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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鸾(538)

真难想象,他这么个人,居然会选择尚公主。

咦,这么说起来,唐老夫人梦眼里所看到的唐劭和现在也不一样。要说现在和历史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唐熙的婚礼,因为她的插手,走向不太一样。

会不会前世唐劭和唐家还是翻脸了,所以他选择尚公主,以积累资本?

当然,看不到历史的情况下,这一切都是猜测。

辩经大会的时辰快到了,广场上人头攒动,早就挤满人了。

特意给贵客准备的几栋楼里,也挤得满满当当的。

明微坐下没一会儿,纪小五和金道长勾肩搭背的过来了。

纪小五屁颠屁颠跑过来,给了她一把炒豆子,十分殷勤的说:“表妹,这是东知寺最好吃的炒豆子,我排了两刻钟才买到的,你尝尝。”

明微笑着瞥了他一眼:“表哥好些天不见人,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这个表妹。南安好玩吧,是不是乐不思蜀?”

纪小五一脸严肃:“表妹,你这是说哪里话,咱们不是回不去吗?我总不能成天耷拉着脸吧?那你看着也不高兴啊!”

明微就瞥了温秀仪一眼,点头:“有道理。”

温秀仪生气:“你看我干什么?你这人怎么总是指桑骂槐的?”

明微无辜极了:“我什么时候指了,什么时候骂了?像我这么斯文的人,怎么会做这么没气质的事?”

“……”温秀仪想撕她的脸,这人怎么这么能装?

金道长忽然说道:“那不是十爷吗?”

众人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果然瞧见了唐熙。

唐熙并不是一个人,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好几个年纪相当的青年,一个个打扮贵气,可见出身不凡。

“这些人都是谁?”纪小五问,“十爷怎么不和我们在一起?”

温秀仪看了两眼,说道:“那是圣上和常大公子。”

“哦,那还有一个呢?”

唐熙一群人,人数不少,但后面明显是侍卫,只有一个和常大公子并肩走着,只落后天成帝小半步,显然地位不一样。

温秀仪说:“不知道,没见过。”

金道长便笑道:“那位想必就是圣上的新宠吧?”

说着挤眉弄眼,和纪小五一起猥琐地笑了起来。

纪小五笑完了,却发现明微定定地看着那个人,半天没有挪开目光。

他好奇的问:“表妹这是紧张吗?”

明微这才收回目光,微微笑道:“是有点。”

温秀仪哼了声,语带不屑:“这点小事就紧张了,真是沉不住气。”

明微附和:“秀仪姑娘说的是,我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明明她在顺着自己说话,可温秀仪莫名有一种落于下风的感觉。就好像他瞧不上,不屑和自己争似的。

但是这个话又挑不出错,翻脸也不合适,温秀仪只能硬生生咽下去,简直如鲠在喉。

明微早就把目光收回去了,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位杨公子身上,哪里还有兴致欺负温秀仪。

——虽然隔得很远,虽然看不到对方的面容,但她绝对不会错认,这个杨公子,就是她的杨公子。

第672章 解题

杨殊随同天成帝入座。

都是年纪相当的年轻人,也就不怎么讲究规矩。

天成帝招呼唐熙:“爱卿也坐下吧,咱们不在宫里,随意些。”

唐熙迟疑:“这……”

常大公子笑道:“唐舍人,你不坐,岂不是叫我们都站起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唐熙便也跟着坐了:“臣失礼了。”

天成帝随意的点一点头。

要说唐家的人里,唐熙是他印象比较好的。有才学,又知礼,平时随侍在侧,也是客客气气的,并不像他兄长那样跋扈。

可惜他姓唐,平白叫人生出一两份恶感,天成帝带着他,不过为了安抚唐家。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辩经大会开始了。

真正佛家的辩经,在普通人眼里,其实没什么意思。东知寺的辩经,之所以现在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是因为早就改了形式,只留其名。

众人的期盼中,东知寺的住持上台合十为礼,说道:“近日,家师出了一道难题,贫僧苦思十来日,仍不得解。又将此题告知寺中上下,无一人解出。故此广邀天下能人,谁能解出,赠之功德莲。”

听得此言,但凡懂一点内情的人,都激动起来。

功德莲!这次辩经大会,东知寺居然舍得拿出功德莲!

“东知寺好大的手笔啊!”金道长感慨。

在明微的世界,东知寺早已消失在历史中,因此知之不详,便问:“道长,这功德莲有何玄机?”

金道长说道:“说起这功德莲,就要提起东知寺的一位高僧了。他早已隐世,但在我们玄门眼里,他才是东知寺真正的门面。”

明微想了想:“可是不知大师?”

金道长点头:“正是!”

纪小五连忙举手:“这个我听过。我师父说,这位不知大师,是位真正的高人。他精通三教之义,于玄术一道更是精研颇深,尤其易理算学,堪称一代宗师。”

“纪小友说的没错。”金道长补充,“不知大师早年法号三知,指的是过去、现在、未来。虽然有点张扬,但自身有本事,旁人也无话可说。后来年纪越长,精研越深,反而越发谦逊起来。待到让位弟子,便改号不知了。这些年,他足不出户,旁人见其一面,难如登天。”

唐劭颔首补充:“咱们这位陛下,早就想见不知大师一面了,奈何东知寺不畏皇权,声称不知大师已入佛道,不愿再涉足红尘,一直未能如愿。”

他又笑了笑:“我父亲也求见过,同样被拒之门外。”

明微听出了他话中之意。

这两个人想见不知大师,应该为了同一件事。南楚皇帝想坐稳江山,而代国公想知道唐家有没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

不知大师谁都不见,不仅仅是不慕权贵,亦是权衡。

毕竟东知寺这么大个摊子,无论得罪了皇帝,还是得罪了代国公,都很要命。不知大师总得为自己的徒子徒孙想想。

明微略一思索,问道:“难道皇帝叫他的新宠……”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笑,续道,“过来辩经大会,不仅仅想帮他扬名,还想找机会见不知大师?”

唐劭瞅了她一眼,没说话。

看他这样子,明微不禁起了疑心:“难道你也是?”

温秀仪找着机会,冷嘲热讽:“不然你以为,找你过来干什么?只是坏他的事,难道我不行吗?”

“……”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温秀仪又暴躁起来,“瞧不起我?”

“没有,秀仪姑娘误会了。”明微平静地说,“小姑娘别这么暴躁,老得快。”

“你……”

唐劭慢慢道:“那功德莲,是不知大师潜修之处所生长的莲花。据说是他早年云游天下寻得的异种,采摘后经过特殊处理,可以保存几十年之久。这些莲花,与他朝夕相伴,沾染了佛性,若能得到一朵供在家中,便可百邪不侵。”

金道长接下去:“对我们来说,功德莲另一个用处,才是重要的。拥有功德莲的人,可以向不知大师提出一个要求。”

“哦……”明微的手指在桌上叩了叩,“难怪你们知道皇帝有意来辩经大会,就坐不住了。恕我直言,就算这位不知大师,能知过去未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命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实力够强,就可以改变它!”

唐劭平静地道:“道理虽是如此,可这世上这么多人,谁能看得这般通透?陛下不能,我们亦不能。”

“这倒也是。”

两人一问一答,说的不是多高深的事,但莫名有一种和谐的氛围。

温秀仪看着十分不舒服,想插嘴,又插不上,只能气鼓鼓地瞪着明微。

“喏,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