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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72)+番外

与钱秀玲一起来的尚吉香笑嘻嘻打趣他:“章启越,你既然那么喜欢先生的书,不如去先生的书里寻找答案罢?”

章启越也觉得自己今天真是高兴的昏了头,他懊恼的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你说的对!我不应该问先生,应该去先生的书里面寻找答案!”

高胖的郑海生先为自家表弟鼓掌叫好:“启越加油!”

公西渊:“…………”今天带阿茗出来见朋友,真是失策!

他愤愤不平:“郑海生,你这么卖力的帮你表弟,以后可别指望我再把人带出来了。”

郑海生完美演绎了过河拆桥:“以启越的真诚,一定能要到容城公子的联络方式,往后就不必再找你了。”他现在能理解了公西渊的懊恼,搂着他的肩膀小声道:“阿渊,愿赌服输!容城公子又聪慧又漂亮,你藏了这么久都没把人追到,也该退位让贤,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了。说不定……容城公子嫌弃你老呢。”

公西渊:“……”我很老吗?

章启越高大俊朗,坐在顾茗旁边与她聊天,好几个女孩子试图挤走他均以失败而告终,他今晚好像一块狗皮膏药粘在了容城公子身边,一时替她斟酒,一时替她端水果,还殷切的问:“累不累?吵不吵?”

顾茗游戏人间也不是头一遭,可是面对如此纯粹热情的男孩子,竟然连玩笑的话都觉得亵渎了他的感情,自我认知与他人认知发生了冲突,想用持重的壳子吓退年轻的追求者,聊天的语气不免成熟,竟意外的与容城公子的文风契合。

章启越原本就是先喜欢文章,翻来覆去的读,揣测文章背后的人该有一副七窍玲珑心肝,真见到了人就更喜欢了。

他心头不由浮上那句词:众人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今天的聚会挑头的是郑海生,他家做纺织实业,请客都是挑时髦的地方,当再一曲音乐响起的时候,公西渊突破重重包围,拉起顾茗滑进了舞池,总算是解救了她。

公西渊难得抱怨:“阿茗,今晚跟你说句话都困难。”

顾茗:“这要怪谁呢?拉我过来给别人围观。我都在考虑要不要收门票搞创收了,参观一次十块银元。”她自我调侃:“我容城公子的名头可不是虚的!”

公西渊被她的幽默给逗乐了,笑不可抑:“那我不如去做收票的门童?”

顾茗:“你想贪污?”

公西渊:“阿茗真是深知我心!”

音乐舞曲一变,交换舞伴,顾茗面上灿烂笑意正盛,已经滑进了别人的怀抱,章启越对上笑靥如花的容城公子,呼吸为之一滞,差点踩错了舞步:“先生跟公西渊交情真好,敢问你们是如何认识的吗?”

公西渊毫无防备之下怀里被章启越生生塞了个不认识的尚吉香,别提多郁闷了。

顾茗礼貌微笑:“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前三篇文章都投在公西办的报纸上,工作原因就认识了,后来发现他为人正直,渐渐便成为了朋友。”

章启越:“真羡慕公西渊。”

识人于微时,遂成莫逆,该是多么大的机缘。

再次交换舞伴之时,公西渊奋勇想要靠近顾茗,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郑海生带来的一帮年轻人搂着各自的舞伴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眼睁睁看着顾茗落入了郑海生那个死胖子手里。

公西渊:“……”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发小!

隔着一排人,郑海生向他挤眉弄眼,一如小时候闯了祸栽赃陷害他,害他被公西顺请家法时候的表情。

公西渊真怀疑郑海生今天是不是专门来为他表弟创造机会的,再次交换舞伴,顾茗又被他亲手送进了章启越怀里。

公西渊:“…………”

舞会散场之时,章启越以忠实读者的身份磨到了顾茗的地址,还想要送她回家,总算被公西渊拦住了:“不必,人是我请来的,我还是亲自送回去的比较好。”

章启越便不再强求。

站在大都会门口,一帮年轻人纷纷向顾茗辞别,四散而去。钱秀玲与尚吉香也讨要顾茗的收信地址,还说:“我们想给先生写信,以前寄去《申报》的信都由报馆的人回复,我们特别希望能收到先生的回信。”

顾茗留了地址给她们,与她们挥手道别。

章启越依依不舍,一直等大家都走了,才在郑海生的催促之下离开。

仙乐都门口只剩公西渊与顾茗了,他打开车门,请顾茗上车,却见她扭头去瞧大都会旁边。

凌晨两点的大都会灯火辉煌,旁边紧邻着的楼房却灯光昏暗,里面喧嚣之声不绝,竟是比大都会还要热闹。

“那是大都会赌场,听说跟大都会舞厅是同一家老板。”公西渊向她介绍:“你瞧门口那些哭嚎不止的都是彻夜流连赌场的赌棍,估计是输的倾家荡产还不肯罢休,说不定还欠了巨额高利贷无力偿还。”

大都会赌场门口,此刻正有三名男子被一帮赌场的打手围起来暴打,一人被剥的精赤条条,只留了一条短裤,还试图爬进赌场的门槛,被两名打手堵着门口不让进,另外一名打手踩着他的脊梁大骂:“陈老四,你连底裤都快保不住了,没钱进什么赌场?”

另外两名衣衫完好,却被好几句穿着短打拎着棍子的打手围在当中暴打,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顾茗甚至能听到棍子落在肉体之上沉闷的声音。

借着昏暗的灯光,能令顾茗在一瞥之下留住了目光的,是那一群打手中间一名穿绸衫的年轻男子,他拎着棍子打的特别狠,背景与谢余极其相似。

公西渊见她神情有异,不由问道:“你认识?”

顾茗摇摇头:“大概看错人了吧。”

谢余知恩图报,在她面前温和可亲,穿着长衫斯斯文文的模样,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哪个学堂里的学生,怎么可能打人那么狠?

她上了车,公西渊发动车子,很快就驶离了大都会。

夜色沉静,沪上大部分地方都进入了梦乡,偶尔见到黄包车夫载客小跑,辛苦非常。

民生之艰,常隐藏在繁华之后。

公西渊虽是富家子,却心怀慈悲,忍不住感慨:“阿茗,你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战争,大家都过上安宁日子?”

黑暗之中,顾茗眸光湛亮:“会有那么一天的,公西。”

公西渊笑起来:“阿茗,你身上总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好像很是笃定会有和平盛世,让人不由自主就心怀期待。”

顾茗轻声但坚定的说:“公西,黑暗都是暂时的,天……总会亮起来的。”

汽车驶过无数沉睡的街道,碾碎了许多人焦虑恐惧的梦,好像一直走下去,就能到达黎明一样。

第70章

六月底,暑气逼人,屠雷新书上市的时候,容城公子的第一本白话中篇小说《异乡人》开始在《申报》副刊连载。

故事发生在徐城,开篇写道:

徐家巷子的人爱种花,大抵是祖上留下来的旧例,原是靠着贩花维持生计,城外有不少花田,一场兵燹之后不但毁了收成,良田竟也稀里糊涂归了县政府。

徐三爷是条刚直的汉子,非要去跟县官论证论证,拿着地契闯进去,才发现不但县官换了人,竟是连守兵的服色也换了样子。

这些年仗打的勤,徐城县官却岿然不动,倒也能保一方安宁。

徐三爷见到了新任的县官,他身边持枪的兵抓过地契一把丢进了火盆,轻蔑的说:“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几张废纸,竟也敢拿来讹诈县政府的良田?”

祖上传了好几辈的良田转眼竟成了政府的公产,徐三爷满心愤懑扑过去抢地契,竟是被一帮当兵的打倒在县衙门前的烂泥地里,头破血流,肋骨总也断了几根,抬回家里去就断了气。

家里的顶梁柱塌了,砸在徐三奶奶身上,几乎砸断了她的脊梁骨,嚎啕大哭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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