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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很穷[娱乐圈](49)+番外

这时,跟在谢游旁边的保镖也发现不对,屏气凝神。

谢游看着驾驶座上一动不动的人,声音冰冷刺骨,冷笑,“丁兆先是怎么吩咐你的,你就怎么做,懂?”

轮胎碾在砂砾上,发出窸窣的声音。郁青裹着纱巾戴着宽沿帽子,几乎把脸遮了个严实。余年坐在副驾驶上,正仔细看着手机屏幕的右上角的图标,“姐,往这边走真的信号会变好?”

“真的,我就这条路记得最熟。”郁青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剧组驻扎那里,人多,信号还时好时不好的,糟心得很。”

又开了没一会儿,郁青踩下刹车,“就是这里了,你看看网速怎么样。”

余年试了试,欣喜,“能刷出视频了!”

郁青点点头,放下座椅靠背,“那你自己玩儿手机,一会儿半夜我还有场戏,先睡会儿,到时间了记得叫我。”

“好,你安心睡吧。”

余年怕吵到郁青,自己裹着厚外套下了车,也没敢走远,借着车前灯的光,在旁边找了块石头坐下。

他想了想,先开微博翻了翻,谢游的更新还停留在之前,没有新的。他又照例去看了看财经和社会新闻,也都和他想了解的不沾边。

就在余年准备退出时,突然刷出了一条新闻。看见标题里有“车祸”两个字,他呼吸一颤,飞快地点了进去。

新闻的标题是“幽灵车”,报道称,在傍晚,一辆限量版豪车冲破大桥围栏,坠入江中,打捞起来后,发现车上空无一人,司机也没了踪影,连尸体都没找到。经过核实,车主姓谢,后续情况还在了解中。

看到“谢”字,余年呼吸一窒,两秒后,他几乎是抖着手点开了通讯录,找到谢游的名字,拨号。

在通话中。

通话中——是不是说明,是安全的?

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余年正想再拨过去,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余年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点了接听。

对面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像是撕扯着耳膜一样。

“是……谢游吗?”

好几个呼吸后,才有略显清冷的声音回应道,“是我。”

余年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直接仰躺在了沙地上,轻笑出声。

“我现在在戈壁,今夜的星空很美。”

谢游站在坠车的江边,看着寒潭深渊一样翻卷而过的江水,忽然觉得彻骨的冷意被驱散,再次回暖。

第36章 第三十六块小甜糕

余年仰躺在干燥的沙地上, 也不在意衣服是否会被弄脏,他看着天上的群星, 出口的声音显得很温柔, “谢游, 你最近还好吗?”

问完,他自己又忍不住低低笑起来——这个问题, 在曲逍然办公室外面遇见时,他也问过。当时谢游回答的是, 很好。

谢游的声音里像是挟裹着夜晚的风,很冷,却又和缓,“不太好。”

余年微怔——他以为谢游依然会回答“很好”。

余年斟酌着说道, “我刚刚看见新闻了, 一辆车坠进了江里,车主姓谢。”

“是我的车。”谢游回答,“我原本会乘坐这辆车回家。”

余年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他没想到, 谢游会将冰山的一角,亲自揭开给他看。

“之前宋克也是这样出的事。”

“是。”谢游隔了好几个呼吸,才轻声问, “你有空跟我说说话吗?”

莫名地,余年眼睛忽然就是一酸。

他想起歪歪倒倒的蛋糕, 烤焦了的蛋挞,认不出形状的小饼干,被换过的保温桶, 特意做了个两百块价签的袖扣——谢游其实,和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冷漠,那么气势凌人,那么不近人情。他认识的他,完全相反。

所以,到底是有多艰难,才会逼得一个人,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藏得那么深。

他没察觉,自己的语气几乎是在轻哄,“嗯,当然有。”

从听筒里传来的风声嘶哑,许久,才响起谢游的声音。

“我哥比我大五岁,他是春天出生的,出生的那天,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所以妈妈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谢沥。”

谢游像是终于可以讲出在心里埋了很久很久的故事一样,很享受且珍惜这个机会,语速不疾不徐,“他特别厉害,很聪明,好几个家庭老师都说,从来没教过这么聪明的学生。我不会的题他都会,我拼不好的模型,他会耐心教我。还教我拿笔,教我画画,教我系鞋带,带我游泳。而且他非常有商业头脑,父亲很高兴,一直都将哥哥带在身边教导。”

“后来呢?”

“后来他出了车祸,那辆车沉进了江里。当时……他肯定很难受、很绝望吧?都没有人去救他。”谢游的声音低下去,像是自言自语,“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他,梦见他告诉我说,江水真的好冷啊。”

余年几乎可以将往事一片一片地拼凑出一个大致的模样。

原本倾力培养的继承人意外去世,只留下一个在勒托音乐学院主修钢琴的幺子,从未沾手过商业。这样的情况下,必定虎狼环伺。

步履必定异常艰难,甚至满是泥泞——谢游还是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

郁青被余年叫醒时,随手扯了扯睡乱了的长发,忍不住又吐槽,“戏还没拍完,我这头发就又干又涩的还分叉,回去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救回来!”

她瞥见余年一副心不在焉不知道在出什么神的模样,又促狭地用肩膀撞了撞余年的手臂,“哟,我们年年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拉着我开了这么远的车,信号好了,能跟某某人说话了,终于开心了啊!”

余年无奈,“姐,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郁青随手扎了个马尾,故意叹气,“哎,我们年年已经二十一岁了,都长大了,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再过不了多久,姐姐?姐姐是什么?能吃吗?”

余年听她越说越远,连忙解释道,“没有什么某某人,是我一个朋友,他最近处境不好,我有些担心。”

他又想起走之前,在曲逍然办公室外面遇见谢游时,对方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却又无法说出口,似乎还有一点……小委屈?

见余年又出了神,郁青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发呆了!还说没有某某人?”

余年发现越描越黑,干脆不解释了,换了个话题,“姐,你之前不是提了一句,说《醉马游春图》有消息了吗?”

郁青一拍方向盘,“啊,你不问我还差点忘了!我家老头子的朋友打听到的,这幅画当年从国内流出去,被一个岛国的商人买走,后来被送进了一家私人博物馆。

最近有消息说,这家私人博物馆经营不善,藏的东西应该都会上拍。就是不知道到底多久上,以及多少人有意。我打招呼说让帮忙关注着了,有消息跟你说。”

她又瞪了余年一眼,“你不要我帮忙,也行,但要是饭都吃不起了,好歹也让我有机会救济你一下!”

余年赶紧回答,“嗯,现在吃饭还是吃得起的。”

“行,时间挺晚了,你要是没事儿了,我们就回去?”等余年点头,郁青一踩油门,轮胎卷起砂砾,往回路开去。

第二天一大早,余年早起,整个剧组都没多少动静。道具凌乱地搁在地上,到处都乱糟糟的。

施柔打了个哈欠,将手里的保温杯递给余年,“昨天拍戏拍到了凌晨四点才收工,后面徐导都撑不住了,收工的时候场务小哥哥一边搬东西一边打瞌睡,差点磕破头,徐导瞌睡都吓醒了。”

聊完,余年自己捏着保温杯,准备跟施柔一起去吃早饭,不过还没走到餐室,手机铃声就响了。

“孟哥早上好啊!”

“不好不好!”孟远声音带着点急躁,“你昨晚是不是跟郁青一起,半夜开车出去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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