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195)+番外

“说不定闹着闹着就闹出感情来了呢。”顾茗笑吟吟劝他:“凡事无绝对,话可别说太满。”

他心里的理想女性就是顾茗这样的,可惜顾茗视他为挚友,也许两人之间曾经产生过朦胧的好感,但那不过是山谷里的雾,一阵风就吹散无踪,剩下的东西不足以发酵成为醇香醉人的爱情,反而更如水中清泉,渐渐透出君子之交的简单纯粹。

“她呀,就是从小胡闹惯了的。”

公西渊离开的时候,再三叮嘱顾茗一定要注意安全,都快化身为话痨,让五步开外的盛俨听的直翻白眼,恨不得为自己辩解:顾小姐的安全由我们负责,哪用得着你来多嘴。

三个月之后,顾茗随同红会的人撤离灾区,一经抵达沪上,就被军政府的人扣留,直接送进了监狱,连给他们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盛俨愣头青一个,还想上前去与他们理论,还是宫浩有急智,拦腰将人抱住,死命相劝:“别犯傻!咱哥俩一起都被连锅端了,谁向少帅报信?”

“可是顾小姐……”

·

顾茗被捕之后,万般庆幸她的行李及稿件由宫浩提着,她自己只带着两件随身的衣服。

她进了沪上军政府的监狱之后,要求见《申报》的黄铎,押送的大兵告诉她:“黄铎几个月前已经死了。”

“黄主编……死了?”顾茗心头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慌:“不可能!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

大兵很不耐烦:“死就死了,有什么不可能的!”

哐啷一声关上门,加了大锁走了。

牢房里很暗,仅有的天窗透出一点光亮,却远不能扫除整间牢房的黑暗。

一个人在密闭的环境呆久了,总容易胡思乱想,何况顾茗乍闻黄铎过世的噩耗,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有满脑子的问题想要找到人解答。

关押她的人大约很会打心理战,除了一日两餐负责送饭的大兵,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顾茗试图从送饭的大兵嘴里掏出真相,但对方根本不搭茬,送完了东西就迅速锁门离开,对她所有的话都充耳不闻。

她心里还存着微渺的希望,总盼着逮捕她的大兵胡说八道,而黄铎还活着,正在主持刊印《申报》。

第三天,牢房门在饭点之外被打开,这次进来的人她也认识,正是沪上少帅卢子煜。

卢子煜进来之后,夸张的笑起来:“容城公子,别来无恙?”

顾茗对这位沪上少帅的认识仅限于外界传闻,这是个好色跋扈的家伙,都不是什么正面的评价,心里便升起警惕之意:“被关在这里,说实话,不大好。”

卢子煜也不太喜欢监狱里的味道,但谁让容城公子住进来了呢?

他注视着眼前的女人,离开沪上几个月,在灾区大约是真吃了不少苦头,皮肤被晒黑了不少,身上的穿着就跟个乡下丫头似的,又土又野,碎花短褂油黑的大辫子,人却瘦的可怜,唯其如此,一双眼睛却亮如星辰,闪烁着炽烈的光芒。

卢子煜玩过多少女人,却从来没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这么矛盾的特质,她生就一副楚楚可怜的纤弱模样,可是长相与行为极其不相符,由她写出来的文章推断,性格却异常刚烈,简直令人着迷。

“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替你换个豪华的地方,从今往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顾茗懂。

“我不太明白卢少帅的意思,难道一个人被捕的罪名也可以随意更改?监禁的地方还有豪华与简陋之分?”

沪上军政府难道在监狱里还搞VIP待遇?

卢子煜莫棱两可:“被捕的罪名不可以随意更改,但是坐牢的人却可以替换。”

顾茗不可置信:“让别人替我做牢?”

卢子煜笑起来:“有何不可?”

“那我呢?从此成了黑户?”

“容城公子不亏是容城公子,聪慧敏锐,外界果然没有夸错。”卢子煜见她一点就透,更是欣喜:“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怎么会成为黑户呢?”

顾茗眉心一跳,终于明白卢子煜绕这么大一圈要做什么了。

她不动声色的试探:“假如我不能应允卢少帅,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卢子煜就喜欢聪明人打交道,绕圈子也能省点力气,可喜容城公子在利诱面前还能保持清醒。

“很遗憾,那你恐怕要追随黄主编的脚步了。”

此时此刻,顾茗想起两个月前被召回的灾区防汛主任景金,这位离开灾区之时还能有大批以“军需物资”为名的“行李”被带走,也不知道他回到沪上之后如何应对卢弘维的怒火。

她的手指头不由自主蜷了起来,后心发凉,终于问出了自被捕之后就一直想要问的事情:“黄主编他怎么了?”

卢子煜自以为十拿九稳能将容城公子收入毂中,便也少了顾忌:“那位黄主编吧,他不太听话。我父亲很不喜欢他。”他夸张的比划了一下:“……就这样,他消失了。”

顾茗死死忍着才没能当面摔他一巴掌——世界上从来不缺无耻之人,只有她自己的三观一直被社会打碎重塑,最初的报负几乎被蹂躏成渣。

“黄主编……他真的没了?”

卢子煜一笑:“那还能有假?”他似乎兴致极好:“不听话的人留着也没什么用。”

顾茗心中难受的无以复加,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都浮上心头,杀人凶手就在眼前得意猖狂的大笑,而她却不能为黄铎申冤。

卢子煜起身:“容城公子请吧?你也许久没有好好洗澡吃饭了。”

很多人都道沪上军政府的卢少帅好色,他也确实有很多女人,家里外面的一堆,然而外界却不太清楚,他喜欢那种读过书的女人更甚于堂子里极会侍候人的头牌,只当他荤素不忌。

他小时候极其厌烦读书,“不学无术花花公子”的名头一戴就是许多年,但是唯独在一件事情上他看的很透彻——女人哪怕书读的再高,也很难抵挡他的钱权诱惑。

然而今天他恐怕不能如愿了。

顾茗盘膝坐了回去:“卢少帅请自便,我觉得这儿挺好。”

她摆出一副天荒地老要将牢底坐穿的样子:“我也许久没见过黄副主编了!”

油盐不进谈判失败,卢子煜气冲冲离开了。

顾茗摸到后背的濡湿,脱力朝后跌过去。

也许从揭露灾区真相之后,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说不定会被当局逮捕,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竟然连黄铎都未能幸免。

她仰头看那狭小窗户里透进来的光,为黄铎默哀,也为这黎明前的黑暗世界。

·

宫浩的脑子比盛俨要活络许多,顾茗当日被捕之后他就向容城跟玉城各发了一份电报求助,希望冯瞿能够出面解决。

冯瞿比他想象之中来的还要快,进了国际饭店602就开始问:“怎么回事?”

宫浩组织语言,将顾茗被沪上军政府带走的事情讲了一遍:“我们怕顾小姐出事,也不能跟到监狱里去照料,还有她留下来的东西,这才赶紧给少帅发电报。”

“你们先出去吧。”

冯瞿打开面前的藤箱,里面是一盒盒的胶卷,还有厚厚一沓稿纸,也不知道费了她多少心血,吃了多少苦头。

《灾区见闻录》系列他也看过了,那一瞬间心中竟然升起淡淡的骄傲,恨不得昭告天下,这是我喜欢的女人。

可惜只有三篇。

黄铎被刺杀之后,沪上的学生为了他的死亡真相上街游行,不想触怒了卢弘维,好一阵腥风血雨的搜捕学生之中的“进步分子”,连《申报》暂时停刊整顿反而都成了小事。

现在,冯瞿翻开这份厚厚的《灾区见闻录》,终于有暇欣赏全版手稿。

门外面,盛俨抽出枪,小声请教宫浩:“少帅什么时候带咱们去抢顾小姐出来?”

上一篇:医剑双修 下一篇:乘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