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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75)+番外

徐凤娇恨恨的想:又是这招!又是这招!

当初徐三爷过世之后,伊逼着凤娇嫁给病故的死鬼,就用的这招,坐在家门口捶膝大哭,好教整个徐家巷子里的人都知道亲闺女的不孝。

街坊四邻都是同宗,成群结队来劝凤娇:“你是家里的长女,嫁出去换一笔钱回来养弟弟是应该的。”

凤娇那时候还读着书,停了学在家里,一脑袋的新思想,天真的反驳:“现在提倡自由恋爱,再说他……他都是个老头子了,我怎么能嫁他?”

魏云奎一把年纪丧了妻,前头媳妇也没留下孩子,家境倒不错,也能出得起徐三奶奶开的价码,还有什么可挑的?

同宗的女人们吃吃笑起来,好像凤娇说了不得了的笑话:“什么平等自由的昏话?那都是学堂里闹出来的故事,男人是天,你还能越过天去?快忘了这些昏话,嫁过去好好过日子。倘使一直记着这些昏话,难受的可不是自己?”

凤娇到底嫁了过去,落得了如今的田地。

伊心里生出些灰心丧志的念头,可是怀里的来宝烧的滚烫,好像一块炭贴在伊胸口,不论怎么都还是要尽力试一试的罢

“我结婚的时候,妈不是收了那死鬼一大笔钱吗?”

徐三奶奶两只眼睛里射出恶狠狠的光,捶着胸口更加哭的抑扬顿挫:“你是一个大子儿都不肯留给你妈?是要逼死你妈啊?家里油盐酱醋哪样不花钱?大家都扎起嘴喝风,专等着你来借钱?”

凤娇抱着来宝慢慢从娘家堂屋出来了,耳边昏昏的还响着徐三奶奶的哭声,伊昏头昏脑的想:老天不给我们娘俩活路了吗?

铅黑的天沉沉压了下来,飘起鹅毛般的大雪,落在伊打着补丁的夹袄上,茫然的眉眼之间,遮住了前行的道路。

刘四麻子喝的半醉从陈记出来,走的七扭八歪,撞在了凤娇身上,攀着伊瘦弱的肩膀站直了,凑近了喷出浓浓一口酒气,涎笑:“这不是凤娇妹子吗?可是遇上难处了?”

凤娇走投无路,机械的说:“借我两块银元。”

刘四麻子拉住了伊的手:“跟四哥走,四哥给你两块银元。”

凤娇怀抱着孩子,被刘四麻子拉着跌跌撞撞朝前走去,好像走在一个不醒的噩梦里,两旁的街道从小到大走过无数遍,而今竟觉得陌生,如同走在陌生的异乡……

…………

《申报》的黄铎大约很是偏爱容城公子,腾出一半的版面来连载这篇《异乡人》。

浴室里极静,冯瞿读到走投无路的徐凤娇,不期然就想起写书的人,她当初是不是也是走投无路?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沉甸甸有点难受,仰脖灌了一大口酒。

唐平在外面敲门:“少帅,时间差不多了。”

冯瞿收拢纷杂的念头,准备穿衣服。

他此行不但肩负着采购军火的重任,还准备重金从沪上挖一批学者教授前往容城办校。

容城虽有海运贸易可繁荣经济,却没有教学质量过硬的大学,留不住人才。

冯伯祥与军政府官员再三商议,与其引进人才,挖空心思留住人才,不如自己培养人才。

容城大学已经在选址筹建之中,筹建委员会的委员长就是冯瞿,他负责前期预算,请人规划设计校舍,重金礼聘专家学者任教,拟招生简章……还有筹建的兵工厂及军中玉城一大摊子事儿,近来忙了个四脚朝天,连家里闲置的冯晨都被他塞进了容城大学筹建委员会专事跑腿。

冯晨兴奋的建议:“大哥,你有没有考虑在未来的容城大学开设医科?需不需要我出国去采购医疗器械?”

冯瞿近来脾气不甚好,当头给他泼了一盆冰水:“采购医疗器械有专人出国,我还怕你出国跑了,父亲那里没法交待!”

冯晨:“…………”

他早过了离家出走的年纪,又不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嚷嚷着要自由,身无分文的跑出去,灰头土脸的回来,被现实教做人。

他从浴室出去之后,才发现冯晨居然坐在沙发上,大约是怕他生气,双脚并拢,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一副老实听话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冯瞿不悦。

冯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理由都是现成的:“大哥,我听父亲说你来沪上请学者教授,我在金陵大学认识的詹教授辞职两年了,听说就在沪上定居。可以联系同学找到詹教授,请他去容城办学。”

“他是医科教授?”

“大哥你想什么呢?开办大学是父亲的心愿,我就算是再想读医科,也不可能拿这件事情开玩笑,向你推荐医科教授。詹教授是土木系的,请了他去容城……连建校都可以跟他商量。”他自我夸奖:“我这么替大哥着想,大哥怎么就不能为我说在父亲面前说句好话呢?”

冯瞿实在难以理解冯晨对于医科专业的痴迷,而且这个弟弟用着还是挺顺手的,反应灵敏办事用心,他暂时还不想放手。

冯晨几句话,导致冯瞿重金礼聘的教授名单上又多了一位,兄弟两个分头行动。

有一位宋先生祖父辈都曾在清廷任职,宋阅还曾公费留学。前清倒台之后,宋阅回国也曾在北平高校任职,这两年辞职在家,听说如今也在报刊写些文章。

这位宋先生国文底蕴深厚,又有留学经历,是冯伯祥手底下的一位留过洋的幕僚推荐,想要聘请他前去容城教国文与本国史。

冯瞿亲自上门拜访,宋家的佣人指点,宋先生有个爱喝茶的毛病,并非是在家里,而是一定要在外面的新式书场里听着苏州小曲儿喝茶。

宋先生倒是有雅兴。

冯瞿带着亲卫在宋家佣人指点的新式书场逮到了正候场的宋先生,他桌上一碟花生米,一碟香干子,伙计来沏茶,他问:“今儿都有什么书目?有没有《啼笑姻缘》?”

伙计沏好了茶,报了书目:“宋先生慢用。”才退了下去。

冯瞿到了他桌前,道:“先生可是宋公?”

宋阅候场正无聊,见人找上门来,顿时来了兴趣:“正是,不知道公子找鄙人何事?”

冯瞿落座,正在道明来意,忽听得楼下有人大声喧哗,有名女子说:“阿茗,苏州评弹有什么可听的?咱们不如去打网球?”

七嘴八舌一群人在嚷嚷,一名年轻男子说:“尚吉香,阿茗带我们来听评弹有她的道理,网球什么时候不能打?再说……评弹还挺好听的。”

尚吉香笑起来:“章启越,谁不知道但凡阿茗说的,你恨不得举双手赞成,哪里愿意驳一个回?”

年轻的男男女女笑起来,章启越态度坚定:“不然怎么阿茗能当先生,能写好文章,你们只能当读者?我自然是听阿茗的了。”

一帮人说说笑笑,往楼上而来。

无数繁杂的声音里,小二的叫声,客人的聊天声,以及书场外面小贩的叫卖声里,冯瞿唯独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她似乎心情极好,声音里也含着笑意:“你们别吵了!说要出来玩的是你们,答应听我安排的也是你们,到了书场就开始嚷嚷。这还是我前几日挖到的风水宝地,小曲儿唱的人骨头都要酥了,评弹讲的气势恢宏,茶水也好喝,这可是文化的一部分,都老实陪我听完了,再去打网球,可好?”

章启越带头应和:“好!我们陪你听!”年轻男子的声音里含着无尽的迁就之意。

第73章

公西渊牵头,带顾茗认识了他的一帮发小……以及发小的朋友们。他拍拍屁股回容城了,留在沪上的这帮朋友们却隔三岔五骚扰顾茗,循着通信地址摸上门去,送吃送喝送电影票,拖她出来玩耍,热情的让顾茗毫无招架之力。

其中以章启越与钱秀玲及其闺蜜尚吉香为最。

一来二去,大家都混熟了。而且这帮人中,顾茗的年纪偏小,虽然有作品及初次相见端庄持重的印象打底,可次数多了就难免会暴露真性情,一不小心就跟这帮年轻人打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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