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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3)+番外

那人睫毛颤了颤,没睁开眼,也没表态,不过没阻止,便是默认的意思。

从刚遇到他,到将人背回来,数次交流,朝曦也算有一点点了解他,性格孤僻,不爱说话,能不动嘴,绝对不动嘴,所以没等他回应,自己撸起袖子将人扒光,从头到脚擦一遍。

整个过程这人不说配合,也不说拒绝,朝曦动他,他便动,朝曦不动他,他便不动。

衣裳一脱,身上哪里有伤便看的越发明显,膝盖磕红了,腿上有斑斑点点的淤青,就像被人大力掐过的痕迹,略微一想,朝曦便明白了,这人怕自己坚持不住,自己掐的,下手特狠,大腿上的肉没几块好的。

除了体内的一些骨折,外伤很容易处理,最大的伤口是左肩上的,似乎中了一箭,已经取了出来,可留下的伤口在水中泡了不知道多久,又到岸上阴干日晒,隐隐有些发炎,表面已微微腐烂。

“这里的腐肉要割下来。”朝曦先给他提个醒,“你怕不怕?”

那人一言不发,只拿点漆似墨的眼眸幽幽看她。

这应该是不怕的意思,也是,本就是练武之人,磕磕碰碰,今个儿这伤,明个儿那伤,实属正常。

他身上过于白,也留有很多已经长好的白痕,用了极好的药,几乎不留痕迹,需要细细摸才能摸出区别,朝曦给他擦澡,虽然尽量避免,不过偶尔还是会接触皮肤,不小心摸到一道细小的白痕,再一观察,发现这种痕迹还不少。

可惜了,这样好看的身子。

如果是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身子留有半点痕迹,就像一块美玉上的瑕疵,你看到了,竭力想将之抠出来,可却无可奈何。

那些白痕实在太早,当时没处理好,事后再处理已经晚了,除非她将伤口尽数挑开,再重新处理,想想血流成河的场面还是算了,以后洗澡的时候在抹布上沾些药,全身擦一遍便是,虽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不过可以让白痕更浅更淡,长此以往,总会消退的。

“疼就说一声。”朝曦已经开始准备割肉的刀,先搁在蜡烛上烧热,一来消毒,二来热的刀快,一下就能切除腐肉,第三,太热会让患者有一种被烫了一下的感觉,而不是肉割下来的感觉。

区别很大,至少不会觉得那么疼,很多人怕疼不是真的特别疼,是被自己脑补吓到了。

那刀烧的微微发红,朝曦用布擦了擦上面烧黑的部分,瞧着差不多了,揭开被子,拉到他胸口。

毕竟是秋天,还有些寒意,本就受了重伤,又擦了澡,身子最虚弱的时候,没败在重伤上,倒是败在了伤风感冒上,那也是挺可惜的,朝曦格外注意他。

依着她平时的性格,别说是细心的给人盖被子,就连招呼都不会打一声,刀起刀落几下便好,从来不废话,今个儿提醒了这人好几次。

也没有一开始就动手,反倒将另一只空的手搁在他脖颈上,顺着喉结一点一点往下摸……

那手刚探入被子里,这人便浑身一颤,朝曦刀子陡然刺入胸口,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将腐肉割了下来。

“好了。”她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末了洗洗手,动作一气呵成,“还好射箭的人离的比较远,否则前后穿透,我还要再想个办法转移你的注意力。”

她方才调戏这人并不是真的调戏,只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好动手取腐肉,事实证明这个法子很有效,这人完全没反应过来,疼都是一瞬间的,后来上的那药清凉,抹上管三四个时辰,带镇定安神的作用,至少几个时辰不会太疼。

“上竹板也挺疼的,你要是受不了,先睡吧,我趁你睡着时再上。”朝曦说的诚恳。

不知是不是生气了,气她乱摸乱调戏,这人干脆将头扭去床里,闭眼不理她。

朝曦不自觉轻笑出声。

她也不碍眼,出门去找合适的夹板,这人需要夹左手,左手臂不知道撑哪儿了,骨折脱臼,伤筋动骨一百天,再加上腰伤,近一年这人都别想下床。

手臂骨折好处理,夹住便是,腰骨损伤不好处理,给他擦身子的时候朝曦便发现了,这人下半身几乎失去知觉,无论她如何碰,这人都像不知情一样,没有擦上身时那么敏感。

不知是天生的,还是腰骨损伤太重,影响了腰以下的知觉,如果是后一种,怕是要坐一辈子轮椅,往后做什么都要有人随身伺候。

还好她不指望这人挣钱,也没想过这人除了摆着当个花瓶之外,还能有其它作用。

她将人救回来,本来就是打算摆着当个花瓶,日常护理一下,实在无聊还能当个能听她说心里话的人,吃饭时下饭,睡觉时抱着暖和,这样就够了,至少不会一个人坐着发呆,跟平安说话,一回头,发现它睡的香甜,说什么它也不懂,更不会回应她。

朝曦回来时手里拿着两个新砍的竹子,很粗,里面挖空了,可以将人的手臂完全绑在里头。

砍竹子的时候动静引来了平安,磨着她好一顿闹,似乎在生气,朝曦丢下它一个人跑了,也不去找它,丢的时候一时爽,哄的时候火葬场。

朝曦哄了它半天才终于将它哄回洞里睡觉。

它的洞就在不远处,守在朝曦木屋的附近,当初搭木屋的时候它也帮了不少忙,那些树都是它拉回来的,朝曦一个人弄不动。

她回来后先在外头磨了磨竹子,让表面更光滑一些,免得刮到了人,又在里头垫了一层棉絮,外头缝了布,套在竹子上,如此这般,弄好后才进屋,准备给人夹上。

那人睡的不深,她一走近便醒了,睁着一双眼瞧她。

“睡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对她有防备,这人还是不说话,“睡好了我要给你上夹板了。”

上夹板其实不疼,疼的是上夹板之前的正骨,不将骨头正好,这人手臂便是一直扭曲着,呈现不正常的模样。

朝曦握住他的手臂,轻轻扭了几下,那人一直盯着她,视线炙热到忽视不了。

“老是看我干嘛?”朝曦在找正骨的位置,“还想我给你转移注意力?”

她想了想,冒着被打的风险,问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你长的这般好看,有被人睡过吗?”

第3章 对不住了

自然是没有的,这人瞧着便是那种洁身自好的人,而且朝曦是大夫,懂医且精,男人身体如何,便如透明的一般,完全呈现在她面前,一览无余,是不是干净的,她还能看不出来,怕是连手都没用过。

许是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直接,这人身子绷了绷,朝曦感觉到了,说明他对这话有反应,于是反手一正,那人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将断掉的骨头正回来,疼痛程度不亚于打折时,这人能一声不吭忍过去,比那些大汉强多了。

朝曦不是第一次给人正骨,但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配合,一声不吭,连声痛都没叫的患者,打破了她心中娇生惯养贵公子只能当个花瓶摆着的想法。

如果他的腿治好了,将来必成大器,也许该尽尽力,还他一片锦绣江山。

朝曦开始收拾屋内,将换下来的脏衣裳拿去河边洗,破的地方缝一缝,还能穿。

如今是秋天,那衣裳三层,亵衣,中衣,外衣,三件都是丝绸,料子极好,以朝曦的积蓄,怕是没办法给他买一样的,只能先委屈委屈他,一整套分开穿,如此便有了三件,他反正只能躺着不出门,穿再好看有什么用?不如实际一点。

平常披件披风,又缩在被子里,冻不着便是,别的就别想了,钱还要留着买药材,给他治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朝曦觉得他来了之后,生活好像充足了许多,原来她每次给后院养的花草浇完水,上午走走,下午坐着发呆,一直发呆到晚上,然后上床睡觉,现在多了一样,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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