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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的小时空直播间(251)

“我儿!”

方母大哭。

方若华感动地张了张嘴,刚想哄几句,就听他‘母亲’吭吭哧哧地抽泣,“今天你三叔爷给送了封信来,说你大哥,你大哥让人抓到大牢里去了,呜呜。”

旁边方老太太也发愁,到底比儿媳妇镇定些:“哭什么哭,还不赶紧收拾些银子出来,去打点打点。”

方若华:“……”

唐方你居然恩将仇报!

“回头我就让青凤教唆三姑娘哄他去书房住上一年半载。”

至于冤枉什么的,碧水县令是唐方,衙门他做主,不找他找谁!

这会儿被方若华惦记的唐方根本不在县衙,县衙大牢空空荡荡。

身为碧水县衙门里最阴森的地处,大牢灯光昏暗,不过,打扫得到还不算太糟糕,虽然气味多多少少有一点难闻,可是比起别的大牢中的味道,已经算得上相当好。

方大蹲在墙角处,默默地盯着眼前的铁柱,努力在心中回想,自己究竟为什么沦落到这等境地!

师父说生意难做,和师叔一块带着他,大师兄,还有三师妹,小师妹一起去江南讨生活,只留下师伯看家,结果江南那边一片菏泽,到处是乱象,他们早早就没了胆子,半路上转道,也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居然回了碧水县。

这是他的家,想到马上就能见自家爹娘,方大就激动不已,忍不住把自己最近攒下来的银钱数了一遍又一遍。

爹娘次次说让他自己花用,别惦记家里,还给他捎带了好些东西,爹娘说,自家弟弟中了进士,当官了。

他们方家居然真出了一个官,岂不是祖坟上冒青烟?他更要多赚钱,到时候给弟弟在京城花,他以前去大户人家给人打家具时,也听人说过,这当官要人脉,要背景,要不然就难。

他虽然不知道官应该怎么当,可他们方家没背景,祖宗八代都是苦哈哈的老农,弟弟想必也是艰难,要是手头宽裕些,总归有好处。

就在各种畅想中,他们遇上疯子了,疯子打了小师妹,他为了救小师妹又打破了疯子的头!

再然后……衙役竟把他给抓到了大牢里来,和那个疯子一起。

师父连管也不打算管他,小师妹连滚带爬躲得远远的,根本就想假作不认得。

方大腿肚子直哆嗦,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害怕,转头看了眼和他当邻居的疯子,看那疯子神神叨叨地念念有词,一下接一下地撞墙,心中更是无语,长叹一声:“我可要被你给连累死了,哎!”

老百姓哪有不害怕官府的,方大做梦也想不到,他有朝一日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外面一阵脚步声,方大腿肚子哆嗦得更厉害,脑袋发昏,生怕……

“阿大!”

“师叔。”方大一惊,吐出口气,“师叔您怎么来了?”他探头张望半天,师父他们却是没有跟着,连小师妹也没来,方大不禁有些失望。

他暴脾气的师叔一看他的表情,就恼了:“你师父那个软蛋,自家弟子出了事,除了害怕就不会做别的,对你这个徒弟哪里当回事儿了,自私自利的东西,什么时候都只想他自己!”

“你小子给我长点心眼子,别整天对他们掏心掏肺,看看你出了事,他们怎么做的,这会儿你师父早带着那几个怂货守在城门口呢,绝对打着赶紧出城的主意。”

第296章 送信

师叔满是恨铁不成钢。

“你知不知道,我去找你师父商量,拿点银钱出来给你疏通关系,他怎么说?”

“他说你笨得很,这些年下来手艺还是粗糙,有那个钱救你,费心劳力,还不如多添上两套工具来得划算,就是可惜没了你这个便宜苦力。”

“我呸!还你的手艺粗糙,他教你什么了,压箱底的本事一样不肯露,你那点手艺,还是我教的!”

师叔越说越觉得亏。

“那个老混蛋就不想一想,你要是不是为了救小四,能落到如今的地步?小四可是他的闺女,亲生的!”

方大眼珠子一红,将将要落泪,抽抽鼻子又把泪给忍回去,低声道:“师父教我本事,给我一口饭吃,都是恩德,这回就算我报了恩,以后,以后……”

这年头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是做师父的不仁义,当弟子的也难说出绝情话。

他师叔叹气,其实他就是喜欢方大这个脾气,他师兄的几个学徒里面,他最中意的就是这孩子,仁义!

“别担心,师叔还有几个钱,到时候咱疏通疏通关系,肯定保你无事。”

“这本不是你的错,奈何偏偏碰上圣驾在这儿,小事也容易变成大事,衙门才这般紧张,等过去就好了。”

师叔也发愁,一进大牢,不把自家的家底掏个干净,那帮小吏们又怎么肯罢手,且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就是想正经寻个门路,也不知道该去哪儿烧香拜佛。

师叔侄两个对视感怀,都有一种不知明日如何的绝望,齐齐叹了口气,还未说话,对面那个此事的罪魁祸首就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晕厥,话虽如此,到仿佛有点清醒,扑通一声跪下给方大磕了好几个头,那力度简直恨不得把自己脑袋给磕下来似的。

方大哪里见过这个,被唬得差点一蹦三尺高。

“我黑二犯浑,连累这位兄弟了,对不住。”那大汉眼睛通红,一脸颓废。

被害得这么惨,方大可不管他可怜不可怜,没好气地哼了声,转过头去懒得搭理这人。

显然这个人也不是真心想与方大说话,片刻过后就又陷入自己的世界里,神神叨叨地在那儿念叨半天,忽然直挺挺地挺着身子咆哮:“宇文媚,你不得好死,我一定要亲手拧掉你的脑袋!”

方大和他师叔齐齐捂住耳朵,方大叹息:“为什么非跟这货关一起?”

奈何现在连狱卒们都满腹心事,懒得搭理这帮犯人。

半晌,那汉子又露出极度痛恨的表情:“不爱我你直说,我黑二想要个媳妇招呼一声满黑山都是,用得着你假惺惺地装可怜,还和白天则那个混蛋勾勾搭搭,我娘不就是撞见了,数落你两句,你竟然,你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和白天则联手,带人杀了我娘,甚至连我那马上要成亲的妹子也不放过!”

方大和他师叔被迫听了这么多,面面相觑,即便心中恼恨对方,却也忍不住多了几分同情。

师叔更是摇头,唏嘘一声:“都是可怜人!”

别人可怜不可怜的,他们能给一声叹就算不错,回过头来又是愁容满面。

没多时,外头老眼昏花的牢头就没好气地把师叔轰走:“赶紧走,赶紧走,等那帮小崽子回来,你给的那点孝敬够干什么吃的!”

师叔立时收起在自家师侄面前的嘲讽脸,一脸谄媚,吹捧的话是像车轱辘似的连绵不绝,一套接着一套,牢头却不吃这一套,一路赶他出去,冷哼:“知道眼下是什么时候?圣驾还在,敢这会儿闹事,不死也别想出去,不定什么时候塞那个矿上去当个苦力,告诉你,也别费那个事,就当下,你就是准备上黄金万两,也看看有没有人敢收!”

哐当一声,仿佛一铁锤砸在脑袋上,师叔头晕目眩,扶着墙壁心里难受的厉害,双腿发软,慢慢坐在哀叹一声:“你个棒槌!”

绞尽脑汁,头发都快掉光了,他还是想不出能救回自家师侄的法子。

这一段时日下来,他已经把能托的关系都托到,在碧水东奔西走,却依旧是毫无进展,反而遇到过几个骗子……可最近,连骗子都不见。

不知坐了多久,不远处忽然一阵喧哗,师叔抬头看去,就见不少狱卒乱七八糟地狂奔而来,慌乱得很,紧接着就是一辆马车,马车一到大牢门前,狱卒就呼啦啦跪了一地。

方大的师叔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哪怕下来那人没有穿官服,他也看得出这是本地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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