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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花不好当[娱乐圈](35)

作者: 莫里_ 阅读记录

宾妮没有理他,继续说:“她的个人简介上还写,因为之前的工作原因,她还能讲用日语、韩语、粤语做简单交流。”

艾德文:“哇,她以前是翻译吗?”

“说不定。”

“那……她长得好看吗?”问完这句话,艾德文的脸已经红到脖子了。

宾妮摇头:“面试的人不是我。但是听说那个女孩长得很漂亮。”

俄国佬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根本不相信宾妮的说辞。这世界上哪会有这么完美的女人?热心善良、会多国语言、还年轻漂亮?……就算是做梦,都做不出这么荒诞的内容吧。

休息室里的诡异臭味还在扩散,桌子上摇摇欲坠的文件和垃圾堆成小山,艾德文在和伊万诺维奇吵架,而宾妮正在教育其他几个想要偷懒的懒蛋……

小小的休息室就像是一个混乱的菜市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门外响起的脚步声。

咕噜咕噜、咕噜噜。

行李箱的轱辘划过地面,一双平底鞋停留在休息室门前。

女孩穿着一条清凉的吊带连衣裙,乌黑的长发齐齐落在腰间。纤长的脖颈上,一枚由皮绳牢牢拴住的玻陨石坠在锁骨之间。

她悄悄从大敞的门中,探进半颗脑袋,无奈休息室里的人都在各忙各的,没有人发现她的到来。

她借机观察起她的新同事来。

她曾经在复杂的娱乐圈里沉浮三年,她被迫练就了一套炉火纯青的识人本领。她之所以选择来卡卡杜,一方面是因为她想做湿地志愿者,另一方面,便是为了逃避繁华,逃避纷乱,逃避过去。

她想找回曾经的自己。

北领地是整个澳大利亚最地广人稀的地方,不用担心会在这里遇到中国游客,从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悄悄观察了一圈后,女孩在心里给未来同事打了10分,她喜欢和热情直爽的人打交道,因为这会让她想起万里之外那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姐姐。

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板。

“Excuse me?”

下一秒,噪音骤然消失,室内的六双眼睛在同一时间转向了大门,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些眼神里有兴奋、有尴尬、有意外……更多的,是浓浓的惊艳。

女孩早已习惯了被人注视的滋味。

她脸上未施粉黛,素颜清丽,笑起来犹如一捧泉水,缓缓流过心田。

娴熟的英语脱口而出:“各位好呀,我是新来的志愿者——我叫苏堇青。”

第23章 苏妹妹(下)

这位从天而降的苏妹妹,就像是一颗投入深海里的粉色炸弹,炸翻了所有潜伏在海底的雄性生物。

伊万诺维奇收起了他的酒壶,艾德文理顺了他的乱发,搞鸟类研究的几个浑小子屁滚尿流地把臭靴子踢到了桌子底下。

宾妮看看她,再看看他们,不得不感叹一句,《动物世界》真是把雄性动物的习性研究得太透彻了。

苏堇青笑眼弯弯,掩住唇角的笑意,问:“请问我的办公桌在……?”

众人的视线瞬间投向墙角,就在最不显眼的角落里,一个堆满杂物摇摇欲坠的桌子瘸着腿站在那里。只听“啪”的一声,一只还没来得及做成标本的野兔尸体从最顶端滑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全体静默三秒,又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上演了一场生死时速。

所有男员工都疯狂地冲向了那个破桌子:“我来收拾!”“不不不我来!”“这张桌子就在我旁边,当然是我负责!”“要是你想负责你早收拾利落了!你这个伪君子!”“这只死兔子究竟是谁的!”

宾妮无奈地摇摇头,感慨万千地在心里骂了一句“boys!”。她看向苏堇青,面对这个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她身体里的母爱细胞一阵泛滥:“别管他们了,他们占了你的桌子,就要负责给你收拾干净。苏,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其他部门的同事,顺便给你介绍一下咱们负责的区域。”

苏堇青欣然同意。

她轻装出行,只带了一只行李箱和一个双肩背包,她把东西留在办公室里,跟在宾妮身后走出了休息区。

整个卡卡杜国家公园占地面积极大,它是澳洲第一大、世界第二大的自然公园。黄水潭其实只是整片流域的一条支流,然而因为这里的自然环境最好,故而这里栖息的咸水鳄也是最多的。

咸水鳄是陆地上现存最大的鳄鱼,最大的可以达五、六米之巨。这种鳄鱼在亚洲地区很少见,但是在黄水潭里触目皆是。它寿命极长,在北领地首府达尔文市的私人动物园里,有一只人工饲养的咸水鳄已经八十岁高龄,到现在也不显老态,性情凶残。

“不过野生的嘛,五十多年就算长了。”宾妮从码头寻了一只小汽艇,“你来的时间很巧,刚好赶上了日暮巡航!”

黄水潭在日出与日暮时皆有巡航项目,游客可以乘上大船,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寻找鳄鱼的踪迹。

苏堇青踏上摇摇晃晃的小汽艇,坐在了宾妮身旁。

日暮时,太阳西垂,暖暖的阳光洒在滩涂上,吸引一众鳄鱼爬到岸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快艇从它们身边经过,鳄鱼闻声睁开眼睛,竖瞳里带着野兽才有的冰冷与恶意,宛如死神的凝视。人类在如此近距离的范围内观察它们,而它们也在同一时间审视着这些闯入者。

“你为什么想来湿地当志愿者?这个工作可不容易,又辛苦,又累。”宾妮问她,“看那些臭小子的表现你就应该知道了,这里很少有女孩子会来,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苏堇青抬头望向夕阳,阳光给她的侧影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金边,女孩声音柔柔,如春水漫开:“那漂亮的女孩子应该去哪里呢?”

“……”

“被打扮得闪闪发光,装进盒子里,摆在货架上吗?”苏堇青轻声道,“因为长得太漂亮了,所以每个人都会在你面前停下,隔着橱窗对你指指点点,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被扭曲解读。他们不需要漂亮的女孩子有任何自我,他们只希望你做个精致的芭比娃娃。”

“……”

“可芭比娃娃当太久了,我会忘记自己也是人了。”

“……抱歉。”宾妮颇为尴尬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抱歉,我刚才的话是不是触动了你的伤心事?”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苏堇青也说,“是我太敏感了,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只是希望我能够考虑清楚。”她停了停,“不过我在来之前,已经充分了解这项工作的艰辛和困难之处,我有信心可以克服。”

宾妮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每个来卡卡杜做志愿者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很多人是为了逃避社会,才想来野外寻找“桃源乡”。野生动物的生存法则更赤裸,弱肉强食的生活虽然残酷,但也简单。

宾妮问:“你不想拍拍照吗?”

今天气温高,这一路行来,趴在滩涂上的鳄鱼实在不少。远处还有少见的澳洲水牛慢吞吞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它身上停了五六只水鸟,把它妆点的像是一颗行走的圣诞树。

“不了,我没带相机。”

“手机呢?”

苏堇青摇头:“我不用手机。”

“这可真少见。”宾妮很诧异,“我儿子一直嚷嚷想要新款手机,说要上网玩游戏交朋友,还说拍照效果好。”

苏堇青没有接话。就在不久以前,她工作室里的新款手机堆成小山,任她挑选,她顺应圈里规则,一只工作用、一只私人用。然而工作用的手机,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媒体打爆;而私人用的那只,她唯一想联系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的私人手机里存了很多和母亲的合影。那时她以为照片可以留住母亲的时光,但是当母亲离开后她才知道,真正的丧亲之痛,绝对不是区区照片就可以安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