。

会有如此想法还是因为北宋并不流行“愚民”那一套,反而鼓励民众多读书多识字,且北宋政治气氛宽松,民间不禁止议论时事,若是到了北宋末或是南宋……此无可行也。

让夏安然生出这样念头是因为汴京城中有报社印发许多的小报,上面刊登着各种各样的事件,有的是国家大事,有的是民生小事,但总归脱离不出汴京这一个圈子。

这是因为为了保证新闻的时效性,供稿人也就圈在这一个圈子里面,说到底,与其说是一个国家性质的报纸,不如说是地方的小报,充满了局限性。

但是,长期处在这样一个闭塞的环境之中,会导致人们对于生活的状态认识不足。

比如一个从小生活在深山里面的人,他是想象不到外面的世界究竟是如何的精彩,因为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他也不会有出去看看的想法。自然,就不会有拼搏的动力。

同理,一个生活在京城富饶圈子里面的人,他能够想象在外界,在他视线不可及的地方、在他社交圈不涉及的地方又是怎么样的吗?

是困苦、是痛苦、是不快、是贫穷、是灾荒、是饥饿,他们都不知道,除了极少数人,大部分人都会觉得高枕无忧矣。

如此会有什么结果呢?

这会让朝中贵人们因为生活太过幸福,错以为自己已经很强大,国家已经很富裕,人民已经很幸福。

对于家国天下的世界里,上层人士对自己的实力错误估计,以及失去紧迫感的结果是致命的。

为帝王,为高层,唯有生活在“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紧迫中方可有正常的前进节奏。

统治者的不思进取会导致灭亡,安于现状就是最大的罪过。

很可惜,但凡进入盛世后,每个朝代的上层人士都会沉溺于轻歌曼妙四方来朝的美景中。

所以,用一句稍有不妥,大道理却无差的话来概括的话,那便是——歌舞升平日,朝堂倾颓起。

要解决这种问题的方法,唯有让朝堂中少数的清醒者不断得看到这个京畿重地外的世界。

只要有部分人醒着,总能撑起大半个朝堂,最怕的是所有的人都醉了。

初次之外,别无他法。

在夏安然的初步设想中,记者并不等于暗探。

他们是明探。

他们不负责查到个人身上,他们只负责将自己看到的东西零散记录下来,而应当有专业的人从这些零散的信息中提取资料和异常,随后跟进调查。

唯有如此才能更大限度得保护记者的安全。

但是,他想,在实际操作中,如果真的建成了一个这样的网络,部分记者势必也要承担一部分探子的工作。

柳娘想要去了解她丈夫守卫的土地,想要知道她的丈夫为什么要成为一个军人,想要知道为什么在家里面并不缺钱的情况下,她的丈夫却要去从军,那么,不妨让她成为一个记者。

让她用眼睛去看,用心去领会,然后将她看到的、感觉到的东西,再传递给更多的人。

这是他的突发奇想,当中还有许多需要完善的地方。

譬如如何要保护身为女子的柳娘安全就是一个难题。

这些可以慢慢来,暂且不急。

夏安然沉吟片刻后,还是准备先要将如今的小话本写完。

日子就在话本被白家的小报刊登、传播后一日日过去。

白家的报社一旬一期,上旬登的是女郎的版本,凄婉绝望,让一干武林人士看得很是不适应。

好多汉子红着眼眶将小报甩在桌案上,一虬髯大汉悄悄桌子,又叫了一碗酒一饮而尽,随后将碗重重敲下愤愤道“这白家越来越不像话了! ”与他同行之人颇有些莫名其妙得看了他两眼,他放下了手中的杯盏笑道“怎的,兄台前些日子不还夸奖白家小报信息精准,没让你白费功夫吗,现在白家如何又惹了你?”

一连灌下两碗酒的大汉轻轻丢下酒盏,敲了敲被他方才丢在一旁的小报言道“你快看看这白家的文章,我知道《武斗联盟》完结了之后他们一时间也找不到旁的话本顶替,但也不用寻这些,这些……哎!”

他一时找不到形容词,只能重重叹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这般严重?”另一郎君挑着眉将小报拿了起来,很快就找到了占据最大版面的话本页面,一看名字他就皱了眉《予夫书》什么玩意?

这,这看名字就觉得不像是白家的出品,莫不是登错了地方?

他蹙眉继续看下去,片刻后便知道这并非是他料想中的情爱小说,讲述的却是一个将要和有情郎成婚的女子的故事。

她的未婚夫婿一听闻边关告急便丢下了筹办许久的婚事决议参军。女郎起先虽有不解,但却为情郎打点,送他去了,一等便是两年。

文中虽未细说,但是诸人均知说的便是那澶州之战,众人也只那场战役如何惨烈,女郎的夫婿又是头一批应征而去的军士,后辽军大军南下将战线直直压到了澶州,若非先帝亲征,北方都将失守,更不必提前一批被派去的兵士了。

果然,又激战数月后,檀渊之盟签订,女郎收到的却是一纸公式化的丧书。后女郎说服家人,与亡夫牌位成婚,又领了一个儿郎传嗣,日日平静度日。

直至十八年后,边关烽烟又起,此时她已儿郎长成,父母俱丧,再无牵挂的她终是穿上了戎装,踏上了从军之路。

女郎最后如何并未言说,只留下一女子策马持枪而去的剪影,留白于众人。

附一行小字,正是

郎君一去十八,今妾扛军枪,着军装,从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