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一代女主,沦落到靠牺牲肉体和技术才能找到对象的地步啊?
简直男默女泪。
索菲亚同样也听到了她话语里的内容,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沉了下来,她瞬间没入水中,像是一道蓝色闪电从水底蹿过——
下一秒,塞壬被她一尾巴拍飞了出去。
花白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索菲亚回过头看她,虽然脸上的笑容并未减少,但语气却变得危险许多:
“你心动了吧?”
花白禾无辜地举起手做出投降状: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索菲亚一生气,她就感觉自己的腿根又开始抽痛,才刚刚被“喂饱”的人现在一点都不饿,于是赶紧开口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我只是觉得她这样迫切脱单,不一定要考虑我,反正她雌雄同体,择偶范围很广阔,我们当中……还是有黄金单身汉的。”
索菲亚听到她的狡辩,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而后动了动尾巴,轻松游到了她边上。
她抬起手,摸了摸花白禾右肩膀的部分,低声问了她一句: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给你纹身吗?”
花白禾真不知道,直觉告诉她这女人现在危险的很,所以她乖巧地顺着对方的意思,问道:“为什么?”
索菲亚露出了个颇有些邪佞的笑容,一本正经道:
“为了监督你——如果你偷偷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你就会变成泡沫消失掉。”
花白禾:“……”
她怜悯地看了一眼索菲亚,问道:
“你是不是童话故事听多了?”
她怎么不说自己会被十万伏特电成渣渣呢?
骗人不成的索菲亚:“……”
她生气地将花白禾拉进了水里,身体力行地告诉了她一次,试图在‘偷吃’的边缘徘徊和不相信老婆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
然而末世里,并不是谁都能像这一对一样齁甜。
被甩飞出去的塞壬正好撞在了傅光启的身上,所幸他的身体也因为血脉的力量被转化过,这才能毫发无伤地接住塞壬。
因为之前被花白禾忽悠,所以傅光启这会儿的心思都还在塞壬的身上,好奇自己对对方究竟持了什么心思。
他松开手,任对方重新在海水里保持住姿态,蓦地开口问了一句:
“如果,她永远都不会考虑你呢?”
人鱼族的视力一向很好,塞壬哪怕是在现在这个位置,也能轻易地看到远处水下发生的事情,但是对方刻意避开了她,让她感知的并不真切。
唯有海水被各方动作撞击的不太平静的波纹,轻轻敲打在她的鳞片上,好像在跟她诉说远处之人的动作快慢。
她知道自己没有希望。
从刚才曲暮春回头看她那一眼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那双眼睛里有震惊、不解、愕然,却独独没有心动,除却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人眼中有对她容貌的稍许惊艳之外,后来,再面对自己的时候,曲暮春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大约是她被索菲亚打败了太多次,所以在没有跟那家伙的一战之力以前,塞壬在旁边看过这两人太多次。
短短的几日相处中,在她还不知什么是情爱,独独只生出占有欲的时刻,她就已经明白了人类的苦涩。
她甚至能读懂这两人之间不经意对上的一个眼神——
那里面有着很让她羡慕和向往的感情。
像她上一世走上陆地,见到的一对在雪地中互相搀扶着前行的老人,较矮的那个身上套着厚厚的深绿色大衣,时不时展开想将旁边那人给裹进来,却只是被拿着拎着锈色工兵铲的老伴儿凶一句:
“你好好穿着!这么脱来脱去的做什么!我不冷!”
明明语气相当恶劣,却只换来身边人的一声笑:
“什么不冷,我还不知道你吗?我这衣服穿着大了,正好再塞一个你。”
那两位结伴老人的目光对上时,视线里流淌的情意,就如曲暮春和索菲亚之间那般。
塞壬闭上了眼睛。
她的面前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画面,里面都是她和那个曲暮春的好多世碎片。
无一例外的,在那所有的世界里,她都没有得到过对方。
不知为什么,她光是看着,都觉得疲惫。
塞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执着于这个人,只是脑子里好像被神灵种下了一个念头,强调着:
你爱她,你深深爱着她。
爱吗?
她并不知道。
然后,她想起自己每次提那些回忆的时候,索菲亚都会冒出的内容:
“你是哪来的冒牌货?”
“你从哪儿偷来的我的记忆?”
……
塞壬睁开了眼睛,目光中少有的带了些茫然,回身对上傅光启:
“我不知道……”
然后她打量了对方半天,忽然皱了皱纤细的眉头,问道:
“你想上我?”
毕竟她还是兽性思维,不懂那些情情爱爱,见到这种类似倾慕、在意的目光时,就会自动将那与交尾联系起来。
傅光启:“……”
傅光启:“???”
……
同一时刻,陆地上。
“咳咳……”男人低低的咳嗽声响起。
身形高大的男人旁边跟了个仅到他腰身的小女孩儿,她听见咳嗽声,似懂非懂地抬起头来,戴着手套的手晃了晃他的掌心,她张口问道:
“叔叔,你是不是生病了?我们要去医院吗?”
夏单却只是对她摇了摇头,回道:“丽莎,我想去机场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飞机,我想……回到家里去看看。”
明明对方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儿,他言语间却是礼貌的尊重,他在认真的征求小女孩的意见。
丽莎将脸皱成了个小包子,似乎有些犹豫:
“好吧……但是我们必须得先找到个休息的地方,叔叔,你生病了,你需要休息。”
夏单笑了笑,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
然后他帮丽莎把围巾在脸上裹得更紧了些,哪怕现在已经不如末世之初那样的恐怖低温,在外头待久了总还是冷的很。
他们俩正从一条“华人街”附近走过。
也许是因为末世来临各方势力崛起的缘故,这华人街中竟然还有老人趁着是白天,大咧咧地竖着自制猎枪,在椅子上坐着晒太阳。
可能是因为夏单还牵着个看着毫无杀伤力的孩子,他的路过并未引起那老人过度的戒备,只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又揣起手,一副悠闲着继续晒太阳的样子。
那老人虽然两鬓斑白,然而身上的肌肉看着比他还要经练,不知是不是以前的战场上退下来的。
夏单路过的时候,听见楼上传来一道苍老的女音,说的是粤东地区的乡音:
“阿堪,今天回了吗?”
夏单辨别不清楚那个字是‘堪’还是‘坎’之类的,只是因为家乡话恰好跟他童年的家乡泰国菜贴近,以至于他不自觉地停了步伐。
丽莎抬起小脑袋看了看他,也没开口催促他什么。
“没呢,我在路口看着,儿子回来我会喊你。”
坐在楼下晒零度阳光的老头儿中气十足地对楼上吼了一声。
夏单忽然明白了,这对老夫妻在等他们出远门的孩子。
这么多天来,他看过了因为条件险恶,用尽坑蒙拐骗手段抢走别人食物、药物的人;也看到一些因为没有保存自身的实力,所以依附于其他强者的人;甚至还看过很多人在逃命、猎食中,眨眼间沦为其他野兽的食物……
也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残酷,当他忽然看到这温暖的、不似绝世中该有的一幕时,他久久地没挪开自己的步伐。
可能是阳光突然有了暖意,又或许是远在异国听见的乡音太过亲切……
他忽然就想起了出国前,往他行李里不断塞家乡特产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