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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的小时空直播间(642)

薛将军扫了一眼后头勉力跟上,腿脚麻木的众人:“好在我们的车多,我们多省些上好的伙食给大家伙进补,应能撑得过去。”

咚咚,砰砰。

正一路穿山越野地赶路,嬴飞忽然听见身边一辆货车的箱子里,发出砰砰乱响的声音,登时有些紧张。

薛将军一脚踹过去,箱子里的动静就静了静。

想了想,他招呼卫兵:“给点水。”

卫兵立时过去,一把打开箱子,把自己的水壶塞进去,又拽下个布条。

咕咚咕咚,里面的人灌了一通水,破口大骂:“你们想造反吗……呜呜。”

卫兵很熟练地又把布条塞回对方嘴巴上。

薛将军蹙眉:他的弟兄们大部分都是步行急行军,睡觉都得走着,这混蛋却能坐车,到现在还中气十足,真是命硬。

嬴飞掏了掏耳朵:“山左知府杨国忠?”

周围一众士兵都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嬴飞张了张嘴:“你们绑了山左知府?”

薛将军没好气地道:“没宰了他就算好的。”

“你赶紧宰了他啊!”

嬴飞简直要吐血,“你宰了他,把他一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大不了就说他弃城而逃,跑了,你抓他干什么,让他活着这可怎么得了!”

箱子登时一阵晃动。

老将军一时口不择言,竟说出心里话来,别看他和薛将军相处的时间只有这么短,但是已经开始把这个后辈看得很重。

大周需要这样的武将,他当然不希望这样的将军会出什么事。

薛将军愣了愣,也有点牙疼,面孔扭曲了下:“……没办法,他不是军人,刚一动手就投降,也不好拿执行战场纪律当借口宰了他。”

“何况,白绍将军这回抗旨不遵,说起来罪过可大可小,但陛下的心思不怎么好揣测,海王殿下觉得擅杀杨国忠,也许会给白将军带来更大的麻烦,而且留着他,说不定还能钓出什么大鱼来,就先留着吧。”

想到白绍,嬴飞一时也无言。

他虽然不在朝中已久,可是离京之前,朝中对白绍的看法很不好。

陛下的想法也莫测。

“白绍太独了,身为武将,结党营私自然不好,可和同僚处好关系很重要,他又不肯逢迎陛下,连陛下赐婚也拒不接受,还无亲眷在京城,陛下如何能不起疑心?”

要不是白绍的确是天生的武将,北疆的局面离不开他,他恐怕也没有这些的好日子可过。

嬴飞也仅仅是稍微关心下自己的学生。

急行军的速度越来越快,果真是过山开山,逢水搭桥,很多次,嬴飞都觉得他们绝对过不去,却不曾想,别管是荆棘丛生的山地还是湍流,一路上,这支辎重队就没有被任何困难阻拦住。

嬴飞一时觉得,他不是致仕八年,而是八十年,否则为何军中的一切,他竟都变得不明白起来。

然后……终于到了白峰山。

非战斗战损比例没有超过百分之一,无人死亡。

薛将军吐出口气:“发电报,通知东临善阳关和陆战队的李队长,我们按时到达指定位置,道路已经畅通,计划开始。”

神秘的,在这个时代无人能破解和知悉的电波悄无声息地传了出去。

嬴飞心下迷惘,眼看着薛将军把全部士兵都发动起来,指挥得他们所有人团团转。

修筑工事,埋设陷阱,在各种不可思议的地处布置机关。

有的地方的桥梁要炸毁。

有的地方必须搭建浮桥。

嬴飞眼花缭乱间,虽然看不懂,忽然感觉到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之强大,超过他曾经见识过的一切,让人望之生畏,也让他这样的武将心中不禁生起些许绝望。

“老了……”

老了的嬴飞认认真真把薛将军他们特意分出来的高热量,特别练牙的牛肉干咬着吃了两袋子。

“小薛,你有点眼熟。”

薛将军也难得笑道:“小将以前做过南安郡王的亲卫,曾随王爷拜会过老将军。”

嬴飞登时想起来:“原来是你,记得当年你还为你们王爷出头,要挑战老夫来着。”

当年嬴飞也傲,不拿南安郡王一个偏远地处的小郡王放在眼里,当手下的自是要抱打不平。

嬴飞摇头失笑,那位方夫人还真是用人不疑。

忽然,薛将军长身而起,脸上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海龙卫来了。”

一簇荧光闪烁,寂静的山谷间响彻低低的脚步声。

薛将军大笑:“喂,我和海王殿下发过誓,要是完不成任务,就提着脑袋去见她。”

第718章 曙光

善阳关

墙上的重弩射出最后一排利箭,护城河内侧的荆棘丛还余下些许残烟。

北蛮丢下百余具尸体,鸣金收兵。

火器已经全部用完了。

北蛮人果然十分凶悍,如果换做大周的士兵,她三轮火枪,一轮弩炮之后,怕是就全体溃散。

但是北蛮人也害怕,也慌乱,却能迅速稳住阵型,甚至还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找掩体隐蔽。

方若华一把将刀插回刀鞘,抓了把半长的头发,一把将黑红色的血块甩落。

喧喧闹闹的战场终于暂时安静下来。

燕臻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了两声,抓着焦黑的城墙站起身,靠着坐下,伸手把为自己挡了一刀,倒在身前的老兵扶正,擦了擦他脸上的血,整理了下头发。

“老爹爱体面,以前在军营,至少三天就要洗一回澡,他死了,好歹要干净些才好。”

燕臻喃喃自语,钱风一脸茫然地立在城头,看着士兵们收拾尸体,抢救伤员,点了点自己手底下的人头……少了七个兄弟。

钱风沉默了片刻,在自己腰上的草绳上面打了个结,上面一共有六个结。

五天过去,他们竟打退了对方六次攻城。

北蛮的攻势,一次比一次凶猛。

他不知道,自己等人能不能抵挡下一次的攻势,这样的战争,又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方若华正坐在城头梳头发,很认真地梳理通顺,两边撩起,向上梳,拿簪子固定。

她那一头秀发被烧焦了一半,烧焦的部分劈去,只能垂到肩头。

不过到也好,战场上头发太长了的确碍事。

不对,钱风苦笑,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方若华竟然这般轻松。

她坐在城头,低首与身边的士兵说话,眉眼含笑,钱风隐约能听到,他们谈的都是家长里短的琐事,一边说一边笑,就好似这不是尸山血海的战场,而是农家地头树荫下。

“若华,别唠嗑了,来,咱们来算算账。”

白绍笑着喊了一嗓子。

方若华失笑:“老爷子到中气十足!”

“比不得我们海王殿下,三天没睡了,照样漂亮的不得了,是个美人。”

白绍胸口中了一箭,但他却不肯下去修养,只是让军医给他找了瓶烈酒。

可也只敢小口小口地抿,止不了疼,但至少有个安慰。

这位老将军的酒量很好,即便是烈酒,喝上大半瓶也不会醉,但是眼下这个关头,他却不敢冒半分危险。

两个人说了两句闲话,白绍果然让方若华身边的美人把账册拿过来。

上面一笔笔记录着这几年白绍还来不及还的债款。

好大一部分都是东临,山左等地的富商借给他的,也有从方若华那里借来的。

除了用于养兵练兵,大部分估计都支应给左近的义军了。

白绍叹气:“我生意一直做得不好,两艘从你那儿买的船也旧了,想必不怎么值钱,当初我买的时候是三万两银子一艘,如今折合两万吧。”

方若华:“……”

“我家这车行和镖局不能给你,都是给老兄弟们养老用的,到是家里还有一处宅院,三十亩地,给了你吧。”

方若华:“……您老打的好主意。是不是想说,让我把你家里的产业变卖,拿去帮你去还债?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你的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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