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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道神(233)

罗峰巴不得带着他绕着学校爬一圈,借此消耗上课时间,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急吼吼:“你跑啥啊?老张又没说我们上课之前就得回去,我最近缺钙,跑不动,你他妈慢一点。”

“有人在教一下面等我,”关捷顾不上他缺钙还是缺锌,蹭蹭蹭就甩了他半截楼梯,“你自己慢一点,我在那边等你。”

罗峰是个八卦脑,从他的速度里嗅出了私奔、私会、我的心里只有她的气息,立刻像是喝了盖中盖,一口气下六楼地跟着他跑了起来。

可等他跑近一层的走廊,才远远看见那边的楼梯口站的是个有点眼熟的男的。

没有美女和八卦,峰哥表示有点失望,腿脚登时又缺起了钙。

三人逆着午休起来上课的学生群,因为走向独特,收到了不少的注目礼。

关捷半路碰到了胡新意,一行从三个变到四个。

胡新意听见2.5的分差后疯狂唏嘘,把关捷锤来锤去,捶完了又很尊重路荣行,说:“路哥,你给我,我来提吧。”

两个人分着提,其实不太重,路荣行说:“不用了,就这么着吧,不重。”

关捷也没觉得重,他纯粹是话多,谴责胡新意:“你怎么不说给我提?”

胡新意有理有据:“我这不是懂你吗?我要提,你没那个大爷的命,良心上过意不去,肯定不要。套路我都知道了,何必费那个话呢对不对?”

关捷一边笑,一边觉得回到学校真好,这里不仅没有人碾压他,还有他喜欢的人们。

路荣行不像罗峰,身负班主任的指令,把关捷送到寝室就走了。

关捷铺好床,带上比较薄的《格林伍德》,跟着另外两人回了教室,他们是中途打报告进去的,在上的课是英语,分班后换了个老师,关捷和她相互不认识。

好在问他是谁之前,老师问了罗、胡两人为什么迟到,那两人顺势把他抖了出来。

讲台下面有人在给关捷挥手,也有新分进来的人,好奇地盯着他这个自打开学就消失了3个多月的竞赛生看。

老师看关捷没什么学霸气质,但料他们也不会说这种慌,放他们进来了。

关捷在进来的路上还在顺拐和胡新意讲小话:“我座位在哪儿?”

胡新意低着头掀嘴皮子:“五组最后那个一个占一排的空桌子。”

关捷放眼望了一下,发现他现在的座位,和他的便宜师姐刘谙居然在同一个地方。

很偏很远、无人问津,是个方便自己搞事的好座位。

不过虽然独占了这块“宝地”,但关捷的返校生活一点都不清净,一下课他就变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反复在被问及一些相似的问题。

晚自习路荣行班上又看电影,这次看的是《边城》。

去多功能教室之前,路荣行端着块切出来的奶油蛋糕,先去了关捷现在的班。

何维笑今天生日,他爸晚饭之前,从校门外面给他递了个蛋糕进来,十寸的蛋糕分不了几个人,何维笑就没拿回教室,蹲在银杏广场的台阶上给路荣行打电话,让他叫黄灿和几个室友愿意吃的来。

路荣行到教室帮他跑了回腿,何维笑觉得他劳苦功高,给他切了一大块。

路荣行不太吃奶油,切了2/3回去,看大家都够够的,在问过寿星之后给关捷装了过来。

他从楼梯口上来,正赶上关捷觉得教室里烦,趴在外面栏杆上躲清静,就是这样还没躲掉,又有同学在问他。

“诶关捷,我说你们竞赛班的人都是直接保送进大学的,你不是已经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上课了?”

这话关捷下午已经答了不下20遍,竞赛班跟9班没什么区别,不叼、不保送、没特权,一样都得自己考。

可信他的人不多,更多的都是一口一个“你们班”,有意无意地酸他。

关捷有点没懂,他们问那些问题、说那些话的乐趣在哪里。

第124章

听不了别人说不爱听的话, 这到底是心理素质差,还是别人不够善良。

关捷想不了这么深,不过他能活到这么大, 还基本保持快活的时间远大于忧愁, 就说明他不是一个受气包。

同学要是没有恶意,关捷可以耐着在竞赛的事上还有点欠费的性子解释几句, 可要是像眼前这位,表情和语气里都是阴阳怪气,那他就要镜像了。

反复向人强调失败的事确实不好受,但也正因为说得多, 关捷开始对这个话题有点免疫了,虽然暂时做不到心无波澜,但面色如常地搭话不成问题。

“是出去了啊, ”他扬起眉毛, 扯起嘴角露了个笑,“不出去还发现不了呢,竞赛根本不保送,高考只要考一次,竞赛要考上十次,卧槽吓尿了!就只能回来了。呃,不好意思,你是……”

关捷眯了下右眼, 歪着头茫然地说:“哪个?”

问话的同学眉梢耸动,眉心里立刻挤出了一个小包, 看得出是个爱皱眉的人。

他是高一期末分班考试以后,从实验班掉出来的学生,新学年一直在9班稳坐鸡头的宝座。

关捷这么一空降,拜竞赛的迷魂阵所赐,瞬间让他产生了危机感,误以为关捷是回来抢9班一哥位置的货色,字里行间才酸得冒烟。

就是他没想到,关捷不仅没有神格,他还没什么眼力见,都回来半天了,还连自己都不认识。

鸡头同学报了下姓名,不过淹没在大厅突然暴起的打闹声里了,两个假学霸话不投机,以关捷一句“哦,你好”结束了话题。

等他转身一走,关捷立刻回过头,视野里映着玻璃外面的前广场上的人和景物,可目光丝毫没走心,完全是个魂游九天的状态。

他在想谢宇生。

吃完饭的时候,关捷在食堂碰到了他,隔着3个多月的时差,两个人先后被刷下来,难兄难弟意外重逢,两人高兴又心酸,饭没怎么吃,尽在长吁短叹。

小宇说他不会再参加竞赛了。

他说光是省内的大佬,就已经让他很绝望了,他怎么刷题都找不到提分的路径,以前学化学轻松快乐,集训却让他每天都很痛苦,压力巨大、自暴自弃。

所以集训对他的意义,就是让他认清了自己在化学这门学科上,到底有多菜。

然后回到学校里,竞赛失利后的隐痛迟迟不肯散去,原本的信心也不肯回归,竞赛太难了,他决定回归高考。

关捷非常能理解那种“自己真菜”的无力感,可他还想继续考,因为他的难受来自于失败,而不是因为化学。

谢宇生的退出让他觉得伤感,不过这点失意还没融进表情里,鼻腔里先灌进了一缕奶味的芳香。

他被香味勾回神,下意识低头去看,结果下巴才收了一点,嘴唇上立刻传来了一点稀软的触感。关捷就着下放的视野,一眼就看见了缀在纯白奶油上的整颗草莓。

草莓熟得很好,带着水果特有的蜡质错光,能让人有种从视觉到味觉被点亮的鲜活印象。

关捷眼前一亮,顺着蛋糕看到托它的手,视线再顺着手臂往上,路荣行的脸就映入了眼帘。

这位最近越来越爱神出鬼没了,动不动就会从背后冒出来,不过这对关捷来说从来不是惊吓,而是惊喜。

他将杵在蛋糕上面的嘴抬起来,舌头卷出来舔掉了沾上的奶油,嘴里隐隐发甜,心境明朗了起来。

路荣行看他的舌尖在唇缝里一闪而过,眼神动了动,在它出没的地方停留了一瞬,接着才去看关捷的眼睛。

关捷觉得这个手势应该是投喂的意思,迎着他的目光伸了下手,因为确实很久没吃这个了,口腔里陡然分泌起了唾沫,他笑着说:“你哪来的蛋糕?”

路荣行垂眼,手和他的并在一起,将软趴趴的蛋糕盘子拖了过去:“何维笑过生,他爸送来的。”

关捷接到后没有立刻去拿叉子,看着他说:“都给我啊,那你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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