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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厨(214)+番外

花样子画出来了,剪得时候却不大圆润,边角难免有毛躁,缝针时更是,先前缝了几次,针线歪歪扭扭,看得他自己都糟心,折腾了一夜,结果却不甚理想。

他蔫蔫了咩了两声:莫小远还是先别问了。

“尽力而为就好。”莫文远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鼻子,“我之手艺也很不好,做此物贵在心意,只要是你所做的,何样我都不嫌弃。”

说完后他又一顿,心道这台词怎么很像男女主角对话?

“你再睡一会,我去做早食。”莫文远语毕便下塌了,“有甚想吃的吃食?”

羊噼里啪啦报出一连串:咖喱鸡、羊肉面饼、香煎锅贴、水煎包等等等等。

莫文远记忆力不错,听过一遍就全记下了,跑堂前做吃食。

早食过后,秦蔚山便上门了,他肩负胞妹满满的期待,对莫文远道:“有甚吃食可减重的,她今日又抱怨腰带紧了。”

莫文远一团和气地拿两张纸到秦蔚山面前,他低头一看,发现是李三娘食肆与女郎常去食肆之食单:“先前听秦郎说,家中女郎爱吃两家吃食?”

秦蔚山觉得不大妙,缓缓点头。

毛笔在食单上划过,一条竖直下去,能看清的竟然只有几道菜名:“划掉的,统统不可食。”

秦蔚山见蒸饼汤冰馒头米饭粥等寻常人家吃得主食都被划掉了,胆战心惊,再看看,肉类也去了七七八八,只有炒时蔬还在苟延残喘,耳边听着莫文远叫魂似的声音:“肉不是不可食,若一定要吃,以鸡脯肉为上,其他肉食,那是不好碰的。”

“时令蔬果瓜茄可吃,做得口味最好淡些,用盐水煮开便是。”

“精白面粉不可食,米饭粥类面饼少食为上。”

秦蔚山哭丧脸道:“那、那可吃的美食……”

莫文远委婉劝说道:“杜仲茶与山楂茶都是极好的,温润养胃,还可剐油。”

油水少了,不就瘦了?

秦蔚山道:“我若真如此交代阿妹,她定要闹了。”

“然美味又剐油的吃食,便是我,也不知怎么做。”吃草吃成沙拉精才是快速瘦身的正道。

莫文远抱歉一笑,任凭秦蔚山面色苍白地走了。

他心中怕是有点恶趣味的因子,欺负了秦蔚山后心情竟然大好,盘算着给大黑羊做点美味的吃食。

现已到了冬日,正是囤膘之时,也只有对身材变化紧张的大家女郎才会张罗着瘦身。

羊,那是肯定不需要减脂的。

想起要给羊做菜,莫文远不由放慢了手中的动作,在不知不觉间,他的态度已经有所改变,若是说始是将羊当成挚友,当成知己,在经过了一些列啼笑皆非的误会后,从心底深处他似乎也成出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当然了,目前为止莫文远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心意的改变,只不过在给对方做吃食时候更加精细,更加上心了。

无意识恋爱反映在厨子的生活中,表现为想方设法对那人好,用一切方法喂胖他。

若他对一女郎如此,那人定是痛并快乐着,一边大口吃一边担心自己的身材,但换成了羊,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说起冬日吃食,头一想起的定是暖锅,屋外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厚实的墙壁将屋内外分隔,点上火盆,炉火在碳的助攻下烧得旺盛,与门外比起来,可称四季如春。

此时再摆张桌子,吃热腾腾的锅物,最后再舀一勺汤。

温暖的汤汁顺着食道缓缓流入胃中,暖意从腹部向四肢百骸流淌,简直是无上的享受。

暖锅种类繁多,将食材一锅端钝也是,素菜烩制一锅也是,精心搭配的汤品也是,这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

莫文远会做的锅多种多样,然而说起冬日必吃的,除去火锅,头一回想到的就是沪菜名菜腌笃鲜。

他打定主意道:就做腌笃鲜!

……

腌笃鲜是江苏地区的特色菜,来源于徽菜,后来演化成了上海本帮菜。“腌”指的是腌制过的咸肉,“笃”是小火慢炖,而“鲜”则是指各种鲜肉,鸡肉、蹄膀、小排,都算在内。

不过,每家做腌笃鲜的方法不同,最后的成品以及味道也各不一样,莫文远是跟师父学的,他倒是从未听师父讲过“正宗腌笃鲜”诸如此类的说法,但他却保证,自己做的腌笃鲜,味道很好。

他的厨房俨然一块独立的,美食的天地,所有的食材都可以找到,腌笃鲜滋味很美,食材却不稀有,兴致来了,想要做菜了,就能找到食材。

“笋干、排骨、火腿、百叶……”莫文远一边清点一边盘算,做这道菜,其实用嫩嫩的春笋更好些,现在天寒地冻的,没有地方给他找春笋,只能用笋干来代替。

笋干也有笋干的好处,放在汤中可以称为最好的汤水的载体,唯一的问题就是要牺牲一小部分鲜嫩的口感。

等等……

莫文远福至心灵,在角落里扒拉了一阵子,翻箱倒柜出了一坛子,打开之后嫩生生的笋呈现在他面前。

腌制的笋与空气隔绝,长期保持香滑爽脆的口感,一口咬下去脆生生水灵灵的。

莫文远挑出来一条咬了一口,摇摇头,好吃是好吃,怕是与腌笃鲜不太配。

但他并不气馁,先前收笋,他腌了好几罐子各种口味,此时一种一种尝过去,总有合适的。

最后莫文远勉为其难选择了咸味的腌笋,这坛笋最接近于原味,便是放在腌笃鲜中也绝对不会串味,若是与火腿放在一起炖也绝对不会出问题。

大砂锅炖腌笃鲜,许久未出场的易牙鼎再度彰显存在感,只要有他在,莫文远从来就不缺合适的锅物。

火腿是他自己做得,吃起来有点像是驰名中国的金华火腿,咸味不是很重,小火慢炖正合适。如果是太咸的肉,在开始炖之前还要用水浸泡去点味,否则腌笃鲜中咸会占据绝大部分。

排骨先用热水煮了,随即将血水撇干净,煮时加入葱姜,去掉腥味。

粉嫩的排骨与切成小块的火腿一起放入锅中,姜片换新,料酒加倍,装了八角、没有研磨的胡椒等物,小葱在水烧开半小时后扔了进去,等到最后成果出来前再捞出来。

肉类要炖煮的时间长,而提鲜的笋则是后下的,他先用清水把干笋泡发了,随后又把盐笋率先用水煮了一遍去味。

看火候差不多了将两物一同丢进砂锅中,伴随着咕噜咕噜的水声,从小孔中透出直冲云霄的白烟一块儿炖煮。

这腌笃鲜要烧大半天才出锅,也不知怎么的,味道就顺着堂前一路飘出去了。

……

大堂正值午市,乃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此时此刻,空气中弥散着各种饭菜的香味,有浓烈的,又不浓烈的,有呛人的,有清淡的,老饕身处其中,正如同有人在姹紫嫣红开遍的春日花园中游览,心旷神怡。

大凡是老饕,总有灵敏的鼻子以及更加灵敏的舌头,他们在食肆持久了,口尝百味,鼻子也记住了各色香味,本事高的甚至能从大杂烩中判断出邻桌点了什么菜。

忽然,一股全新的,并且具有压倒性韵味的香气,静悄悄地混入大杂烩中,敏锐的食客嗅嗅鼻子,立刻道:“什么味儿啊!”

“什么什么味?”

“我从未闻过!”

“你怕是傻了,此乃食肆,吃食众多,难不成还能一个一个闻出来?”

这话没说多久,话者的脸就被打得啪啪作响,因为不仅是那鼻子像狗一样的老饕,剩下人也接二连三闻到吃食之滋味了。

脸熟的贵客对伙计招招手道:“你们大郎在做何吃食?”仗势如此大,绝非寻常人做得出。

伙计道:“正在令人去看,我等也不知。”

后厨的门被敲响了,莫文远道:“何人?”顺手推开了门。

伙计一边小声而急促地呼吸,试图吸入更多香气,一面不忘本职任务道:“大郎你做何吃食,怎会如此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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