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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锦(55)+番外

见姜似不语,姜俏冷笑:“你让她赶六妹走,她竟然连一个‘不’字都没有,这太奇怪了,不要告诉我二姐待你比亲姐妹还亲,我不是傻瓜。”

姜似沉默良久,注视着灼灼绽放的芍药花轻叹道:“是呀,我也奇怪呢。三姐可知道,二姐早在祖母未患眼疾之前来伯府时就开口邀请我来侯府做客了。”

姜俏一怔,越发好奇起来。

她们都是一同收到的帖子,却不知道姜倩早就邀请过姜似了。

这是不是说明,二姐想请的人本来就是姜似?

这个念头在姜俏心中一转,她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姜似。

姜似微微一笑:“所以我就想试试,二姐对我的诚意到底有几分呢,没想到——”

“没想到二姐诚意十足。”姜俏接口道。

“是呀,诚意十足。”姜似嘴角挂着讥笑。

姜倩夫妇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是一定要揪出来的,所以她不介意让姜俏先窥得一点真相。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姜俏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脚边掉落的花瓣草叶,表情越发凝重,“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四妹,在侯府中你与我常在一起吧,住上两日咱们就赶紧回去了。”

姜似虽知道姜俏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却也没料到姜俏能这么快就不计前嫌替她打算,感动之余推脱道:“这倒不必了,我堂堂正正来侯府做客,二姐难不成还会为难我?”

她要做的事太危险,让姜俏察觉几分不对劲是为了揭发真相后有个帮她说话的,却并不想现在就把姜俏扯进危险中。

姜俏显然被姜似这话气着了,伸手一点她额头,恼道:“你是不是傻呀?”

少女肌肤吹弹可破,被姜俏这么戳了一下,光洁的额头上登时出现了一道红印。

姜俏张了张嘴,郁闷踢了一下脚边草叶。

以前怎么不知道姜似是个琉璃娃娃呢,碰了一下竟然就出红印子,活像她欺负人似的。

“咦——”姜俏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物,“这是什么?”

姜俏手中拿的是一支簪,阳光下泛着古朴的色泽。

“这簪子是什么材质的,非金非银……”姜俏纳闷打量着手中簪子。

姜似眼神陡然冷厉起来。

这是一支铜簪!

铜簪很常见。

那些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同样爱美,但不是每家都有条件置办金簪银簪,那么铜簪、木簪乃至竹簪就成了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可是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长兴侯府,别说主子们,就算有头有脸的丫鬟婆子戴的都是主子赏的金簪,再次一等的则会戴银簪。

那干着最苦最累差事的丫鬟婆子没有银簪戴也看不上这种铜簪,宁愿选择鲜亮精致的珠花、绢花。

姜似的心急促跳了几下,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这片芍药花下埋藏的是人的尸骨,那么这支铜簪会不会是受害者的?

“这好像是铜簪呢。”姜俏打量片刻,终于认了出来。

这时一道带着凉凉笑意的声音响起:“二位妹妹做什么呢?”

姜似吃了一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姜俏手中把铜簪夺过塞入袖中。

不远处,一身月白色长衫的长兴侯世子曹兴昱面带笑意望着二人。

第68章 入夜

长兴侯世子曹兴昱站在不远处,嘴角挂着浅笑,眼神幽幽。

芍药明艳,花香馥郁,姜似立在其中,只觉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腾而起。

姜俏几乎是凭着本能上前半步把姜似挡在身后:“原来是姐夫,我与四妹在赏花。”

曹兴昱轻笑起来,阳光下眼中碎金点点,显得异常和善:“这片芍药花确实比旁处开得要好,二位妹妹慢慢赏。”

他一步步往前走来。

袖中的铜簪坚硬冰冷,抵着少女柔软的肌肤。

姜似握着铜簪的手紧了紧,冷眼看曹兴昱走近。

曹兴昱偏瘦,月白长衫衬托下有种令人心怜的文弱之美。

这样的一个人,谁能想到会做出那样天理不容的事来呢?

衣冠禽兽。

姜似脑海中骤然闪过这个词,那些因为前世阴影而不受控制升起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了坚定。

她一定要把这畜生的皮扒下来,不让他再祸害无辜女子!

曹兴昱走近了,却没走到二人面前,而是离芍药花丛尚有一段距离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没有不妥,仿佛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巧遇。

曹兴昱渐渐远去,没有回头。

姜俏望着那道月白色的背景片刻,撇了撇嘴,转头对姜似道:“刚刚你抢簪子干嘛呀?”

姜似神色早已恢复如常,笑道:“世子忽然出现把我骇了一跳,下意识就把簪子给扔了。”

“扔了吗?”姜俏扫量四周,“扔哪儿去了?”

姜似随手一指:“好像就是那边吧。”

她指着一丛灌木,姜俏一看没了兴致:“算了,别说是一支铜簪,就算是金簪银簪,这种捡来的东西也不能要。”

曹兴昱的突然出现显然扫了姜俏赏花的兴致:“走吧,去假山上的亭子找二姐她们去。”

“好。”姜似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刨开芍药花下的土看看,只得按捺住一探究竟的冲动点头。

姜俏往前走了两步脚步一顿,似是自言自语:“这芍药花旁掉了这么一根铜簪,真是稀奇。”

跟在后面的姜似哑然失笑。

姜俏粗中有细,果然谁都不是傻瓜。

假山上的八音亭中有石桌石凳,是个夏日乘凉的好去处,且因为站得高,能把侯府园中美景尽收眼底。

刚刚曹兴昱在花园中偶遇姜似二人的情景亦被人尽收眼底。

姜倩对此连眼皮都没抬,捧着一盏清茗慢慢品尝。

姜佩急于讨好姜倩,一手扶栏意有所指道:“四姐可真好看,立在芍药花丛中,真正是人比花娇。”

二姐夫斯文内秀,又是身份高贵的长兴侯世子,算得上难得佳婿,她就不信二姐不紧张。

要知道凭姜似的长相别说男子了,就连女子见了都忍不住多瞧一眼。

姜倩把茶盏往石桌上一放,没去看山下花丛中的姜似,反而定定看着姜佩。

姜佩渐渐有些不自在,不知道哪里说错了。

姜倩忽地一笑:“是呀,别说在咱们姐妹们之中,就是放眼京城,容貌上能胜过四妹的恐怕都难寻。”

她说着轻飘飘扫了正往这边走的姜似一眼:“有这么一个貌比洛神的妹妹,当姐姐的与有荣焉。”

她没有什么好内疚的,曹兴昱本来就是个变态,一旦盯上哪个女子非要弄到手才罢休,要怪就怪姜似生得太招人,偏偏又没了安国公府的亲事做依靠。

眼看姜似二人拾级而上快要来到亭子,姜佩讪讪一笑,不敢再胡乱说话,心中对姜倩的不满又涨了几分。

二姐出身好,嫁得好,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就不信二姐夫与姜似接触多了会不动心,到那时且看二姐怎么哭吧。

姜佩心中不乏恶意想着,好像已经看到事情发生了一般,大觉痛快。

“二位妹妹怎么不多玩一会儿?”

姜俏率先走了进来,随意往石凳上一坐,享受着高处的清凉:“芍药花虽好看,呆久了却受不了那么浓的香味,正好上来透口气。”

姜倩遥遥瞥了一眼秾丽的芍药花丛,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呀,再好的景致看多了也不觉得特别了,不过这片芍药花确实值得一看。”

姐妹几人在八音亭坐了一会儿,姜倩带着几人回到住处,安排丫鬟领姜似姐妹去休息。

“世子所的东西跨院一直空着,妹妹们来之前我已经命人把两个院子收拾出来了,三妹、四妹住东跨院,五妹、六妹住西跨院,你们看这样可好?”

未等其他人开口,姜佩便抢先道:“我们都听二姐的安排。二姐可真福气,与姐夫成亲几年,姐夫连个侍妾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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