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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63)+番外

这就是个阳谋,也是个死胡同,必须去,即便打了其它主意,表面也要去。

一旦离开京城,就等于中了明后的计,被人千里追杀,落难凤凰山。

朝曦咬牙,“明后怎么这么坏?”

好几次都想置沈斐于死地,宁愿不要凤凰山,也要杀沈斐,什么心态?

不知道有外敌的时候自己人要全身心对付外敌吗?

朝曦记得谷里也不太平,小打小闹无数,偶尔还会有人上门砸场子,每当这个时候师祖就会说,平时如何不管你们,但是有外敌的时候谁敢给我内斗,我先弄死谁。

朝曦被她教育的最多,不仅关键时刻不敢内斗,平时也不敢,想不通明后为什么容不下沈斐,一定要杀他?

“明后是太后一手提拔上来,两个女人一个是皇上的母亲,一个是妻子,自然将摄政王视为眼中钉。”

关系太乱,朝曦理不清,只想知道一个问题,“摄政王现在有危险吗?”

这个才是她最关心的,“已经进了城,都是自己人,应该没危险了吧?”

小厮突然沉默,望了她半响,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先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姑娘与那宁王,是什么关系?”

朝曦怕他俩没关系,小厮不告诉她,干脆实话实说,“我们俩是夫妻,我救了他,他答应娶我,后来我们成了亲,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关系亲密无比。”

她越是这样说,小厮越是不敢告诉她,沉默更久,实在架不住朝曦探究的眼神才道,“你肯定饿了,我去给你打碗清粥。”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离开,被朝曦拉住,“我不饿。”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一个是山沟沟里出来的女大夫,小厮不相信也正常,朝曦解释,“我们真的是夫妻,就在凤凰山,沈斐寻药的那座,没有骗你。”

小厮为难的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朝曦蹙眉不解。

那小厮似乎很纠结,绕着屋子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最后站定在她面前,“我说了,你不要难过。”

朝曦心里咯噔一声,又强作镇定,“我不会难过。”

“那我说了。”小厮提前给她做个心理准备。

“摄政王……”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死了。”

第50章 不要他了

朝曦身子晃了晃, 撑不住似的,整个朝后倒去。

她是斜坐着床边, 身后一半是墙,一半是桌子,墙倒是牢固,桌子上搁了一碗茶, 杯子因大力撞击摇了摇……

砰!

里面的茶水与碎片洒了一地。

小厮没顾上,脚下扫了扫,挪开一片空地蹲在朝曦面前, “也不一定, 你先别难过, 也许只是传言, 当年还有传言说他不喜欢女子, 有断袖之癖, 你看这不是也跟你好上了, 传言多半有误, 信不得。”

朝曦脑子一片空白,他后面说什么完全没听清,只本能掀开被子,穿了鞋袜往外走。

“姑娘你要去哪?”小厮跟上, “公子交代过,姑娘身子还很虚弱, 不能乱跑。”

朝曦摇摇头, “我相公都死了, 我要去给他收尸。”

怎么说也夫妻了一场,送他最后一程还是要的,朝曦身子还没好,外头又下了雨,她一出去便觉得浑身一寒,也顾不上,沿街找人问了摄政王府,知道离这里不远时松了一口气。

那路人说只需多走两个街道,再往左拐,第三个府邸便是摄政王府,还好心劝她改日再来,那里正在办丧。

朝曦只听自己需要的内容,那句关心根本没放在心上,一路沿着那人说的,走了半天也没瞧见摄政王府。

不知是不是被那人骗了,她周围的房屋越来越少,位置也越来越偏,看着就不像住了皇亲国戚的样子。

沈斐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叔叔,身份尊贵,不可能住这种地方。

朝曦走累了,干脆往地上一坐,小厮原来还跟在她身后,怕她淋着,给她打伞,后来朝曦让他帮忙买把伞,正好附近就有,小厮急急进去,匆匆买了一把,再回头朝曦已经不见。

朝曦是故意支开他,想自己一个人去,毕竟沈斐是她的丈夫,不是小厮的,不好麻烦别人。

头还有些微微的疼,朝曦摁了摁,又探了探自己的脉搏,发现没什么大碍,毒已经清去,只是有些虚而已,养上十天半月便好。

她跟旁人不一样,每一次撑过药效,身体都会强上几分,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希望能补上破身后弱的那部分,不指望更强,能比上没破身之前就好。

朝曦又歇了歇,胸口还有些气闷,她闭上眼,靠在别人的家门口,低矮的屋檐能稍稍为她遮些风雨,很短,只能遮一半,她半个身子依旧被雨淋着。

就这么不知道歇了多久,久到朝曦以为自己睡着了,迷迷糊糊似乎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夹杂在雨里,显得不那么真切,直到头顶传来噼里啪啦雨水打在伞上,让她淋不到雨时,朝曦才反应过来,真的有人站在她面前,撑了伞替她遮雨。

是小厮追来了吧。

“你其实不用这样。”

他俩坐她的车,是付了报酬的,算公平交易,不欠她的,用不着这么照顾她。

“用不着哪样?”

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是小厮的,小厮的声音稚嫩,清亮,这人的声音磁性,沙哑,是属于成熟男人的声音。

朝曦睁眼瞧了瞧,发现是小厮的公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视线从上到下扫过,发现一个细节,“你的腿?”

什么情况?他站起来了。

“我的腿一直都是好的。”宛如珠玉碰撞的好听声音再度响起,不急不缓解释。

“那你为什么坐轮椅?”朝曦觉得不可思议。

“坐轮椅一定要腿瘸吗?”那人淡然反问,“就不能是偷懒?”

朝曦一时沉默,半响突然反应过来,“你不是不会说话吗?”

一见面就跟她用手比划,一副不会说话,哑巴的模样,小厮也解释过,说他家少爷从小便因为摔断了腿自卑,从此再没说过话。

“懒得说罢了。”

朝曦:“……”

这么说来这人一直在说谎,骗她,没一句实话?

“你走吧。”朝曦冷下脸,“我不需要你同情。”

那人一双狭长的眼静静看她,“你没什么需要人同情的地方。”

“……我相公死了。”朝曦怒瞪过来。

“你亲眼见过吗?”好看的手握在伞骨上,天色阴,更显得那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

沈斐也有这么一双手,她日日把玩,修剪,时不时抹上膏药,保养那双手。

膏药黏糊,需要晾很久才能干,沈斐不喜欢手心湿乎乎的感觉,时常背着她偷偷洗掉,但抹上了就是抹上了,即便洗掉,还是有几分效果,他那双手更嫩更滑,指尖微翘,指甲圆润方长,煞是好看,仔细一观察,发现这人也是如此。

朝曦面上疑惑,“你什么都没问过我,为什么就知道我相公是谁?”

正常人应该先问,怎么死的?亦或是你相公是谁?

这人没问,反倒先问她有没有亲眼见过,一副知道内情的样子,很可疑。

本来就怀疑他,现在越发觉得这人就是沈斐,两个人怎么能这么像?

“少明告诉我你去找摄政王。”

这人一句话又打消了她的念头,少明应该是那小厮的名字,那小厮知道她相公是沈斐。

“你问我有没有亲眼见过?什么意思?”这句话很有玄机,如果她没有亲眼见过,是不是就说明不确定沈斐是不是真的死了?

除了死,他还有可能活着。

“旁人我不知道,不过摄政王屹立朝廷多年不倒,总归不可能就这点本事,连个女子都斗不过。”

雨越下越大,像一串断了线的珠子,啪啪砸在地上。

“人有失手,马有漏蹄。”朝曦为沈斐说话,“沈斐也是人,是人都会出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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