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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的小时空直播间(335)

“前些时候京城传闻,说那孩子骄横跋扈,大字不识一个,整日与武夫为伍,不配做我郡王府的媳妇,现在你来看看,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的女孩子,又怎能说人家粗鲁?”

赵子熙愣了愣,先是一喜,又觉得自己的喜悦实在不应该,只能低头。

“我本来想……哎,不过既然人家小姐不乐意,这门婚事确实该考虑考虑,现在想来,为父的想法也不大对,你娘的性子倔强,最是疼爱你,那孩子嫁进来恐怕不合她的意,到时候婆媳不和,为难也是那个孩子。”

宁郡王一向是个温柔的丈夫,深爱自己的王妃,一生无二色,但正是他的疼宠骄纵,到让自己的王妃半丝委屈也不肯受。

而王妃最爱的便是幼子,即便是五角俱全的好媳妇进门,她恐怕也要挑剔一二,何况是方家那个父母双亡,家中亲眷全无的孤女。

“哎呀,本王要马上去一趟开封府,见见包大人,当年他做的大媒,便是退婚,也要有媒人为证。”

“王爷!”

站在一边的老管家简直被这父子两个给蠢哭了,一把把人拦住,苦笑道,“人家姑娘还在孝期,解除婚约之事,人家能说,咱们王府可不好太着急,要不然多难看!”

……

秋日里天干气躁,好长日子没有下雨,忽然一下,这天气到是冷了许多。

官道上都铺了一层的黄沙,两边树林茂盛的地方还好,少树的路段走一趟就一身灰尘,即便如此,道上依旧有不少穿着皮夹袄,挑着扁担的小贩,还有赶着马车的货商穿行其间。

展昭一勒缰绳,放缓了速度,一袭蓝色长袍都被染得灰蒙蒙一片,脸上疲态尽显,唯独那双眼睛依旧清亮有神,握着巨厥剑的手也稳定如初。

半月前开封府接了一桩大案子,户部侍郎江朝夫妻二人于月圆之夜被一伙歹徒冲入府中杀死,歹徒杀人之后,放了一把火,侍郎夫妇皆成焦骨,独留下江朝的一双儿女。

朝廷要员被杀,陛下雷霆大怒,责令大人尽快破案。

开封府上下一干人等,日以继夜,查了数日,终于追查到那群歹人的下落,那些人进退有据,看起来到像是军中精锐,展昭亲自带齐了人马围堵,却不曾想人没有抓到,到是捡到了几把上好的弓弩兵器。

这一下,案子更是惊了天!

开封城内,天子脚下,有人私自蓄养兵丁,还暗藏兵器,这是什么性质?至少已经不仅是两条人命的事。

而且那些兵器上的印记,都是镇西侯府的印记。

展昭略一蹙眉,心中有些烦恼。

说起镇西侯府,那是满门忠烈,从祖上一直到现今,和杨家一样,全是大宋的定海神针,八年前天狼谷一战,镇西侯方贤方子良,在缺衣少食,兵器匮乏,士卒接连大战,人困马乏之际,率残余的六万镇西军与西夏李尚五十万大军交战,坚持三个月,终于等到朝廷援军,终于以少胜多,未曾让一个西夏兵卒踏入金山关半步,但也是这一战,镇西侯父子皆亡,只剩下了幼女方若华。

方若华不光是忠烈之后,也是陛下亲封的长平郡主,身份尊贵。

要说此次谋杀之事与镇西侯府有关,包大人是真心不愿意相信。

偏偏江家有一老乳母信誓旦旦地说来人就是镇西侯府的,是那些刺客亲口所说,还说长平郡主与他们家小姐江若雨有夺夫之恨,一口咬定那位郡主深恨自家小姐,所以才会杀人报复。

没办法,既然有人举告,那必然要查一查的。

第398章 奇怪

开封府上下这一追问,虽则有些不乐意说,江家这边到底还是说了。

原来镇西侯之女与宁郡王的三子赵子熙有婚约,而赵子熙却喜欢自己的师妹,也就是江家的小姐江若雨,两个人早就情根深种,只是种种顾忌之下,一拖再拖,尚未和方若华解除婚约。

犹记得当日赵子熙立在开封府的后堂,一身萧索,满脸寥落:“长平郡主乃是忠烈之后,地位尊贵,但子熙要的是能与子熙谈天论地,思想相通之人,当年在先生门下初见若雨,便已知她是女儿身,俏丽可爱,言语有趣,相处越久,感情越深,如今子熙是非卿不娶,若长平郡主怨子熙落她颜面,子熙甘愿受罚,可若雨无辜,江家无辜……”

展昭觉得为长平郡主为此事杀人着实荒唐,但案子胶着,悬疑重重,陛下催得紧,到底还是要仔细查一查,而且既然事涉长平郡主,即便是有人构陷,想来也不可能和她完全无关,他便奉包大人之命,奔赴北疆。

千里迢迢,日夜不敢稍停,终于到了镇西侯府,结果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说闭门羹也不确切,镇西侯府的大门是开着的,可除了一个看门的老眼昏花,耳朵也聋的老大爷之外,里面再无他人,连个丫鬟下人也没有。

而那老大爷实在说不清楚府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秋风瑟瑟,展昭立在镇西侯府的同门之外,举目远望,城内颇为繁华热闹,地上平平整整,道路两边酒楼茶肆林立,小商小贩呼和声此起彼伏,瞧这热闹劲,除去行人衣着相貌略粗犷了些,到不比江南一些繁华城市差上太多。

正迟疑间,东面三个军士走过,三人排成纵队,脚步一致,手臂摆动间都是丝毫不差,展昭心中一惊,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镇西军绝对是极为精悍的强军。

只是当初在开封时,听人传言说现下那位镇西大将军方应选乃是个文弱之人,一门心思行商贾之事,把生意都做到了开封,如今开封各大酒楼赫赫有名的将军醉就是他门下的生意,朝中诸位大臣多有鄙薄,只是此人乃是方侯爷的亲信,除了他也无人能统领镇西军,便是朝廷派出的监军何记何大人也不好多管他。

如今看来,别的不说,那些什么方将军不顶事,镇西军军备废弛的话,恐不能当真。

正沉思只听哗啦一声,街边二楼兜头罩脸地扣下来一盆污水,正好浇了其中一个军士一头。

一股恶臭飘来,那倒掉的竟是个马桶。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真好玩!”

满大街的人都静了静,二楼探头下来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肤色暗淡,瞧着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神色间却和孩子似的又蹦又跳。

展昭心下一惊,默默握紧长剑,只待那三个兵士暴怒伤人便出手阻拦,这固然是那女子不对,但此人明显脑子有问题,似乎也不该因此便丢掉性命。

他一提气,待要动作,却见那个满头脏污的兵士一脸无奈兼恶心,却是苦笑起来,一边拿出手帕清理自己,一边抬头道:“柳叔,我知道你心疼芙姐姐,可她现在的情况,你得看住了他,这倒个尿盆也就算了,再恶心也死不了人,但要是万一扔下什么重物下来伤了人,你要负责任的,如果再有下次,芙姐姐就要送去疗养院治疗,你心疼也没用。”

此时,楼上才有一老人匆匆过来,把那蹦蹦跳跳的女子拖回去,探头苦笑:“都是我那婆娘心软,放心吧,回头请两个护工一天到晚盯着她,再不敢离人,小军爷赶紧进屋洗洗。”

“……得了,我要真这模样进去,你那酒楼里的客人不跑光了才怪。”

酒楼里一群客人看热闹看得起劲,都捂着鼻子嘿嘿一乐。

小军士自己塞了几个大钱给旁边卖水的老汉,要了一桶冷水直接连人带衣服浇了下去,三个人又默默把道路清理了一遍,临走叮咛:“柳叔别忘了去环卫那儿交罚款,你这是第三次了,要交二十文。”

“一定交,一定交。”

展昭就这么眼看着一场风波平平静静地过去,那三个军士继续整整齐齐地走过,还再路边挑挑拣拣,为了一文钱也讲价讲好久,买走了一堆菜。

他这心中忽然就对镇西军好奇起来,往年也不是没随包大人巡视过边疆驻军,但是像眼下这镇西军的军士这般和气的,的确是没遇见过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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