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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不掺和(快穿)(143)

林淡透过窗户一眼认出了吴萱草,走在她身边的老者应该就是那位吴国神医郑哲。等了半个多月,终于把他们等来了。她立刻推门出去,向几人打了一声招呼。

老太君略一点头就进了大孙子的房间,吴萱草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十分不屑。倒是那位郑神医,目光在她手里握着的那卷医书上停留许久,然后才跟进去。

“伯庸,这是吴大夫和郑大夫,是来给你看病的。”老太君小心翼翼地说道:“来,你坐到窗边来,让他们好生看看。”

立刻便有两名侍卫把大公子抬到了靠窗的椅子上,好方便两人看诊。

吴萱草原以为会看见一名形容枯蒿、万念俱灰的男子,却没料薛伯庸的状况比她想象的好一万倍。他面色红润,眼眸清亮,身体强壮,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了,绝不会察觉到他双腿有疾不能行走。他被薛家人照顾得很好,放在她那个年代,被料理得如此周全的残疾人也是不多见的。

与薛伯庸略带打量的冰冷目光对上,吴萱草立刻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她也曾去过边关,知道这个男人在蛮夷心中是个什么形象。他杀人如麻、手段狠绝,曾坑杀过十万俘虏,心早就黑透了。哪怕变成一个残废,也难以消弭他满身的煞气。

听说他受伤之后一直是林淡在照顾,也不知林淡那胆小如鼠的人,是怎么与他相处的,就不觉得害怕吗?想到这里,吴萱草伸手道:“师父,您先帮他看看吧。”

郑哲立刻自谦:“您这声师父我可不敢应。是我主动跟在您身边学习外科之术,该我叫您师父才对。”

老太君和薛夫人原本还对外面那些传言将信将疑,毕竟吴萱草太年轻了,看上去有些不靠谱。但听了郑哲的话,她们的表情转瞬之间就变得慎重起来。能让素有神医之称的郑哲喊一声师父,可见吴萱草绝非浪得虚名。

吴萱草微笑道:“正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您比我先学,医术也比我更精湛,这一声师父您如何担不起?您能与我一同探讨外科之术,是我的荣幸才是。”

郑哲听了这话,顿时朗笑起来,用指头点了点吴萱草,仿佛非常愉悦。

吴萱草又道:“师父您先请,您看过了我再来替他看。”

被二人谦让来谦让去的薛伯庸感觉自己像一件任人挑选的货物,心里极端不舒服。

林淡见大哥眉头皱了起来,似有不悦,立即催促道:“你们到底是来看病的,还是来互相吹捧的?”

郑哲和吴萱草尚且来不及说话,老太君就呵斥道:“淡儿,不得对两位大夫无礼!”话落拱手道:“二位大夫,淡儿被我宠坏了,性子有些骄纵,还请你们原谅则个。我大孙子这病……”

其实老太君也有些着急了,只是不敢轻易得罪这两人罢了。

郑哲和吴萱草露出尴尬的表情,连忙围拢过去望闻问切。

薛伯庸以拳抵唇,轻轻咳嗽,实则眼里暗含几丝笑意。看见别人被林淡怼得说不出话的样子,他竟然觉得十分有趣。

郑哲仔细探过脉,又查看了薛伯庸的双眼、舌苔、双腿等处,最终无奈摇头:“大公子舌淡红嫩,苔白,脉细而虚,气滞血瘀,经络不畅,应是伤在了脊髓。脊髓之伤非人力可治,老夫也无甚良方。”他一边摇头一边沉吟:“待老夫回去之后再想想,随便开药,恐会加重大公子的病情,须得慎之又慎。”

老太君脸色煞白地看向吴萱草。

吴萱草并未诊脉,只是随便看了看就摇头道:“我的诊断与郑大夫一样,难治。薛将军的双腿之所以会失去知觉,未必是伤了脊髓,还有可能伤到神经,甚至于头部,只是肉眼难以辨明罢了。若要治好他的腿,首先得找出病因。但是,以现存的医学技术而言,要想找出他的病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的意思是,伯庸的腿没得治咯?”老太君强忍恐惧说道。

吴萱草是个耿直的人,当即颔首:“没错,我治不了。”

老太君看向郑哲,对方也摇了摇头,露出无奈的表情。

老太君身子晃了晃,似乎想晕倒,站在她身后的薛夫人却先行瘫倒,吓了众人一跳。他们手忙脚乱地把她抬去隔壁房间安置,而林淡却越过闹哄哄的众人,走到薛伯庸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她觉得现在最需要安慰的不是老太君和薛夫人,而是大哥。

薛伯庸谈不上多么失望,也并不因此而难过。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掌心里的小手,深邃眼眸划过一抹极难察觉的温柔。

第126章 神医10

替薛夫人诊完脉,确认她只是伤心过度,并无大碍之后,郑哲和吴萱草就走回来向大公子告辞。由于他们没把话说死,老太君和薛夫人也不敢得罪他们,命人拿来一个十两的金锭子算作酬劳。

郑哲拱手道:“大公子的脉案,老夫回去之后会与吴大夫一起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到治疗的办法。”

“好说好说,感谢二位的帮助。”老太君只能尽量赔着小心。

郑哲话落之后看向书桌,故作惊讶道:“这本《林氏医典》是谁的?”

“是我的。”林淡来得很匆忙,完全忘了手里还拿着一卷书,进来之后顺手就放在大哥的桌子上了。眼见郑哲似乎想把那本书拿起来翻看,她立刻走过去,将它收起来。

郑哲哂笑一声,又拱了拱手,似乎不以为意,而吴萱草却呼吸加重,面色潮红,仿佛有些难耐。在看见那本书的时候,她内心忽然涌上一股极其强烈的,想要把它夺过来的欲念。就仿佛它本该是属于她的,必将助她在这个世界彻底立足并走向高处。

你必须得到它!必须!类似的呼唤在她的心中来回激荡,差点令她当场失态。她咬了咬牙,终是忍不住开口:“林淡,你那本书能否借我看一看?”

林淡果断摇头:“不能。”

老太君连忙训斥:“淡儿,你把书给吴大夫看一眼又能怎样,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小气?”

薛伯庸却冷笑道:“来的时候要我家人三跪九叩,去的时候要林淡把家传宝物奉上,吴大夫好大的排场!你若果真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我便也不说你什么,可你明明是浪得虚名,却又为何如此猖狂?莫说你治不好我的病,就算你能治好,我也不会稀罕,烦请吴大夫从哪儿来的便滚回哪儿去,日后莫要再登我家的门!”

老太君张了张嘴,却舍不得训斥自己孙子,只能去给吴萱草赔不是。

吴萱草原本还有些保养双腿的方法想告诉薛家人,看见薛伯庸这副轻蔑的模样,心里十分气恼,甩手就走了。薛继明冲大哥拱手道歉,又狠狠瞪了林淡一眼,然后追着她离开。

薛伯庸盯着弟弟狼狈不堪的身影,摇头道:“我原以为上次教训过他一顿,他能有所长进,如今再看,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半点是非都不分。祖母,您莫要为我的病操心,能治好是我幸运,不能治好也是上天的安排,我认命就是。”

老太君握住大孙子的手,眼泪哗哗地流,口里一直呢喃着“造孽”两个字。临到此时,她还能怪谁?薛继明和林淡都是她亲手养大的,脾气也都是她纵出来的,如今这恶果报应在无辜的大孙子身上,大孙子都原谅了,她还能怎样?

稍好一些的薛夫人被两个大丫鬟搀扶着走进房间,抱住儿子痛哭流涕。从希望到失望,这巨大的心理落差太折磨人了。

林淡平静地看着她们,告诫道:“你们要哭回去哭,别在大哥跟前流泪。大哥才是最需要安慰的人,你们怎能让他反过来安慰你们?他的心情好不容易明朗起来,你们莫要如此。”

站在一旁的丫鬟仆妇对她怒目而视,一副想扒了她的皮的样子,老太君和薛夫人却手忙脚乱地擦干眼泪,连声道:“对对对,我们不哭了!伯庸的病一定能治好的,吴萱草那丫头今年才十八岁,懂个什么,我们还能找别的大夫给伯庸看病。伯庸,你别乱想,我们这就走了,你好好休息。”